可现在这人却是因为那块玉佩先去,许多的剧情似乎都因为她而改变,总觉是自己害了此人。
但她记得剧情,卫封如今实力不及,没有讨伐吴国,却在收服周与申、楚三国后欲攻吴。
是楚逢殷只身请求与他交涉,卫封念及楚逢殷多年照拂的份上,也因齐东征西战多年、需休养生息,答应收下吴国的三座城池,要吴帝亲扶温幸霖的棺木送入齐境,此事才罢休。
温幸霖之死,他该是与她一样,此刻都很自责吧?
放下这封吴国的信,她拆开齐国的信,看完有些被惊吓到。
卫荣谋反该死就算了,怎么卫封连爬床二号都杀了?
那可是他表妹啊,小说里封过妃子的。他这么干,以后哪还有人再敢爬床?
她正坐在庄振羡宫中,整个人有些瑟缩地靠在龙椅中,抱紧了怀里的软枕。
庄振羡从外进来,见她这番模样,坐到龙椅旁将她揽入怀里。
“小阿妍为何如此惊吓神色?”
“父皇,齐国的新皇把他表妹杀了……”
庄振羡拿起那信阅完:“齐帝的表妹长得丑?”
“不是啊,他……”她跟她爹说不通,怎么解释卫封以后还可能毒妻杀子。
她理解他刚登基,需要树立规矩与威信。可不知为何,她心绪莫名愁杂。既希望他对待爬床的女子狠绝,又害怕他对待爬床的女子狠绝。
这时讯不知该喜该忧。
妻儿表妹,如若得知她从前都在骗他,那下一个会是义妹嘛?
庄妍音浑身一哆嗦,脊背都发凉,内心急念是自己想多了,她可是他的小太阳啊。
…
庄振羡见心肝宝贝蹙着细眉,模样竟也分外可爱。他挼了把女儿脸颊,娇娇软软,一时内心怅然,竟湿润了眼眶。
庄妍音:“?”
“父皇……”
“父皇无事,父皇只是恨自己无用,竟要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帮衬。”女儿这般美貌,若是成年后该怎么办?
他现在才开始思考,若今后强大的吴国来攻他们大周,他还能保得住女儿吗?
庄振羡想到此,懊悔:“朕怎么就是学不会治国呢!”
“父皇,你别难过,阿妍带你一点点学,咱们慢慢学。”
庄妍音不知庄振羡如何想的,只猜也许是国库和后宫都空了让他十分感怀。
这一夜,她父皇始终沉溺在一种愧疚和无能的情绪里,庄妍音陪了他许久,临走时悄悄塞给他些臭袜子庄振羡情绪才稍微和缓。
…
她在数日后收到了来自齐国的时讯。
楚夫子出山了。
原书里的楚夫子在卫封登基后四处隐名云游,最终在卫封统一的天下里寿终正寝。如今恳出山回到卫封身边,该是知道这个最得意的弟子维艰不易。
其余弟子的事信中倒是没有提及。
庄妍音唏嘘不已,下一步她哥是不是就要举国找她了?
他不会找到她的,她在回来的路上早做好了周全的安排。
……
重重宫阙伫立在朝阳光影下,玄瓦青墙的齐皇宫肃穆庄严,宫廷禁军有序交班值守,也有一队禁军护送着一辆华贵马车自武正门一路驶向帝王御道。
而御道上早已站着年轻的齐帝。
深秋露重,他发梢与肩头氤氲着细小露珠,天刚蒙蒙亮便一直在此等候。
马车落停,内侍抬来脚蹬,搀扶车上下来之人。
卫封上前亲自抬手接住了那只苍老的手。
楚夫子再见卫封,眉眼间的担忧终于放下。
卫封朝他行着跪礼:“弟子拜见夫子,夫子一路劳苦了。”
“快起。”楚夫子连忙搀扶:“你已是皇帝,不必再向老夫行此大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弟子是何身份,不会忘却恩师教诲。”
卫封心中动容,他太了解楚夫子,能让这样一个厌倦了诡谲权谋的智者出山,老人家完全是为了他。
厉则与徐沛申也自车上下来。
二人眉间皆是长途倦意,但见到了他,顷刻神采奕奕,皆抬首眺望这巍峨庄严的齐皇宫。
卫封不禁抿笑,朝他二人行了最后一个弟子间的礼节。
“厉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遇刺那夜,卫夷与暗卫虽在竭力打斗,但还是险些让楚夫子遇险,是厉则以身护下楚夫子,手臂受了深深一刀,连续高热,九死一生。
厉则笑:“再养些时日便无事了。”
徐沛申:“子朗,不,齐帝,我甚是钦佩你。”
那日得知与他们相处多年的弟子竟然就是他们议会时每次谈论的齐国质子,所有人都没有介意这个身份,都在担忧卫封这一去会如何。
弟子间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他是质子而割舍下。
后来,他们在许仕的院中听着卫封每一次的捷报,他出了周国,他破了边关,他一路破阵入了皇都。众人无法助他,每每听到激昂之讯,都只能隔空奏琴饮酒,以为他庆贺。
卫封噙笑:“我带你们去用早膳。”
徐沛申与厉则愿意来助他,卫封心内十分感激。
…
兰章殿上,卫封设下隆重宴席接待三人。
徐沛申道:“阿斯也是愿来的,但他身为申国之人,又是将军之子,无法叛国来此,他托我转告你不要介意,山河久长,终有重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