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申姜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皱眉叫她:“你干什么去?”
“诛心魔。”申姜说。门没了,但解了这局,自己总就能出去了吧:“你不教,我还不能自己摸索啊?”
“你,你摸什么?”割麦子的人见她还要回去村庄里,叹了口气把她叫住:“这里麦子好,我好不容易遇上。你那边要是崩了,我这麦子也割不成了。好了好了,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来,我割了麦子和你一起去。”
申姜见他不像是撒谎,这才同意:“那好吧。这可不是我求你,是你非要帮我。”
割麦子的人没好气:“对。我求着要帮你的。”转身往麦田去。
申姜背着手,踢着石子儿跟上他,但免不得好奇:“你不是来解梦魇的?”
…………对方没回答。
“你也不这梦魇中的人?”
……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呢?”
…………
“真的专门来了割麦子?”
割麦人一个字也没回答,终于忙完了,才默不出声装好麦子,带着她转身往村庄去。
快进村庄时,割麦人停下来主动开口:“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吗?”
申姜摇头。
“就好比,你打扮成一个摆摊的,穿着他的衣服,站在摊子后面。可人家看你就是不像。你知道为什么吗?”
摇头。
“因为你的表情,语气,站的姿势,都不对。你背挺得太直,走路像只猫趾高气扬,看人的时候眼睛太明亮,还时不时甩一下头发,一副老娘在哪里都是焦点的感觉。所以和这身装扮一点都不搭。当梦魇里的人看到你,就会觉得不对劲。一个村姑,有这样的吗?”
申姜从来不知道,在别人眼中的自己是这样的。侧头微微笑了笑,抿抿嘴面无表情才抬头看他:“那要怎么样?”
接下来她在割麦人指导下试了几个。
但随她怎么摆动作,割麦人都说不对。最后摇头:“你可算了吧。真是服了。下次你别扮村姑了”
“又不是我要扮的。我进来就这样。”
“你……你真是……”割麦人揉了揉额角,和她无从说起的样子:“算了。”转身让申姜抓着自己的衣角:“行了行了,你抓好,不要松开。”
申姜连忙伸手抓紧:“等出去,我还你人情。”
“不必。”割麦人十分冷淡:“我也就是闲得无聊。且没见过蠢成这样的人,所以来看个稀奇。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看,灵界离灭道也不远了。”
这不就是‘你国要亡’的译制版吗?申姜脸上保持微笑:“您说什么都对。”
技术不行,就乖乖做孙子,哪一行都是这样。不过她好久没认这种怂了。以住专业领域只有她怼别人,没有别人怼她的。
两个人回到村庄里时,那些村庄民还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吵吵嚷嚷地在院子里商讨着要怎么处置女孩。
话最少摆着架子,默默抽水烟的大约是村长,他在这里可能有绝对的话语权。
单从容貌看,女孩确实和他很像,大约村庄民口说,之前说两个孩子可能是他的,并不是虚言。
这次申姜现来,并没有偷偷摸摸,也是跟着割麦人大摇大摆。
这些村庄民,看到申姜和割麦人,虽然有短暂地停滞,但目光很快就平和地滑过去。似乎觉得两个人就是村里人。
申姜松了口气,扭头正看到被关在柴房里的小姑娘掂起脚,从狭小的缝隙里向院中看。
小姑娘的目光长久地在村庄长身上停留。大约还在天真地,希望他能帮一帮自己。毕竟是父女。
但村长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
最后大家决意要将小姑娘的母亲浸猪笼。
“我们代代都在这里,能风调雨顺就是靠祖宗庇佑风水好。可她不守妇道,坏了祖宗风水。这能行”
“但人已经死了……”
“死了就不能泡吗?不正一正规矩,家里后辈们学坏了怎么办?不祭一祭江水,那来年收成怎么办?我们要都喝西北风去吗?”村长老婆义正言辞:“这两个小的也不能放过,奸生子是为孽障。就算是报到族长那里去,也是该死。”村长默不出声坐在旁边抽烟袋。
有人到是有些不忍心了:“就算了吧,小孩子懂什么呢?”
“她不用懂什么,只要长了张嘴,懂得到处胡说八道就行了!”村长老婆声如洪钟:“你们不怕丢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说话。最终就这么说定。
只等第二天开祠庙处置。
人群散去,申姜才敢松开割麦人的衣角,跑去踮起脚向柴房里看。
小姑娘正哭着滑坐在地上。
“我已经报官了。我已经报官了。你们会遭报应的。”口中喃喃。
申姜心里又酸又涨又愤怒,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
“我要怎么做?”她问割麦人。
“到底是什么事,叫她生了心魔,最关键的是什么,你见清楚了吗?”
“这些村民对她的恶?”申姜说。
割麦人没有评价她说的对不对,只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把他们……都杀了???”申姜自己说起来,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吧?
“你要助她入魔?”割麦人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