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扣的材质决定了它的温度,覃默只觉得手中的钥匙扣凉凉的,很清爽,沁凉的它驱散了她手里的一丝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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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视频,文申说起国庆,覃默才记起,她还未买回家的票,可是已经错过了最初的购票时间,去往宁城的票已经一抢而空,她没买到国庆回宁城的车票。
“我也没买回去的车票,国庆七天我们可以一起留在安城。”视频对面的人这样对她说。
覃默没说话,只是对着屏幕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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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一天,覃默给覃母打电话。
“妈妈。”覃母接通后,女孩立马喊道。
电话另一头的覃母有些慌张,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她害怕这边会有什么声音传过去,怕女儿会发现。
“默默……”覃母的声线很紧,像是绷着的无弹力的绳线,下一秒就要断掉的绳线。
“诶……妈妈,明天国庆——”
“你要回来吗?”覃默口里的话说一半,意外地被覃母打断。
她诧异,母亲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而且,母亲的声音里像是藏着事。
覃默的心无形之中提了起来,“不,我没买到回去的车票,和文申留在学校。”
“这样啊!你们两留在学校挺好的。”覃母这边才说完,那边护士就过来提醒她。
“鹿姨,周医生让您进去。”她听见小护士这么说,原本想进医生办公室的她立马顿住,电话还通着……
这是对妈妈说的吗?
那人喊鹿姨……妈妈姓鹿,没错……
周医生……医生……妈妈在医院!
“妈,你怎么了?怎么在医院?”覃默脑袋怔愣几秒后,脱口而出。
覃母听得出女儿声音里的紧张,但她不想说出实情。
“没事,这不是天转凉了吗?有点咳嗽,来医院看看。”覃母淡定自若地说着与事实不符的话语,但那名小护士看见了。
小护士看见这位外表看起来还不错的中年妇女的手在发抖,而且她没说实话。
“是吗?”覃默担忧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覃母的耳里。
覃母似笑一声,“对啊!妈妈要去医生那了,待会打给你。”
“好!等会告诉我,医生怎么说,嗯?”
“好!一字不差的转述。”覃母果断挂了这通电话。
那名小护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走到覃母身边,颤颤巍巍地开口:“鹿姨……”
“没事,姑娘。”覃母知道她是一个实习护士,按年龄算,和覃默差不了几岁,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覃母轻叩医生那虚掩的门,听见里面说‘请进’。
“周医生……”
“鹿姨坐。”周医生手里翻开她的病例,似叹气一声,“鹿姨,还没和她说吗?”
覃母摇头,“告诉她也于事无补,反倒让她瞎操心……”她的声音很弱,面容也微微憔悴,但她说话的语气是不容拒绝。
“迟早都有那一步,她现在已经很好了,冒然说出来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等到不得不说的那一天吧!”覃母依然拒绝他的提议,坚持己见。
“周医生,这次检查有什么新发现吗?”覃母依然拒绝他的提议,坚持己见。
病例本被翻动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单纯的纸与纸的碰撞声。
医生双手交握,声音里带着不忍:“比上次要严重些……”他重新握上才被放下的笔,“用药吗?”
他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妇人摇头,“不,我不想自己变得可怕。而且,那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多么绝决的词汇,可这是事实,确实毫无意义。
房间外,刚才的小护士对着护士长讷讷:“我做错事了,怎么办?”
“没事,鹿姐不会怪你的,以后注意一点,这事也不是你的全责,好好工作吧!我看就是事太少,你才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这就去看病例!”
……
和覃母挂掉电话后,覃默还在疑惑,心里的不对劲越来越明显,那个和母亲说话的是谁?去医院看病,提醒的应该是护士,护士一般都报号码,但那个人喊母亲‘鹿姨’,这不应该是正常的医患关系,这要有多熟,才会这样叫……
女孩惊恐的眼睛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安,她想细想,但又不敢。
她要回去!覃默查看回宁城的大巴,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坐大巴的恐惧已被她抛掷脑后,她迫切地要看见母亲,真真实实地看见。
她给文申发了条消息——我国庆回家,坐大巴。
她没有说有关覃母的事,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
假期计划
文申看见手机里的消息身子不由的一震,大巴?她怎么会想到坐大巴回去?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会坐大巴?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事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最终,给她拨去一个电话。
“默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好吗?”电话一接通,文申就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覃默听了这话,一时间哽咽,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和他解释:“我……我也不清楚,我就感觉我妈有点不对劲。刚刚和她打电话,她没和我说她在医院,后来露陷了,她又和我说是咳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