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太妃感慨道:“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到外头酒楼用膳,果然比在家里热闹。”
傅谨语笑道:“那以后臣女就多陪太妃娘娘过来聚贤楼用膳,若这里吃腻了,咱们就换去醉仙楼吃,那里虽然没有添加了辣椒的辣菜,但也有不少能入口的美味佳肴。”
想了想,又笑道:“待两家都吃腻了,咱们就去庙里吃素斋,几家香火鼎盛的寺庙一家家吃过去。”
靖王王妃顿时激动的拍手叫好:“这主意好。”
所以说,宅女未必是真宅,不过是身边没有陪自个吃喝玩乐的小伙伴罢了。
秋钰芩委屈巴巴的说道:“你们不能抛下我自个去潇洒呀,我也要去。”
靖王太妃摇了摇头:“芩姐儿怕是不成,过了年你就十六了,嫂子发狠说今年一定要将你的亲事定下来,出了正月就叫官媒婆来给你说亲,必然不会允许你跟着我们四处乱跑。”
秋钰芩:“……”
未定亲前不能四处乱跑,免得名声有碍说不到好亲事。
定亲后更不能四处乱跑了,得窝在家里绣嫁妆。
成亲后要侍候公婆跟照顾相公,更是不能在外到处乱跑。
如这回出来酒楼用膳,怕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反观傅谨语却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早早就跟表哥这样文武双全又姿容秀美的男子定了终身,姑母又是个宽和随性的人儿,不但不会约束她,兴许还会跟着她疯。
成婚后只怕比成婚前还自在,毕竟成婚后傅家人就管不到她了。
简直是叫人羡慕嫉妒恨。
*
事实证明,傅谨语的确自在。
上元节这日,她穿着白绫袄蓝缎裙,跟着傅家女眷们出门走百病回来后,就见自家侧门口停着辆打了“靖王府”标记的黑漆平头马车。
崔九凌的长随崔溶从马车车辕上跳下来,来到傅谨语跟前,恭敬道:“傅二姑娘,太妃娘娘叫小人来接您去王府看花灯。”
傅家女眷闻言,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只能眼睁睁看着换了身鲜艳衣裳的傅谨语,带着谷雨坐上靖王府的马车,扬长而去。
走了几条街后,傅谨语偶然间一掀窗帘,这才发现车子行进的方向与靖王府背道而驰。
她顿时心里一跳。
莫非崔溶背叛了崔九凌,将自个从傅家骗出来,然后要将自个卖给人/贩/子?
是崔瑛收买的他?
抑或是惦记崔九凌的和婧郡主或者被崔九凌伤透心的冯六姑娘干的?
她借着衣袖的遮挡,将系统仓库里的防狼喷雾给拿出来握在了手心。
然后用镇定的语气问道:“这可不是去靖王府的路,太妃娘娘叫你带本姑娘去哪里?”
崔溶笑道:“等会儿到了地儿姑娘就知道了。”
傅谨语冷笑道:“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不然我可就要让丫鬟大声嚷嚷‘有拐子拐人!’了。”
崔溶嘴角抽了抽。
王爷说要给傅二姑娘个惊喜,让他不动声色的将姑娘接到西郊码头。
他倒是想不动声色,但也得傅二姑娘笨一些才行。
偏她聪慧又警觉成这样,恕他无能。
他立时安抚道:“姑娘别急,是王爷吩咐小人来接姑娘的。”
崔九凌吩咐的?
傅谨语皱眉。
崔溶见她没作声,显然对自个的话持怀疑态度。
生怕她言出必行,叫丫鬟嚷嚷自个是人/贩/子,引来皇城司的人可就不好了。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将王爷的计划全部秃噜了出来:“的确是王爷吩咐小人来接姑娘的,王爷叫人准备了画舫,打算带姑娘游湖赏灯。为了给姑娘个惊喜,他叫小人暗暗将姑娘接去西郊码头……”
傅谨语:“……”
这是惊喜么?
这简直是惊吓好么!
亏得自个防狼喷雾在手,并不十分紧张,不然她冲动起来,兴许会选择跳马车也未可知。
到时若不幸摔断一条腿或者两条腿,这笔帐是记在崔九凌头上呢还是记在崔九凌头上呢?
又听崔溶无奈道:“姑娘着实聪慧,若换作旁的女子,不到下车的时候,是断然发现不了端倪的。”
傅谨语哼唧一声:“本姑娘旁的不擅长,就是擅长记路。”
也是凑巧了,她今儿突发奇想朝窗户瞅了一眼。
往日她坐马车时,甚少朝外瞧,毕竟傅府到靖王府这段路,她都走了几十上百回了,风景都看腻了。
其实想想,也怪自个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
崔九凌手底下人那么多,又有人专门盯着傅家,就算崔溶真背判了崔九凌,也不可能光明正大驾马车到傅府接自个,当那些盯着傅府的人是死的?
没法子,成也现代人思维,败也现代人思维。
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
到了西郊码头后,才一下马车,她就被眼前壮观的景象给惊呆了。
码头停满大大小小的画舫,有壮观的三层大画舫,也有小巧精致只能容纳三五个人的小画舫,足有几百艘。
原谅傅谨语见识少。
谁让傅家人连小画舫都没有一艘呢?
原主的记忆里,每年上元节她们走完百病后,就会凑到傅老夫人的松鹤堂,围着三五盏做工算不上多精致的宫灯欣赏一番,然后便算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