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老太太是骨血相融的长辈没错,但是她做过的事情,可不能轻易抵消。
除了生病分文不给,但求问心无愧,仅此而已。
谢郁丛很快回来了,谢桑榆挑着今晚的小插曲告诉给他们,随后听听他们的看法。
徐雪娘愁眉不展:“向来人言可畏,等时日久了仇怨淡了,别人就该说我们不是了。”
“别管他们。”谢郁丛没有让谢桑榆失望,记仇着呢。
凶狠起来不要命的小狼崽,要么不发火,要么不管不顾豁出去,他才不会去同情其它人。
“再怎么时日久远,也该占一个理字,”谢桑榆淡淡道:“若是轻易被言论给左右,未免活得太累了。”
徐雪娘抿抿嘴,点头道:“娘亲听你的,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不测,就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出点银钱,绝不比二叔家多给。”
谢桑榆叹口气:“这不是情分,而是良知,谁像他们那般良心泯灭,不顾别人死活。”
虽然这份良知让她不是很痛快,但想想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那几个钱算什么呢。
跟这些人计较不值当,总不至于跟谢家沦落为一样的人。
今晚闹这一遭不全然是坏事,老太太那边迟早要发作的,闹开了她反而不好来敲竹杠。
若没有谢桑榆顶着,徐雪娘怕不是被种种大帽子扣得抬不起头,非要把银子送去谢家才能消灾?
☆、69 入梦来
夜色渐深,娘仨没有说多久的话,各自回房休息。
白日做活动忙了一天,晚上又进城游玩吃吃喝喝,消磨许多精力,这会儿一粘床铺正好眠。
本以为会一夜无梦睡眠质量上佳,谢桑榆却做梦了。
“在你看见我的那一天,就产生了交集。”
山神大人清润的嗓音响彻在耳畔,谢桑榆睁开眼睛,看到他坐在她对面。
两人隔着一张小方桌,桌上小炉子水汽腾腾,是那套眼熟的茶具。
茶杯里,透明无色的液体,不知怎的,谢桑榆就知那不是清泉,而是紫绡花。
山神说:“给你机会远离,你没有走,便太迟了。”
这句话她似乎在哪听过?
谢桑榆看到山神修长的手指执起茶杯,抵在唇边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
他上身前倾,越过方桌,凑近到她面前。
近在咫尺。
谢桑榆一惊,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却发不出哪怕半句惊呼。
眼睁睁看着那如玉的面庞贴近自己,浅淡的薄唇是温热的……
咕噜……
有液体被哺了进来,看似无色无味,口感却微微泛苦。
他的舌尖好像碰到了她的牙齿,又仿佛只是错觉。
谢桑榆无法动弹,哪怕她很想动,很想伸手把眼前的白衣男子抱住,但就是做不到。
山神很快归回原位,他张口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
“呵!”谢桑榆一阵喘息,醒了过来。
她撑着坐起身,旁边没有紫色花树,没有小方桌,也没有白衣山神,只是她的小房间。
“我的天……”谢桑榆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嘴巴,居然做了这种梦……
山神亲了她,还是嘴对嘴的……真令人羞耻。
这怎么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情嘛!换成她主动还差不多。
梦里的触感太过真实,甚至嘴里的微苦也残留着,谢桑榆捂着脸倒回床上。
等等——好像是睡前没有喝水,太渴了所以有点发苦。
外头已经天光大亮,谢桑榆不能赖床了,钻出被窝换衣服。
继续躺着也不过是胡思乱想。
脑海里的画面依然挥之不去,心里的悸动不曾停歇,魔怔了一样。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谢桑榆没忘记自己临别时亲了山神一口。
虽然是在脸颊上,但……说不准她内心深处是很想亲在嘴上的,这才做了梦。
谢桑榆神不守舍的,出来院子里,把盛家那套衣裙洗干净晾起来。
这衣服要还给盛家,而且要走明面。
不知道山神现在是什么心情,不会在生气吧?
徐雪娘在准备早饭,撞见谢桑榆发呆,不由疑惑:“怎么了这是?”
“有点没睡醒。”谢桑榆叹了口气。
“吃过饭再躺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忙的。”徐雪娘说道。
城里的摊位有谢郁丛和秀山管着,谢桑榆偶尔跑一趟青砖小院就够了。
她确实闲了下来。
“好。”她决定上午补觉,下午再去给盛家送衣裳?
这么巴巴的拿过去也不好……
早饭过后,谢桑榆回到房间休息,想了想拿出红珠,进入山神的洞府。
还是先跟他通个气吧,顺便看看这人恼怒没。
谢桑榆熟门熟路,经过紫色花树时,忍不住顿住步伐。
清早的梦里,就是在此处,她和山神隔着小方桌对坐。
然后……谢桑榆捂住自己热乎的脸颊,她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做人可不能这样,一定要脸皮厚一点才行。
谢桑榆迈步进入木屋,转过回廊,唤了两声山神。
静悄悄的,主人总是不在家。
她已经习惯这个场景,背着手溜达,最终站在山神的卧室前。
一直想看来着,那么大胆的梦都做了,似乎也不差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