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桉快要窒息。
幸好,开门声将她从浓重的思绪中拉回,项虔来了。
虽然他手上的绷带还没有拆开,可是,在看到他那温暖的笑容时,游小桉心头因为陈晋孺的出现所带来的黑暗一下子就被项虔的光亮照散。
“你怎么样?”项虔明明看到游小桉安然无恙,可是,她那心有余悸的表情依然令他倍感紧张,“最近酒楼那边出事,连着茶艺交流会,那两个派去保护你的人被临时挪用——”
“我不要紧的。你的手怎么样?”游小桉一听到开门声,她就站了起来。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坐着跟他说话。
“说了是皮外伤。”
“刚刚见陈晋孺没能留下证据,我的手机被摔坏了。”游小桉不愿再增添项虔的忧虑,所以没说手机是被陈晋孺摔坏的。
“火灾原因已经调查清楚,是一个客人睡前吸烟造成的。”
“那个人和陈晋孺——”
“客人是从西北过来旅游的,基本没有可能。”
“他一直放□□,既不撇清,也不承认。”
“麻烦人物,回头找准机会我再找他麻烦。”项虔的声音十分沉稳,很容易激起旁人的信任。
“那样可以吗?”
“当然,只要找出他的破绽,给我一点时间。”
“也许是我反应太大了。”
“警惕是必要的,陈晋孺的危险性还不确定。回头我再试试,他会不会承认今天见了你就基本可以确定他是不是多重人格。”
“如果他是多重人格呢?”
“真那样,再想下一步。”……
项虔再约陈晋孺礼拜六晚上喝酒,他照例爽快答应。
到了周六晚上,两个男人如约而见。
陈晋孺诧异:“你的手怎么了?”
“烧伤。前几天酒楼起火。”
如果不是听闻他的另一面,以及他总是否认单独见过游小桉,项虔觉得陈晋孺也许可以成为一个朋友,他友好、不功利,见识颇广,为人也不死板。
但他打游小桉的注意,一切可能就都免谈了。
“推荐你看一本书,《24个比利》。”酒过三巡,项虔说。
“字多吗?”陈晋孺笑。
“纪实小说,字挺多。”
“算了,我一看书就头疼。”
两个男人继续喝酒。
这时候,游小桉来了。
“小桉,这边。”项虔招手。
“游小姐,好久不见。”是那个儒雅、谦和的陈晋孺的语气。
游小桉在项虔身旁的座位坐下,点了一杯果味鸡尾酒。
“有很久吗?”游小桉看向陈晋孺,果然不是礼拜四见到的陈晋孺,现在的他看起来多么纯粹,多么健康。
“应该是上周,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在海鲜餐厅,当时项虔也在。”陈晋孺的表情很自然,“对了,项虔之前说我吓到你?是怎么回事。”
项虔和游小桉同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起。
“陈先生,前天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游小桉这时候没再对他直呼其名。
“前天我们见过?”
“你可以捋起你的左裤管看一看,那天我踢了你一脚,很重,应该留有印记。”
陈晋孺不但没有生气,还哈哈笑起来,“还有这种事情?”
“不方便?”游小桉也没有咄咄逼人,语气就像在玩笑。
陈晋孺从座位上侧身出来,他的西裤有点紧,好不容易才卷高裤管。
“灯光太暗了,看不清。”
一旁的项虔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照过去。
“还真的有!”陈晋孺难以置信地说,“草!我还以为是哪里磕的,看来是陈孺影又出来搞事情。”
游小桉皱皱眉,她听到粗话时的习惯性表情。
项虔已经坐回位置上,“陈孺影是?”
陈晋孺露出尴尬的表情,他没有回答项虔的问题,而是看向游小桉:“游小姐,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踢陈孺影一脚?”他的语气就像是问起别人的事情。
“你不记得吗?”游小桉露想确定他是不是在装佯。“陈孺影是怎么回事?”她帮项虔把问题问完,同时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这样吧,我只想跟游小姐说,项先生,你能回避一下吗?”陈晋孺说。
“你确定我走开,陈孺影不会跑出来?”项虔不放心。
“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坐在吧台那儿看着。”
陈晋孺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那样子足以叫人卸下防备。
游小桉看了项虔一眼,示意他放心,“没问题的。”
项虔心不甘情不愿地暂时回避。
☆、20
“我们单独见过几次?不,我是说陈孺影单独和你见过几次?”陈晋孺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寂寞。
“调律的那一次不算的话,应该是三次,或者是四次。”游小桉看着对方的眼睛,好确认现在的他是陈晋孺还是陈孺影。
没有玩世不恭、也没有邪恶黑暗,而是谦和的模样,是陈晋孺。游小桉放下心来。
“小的时候,”陈晋孺顿了顿,“不介意的话,就当听我讲一个故事。”
“行啊,陈先生请讲。”
“小的时候,我妈总觉得有人要绑架我,基本不让我独自外出,大多时候,我都被关在家里。兄长们和我是同父异母,他们也不爱跟我玩,我特别渴望有一个朋友,有一年暑假,被关在家的漫长日子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