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工作吗?”她的语气很淡,脸色隐隐发白,顿觉难堪至极。
“一个朋友出了点意外。”贺延霄握着手机,一副迫不及待的姿态。
他为另一个女人对她撒谎,前女朋友比朋友多了两个字,差别巨大。司婳扯起嘴角,不留情面的点明:“是季樱吧。”
“……”贺延霄顿时哑口无言。
气氛死寂一般。
“抱歉,这件事情有点复杂,等我回来给你解释。”怕她生气,贺延霄再三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完就赶过来。”
贺延霄转身欲走,司婳忽然追上去握住他的胳膊,眼神执着的仰头望着他,声音颤抖,“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不要走?”
如果贺延霄选择离开,就代表她最终还是输给季樱,输了这段努力维持三年的感情。
“婳婳……”贺延霄心头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桌上的盒子是我特意为你定制的礼物,独一无二。”
此时,贺延霄的手机里又源源不断弹出短信,刺目的字眼灼烫他的眼睛,贺延霄一点一点将她手指掰开,“婳婳,回来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相信我。”
那道高大的身影逐渐在眼中变得模糊,司婳倔强的站在那里,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不再挽留。
一再相信的感情成为一盘握不住的散沙,曾经那个对爱情充满期待的女孩,眼里的光芒逐渐熄灭。
沉寂的礼盒终于被打开,珍珠的光芒璀璨夺目,这套精雕玉琢的首饰足以令所有女人心动,但现在……司婳却觉得刺眼。
睁着发红的眼眶,司婳越发用力的握紧项链,狠狠一扯,颗颗晶莹的珍珠撒落坠地。清脆的声音在司婳耳中无限放大,震耳欲聋,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直到所有珠子滚落,声音终止。
她固执专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念着他千般万般的好。
在原则内,她可以倾向感情不计较一个人的过去,但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另一半,跟她在一起的同时,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女人!
司婳捂着胸口,扔下一切,一心逃离这令人压力的环境。
原本听候命令等在外面的司机发现司婳的身影,高声一喊,“司小姐。”
天空大雨滂沱,司机拿着雨伞追出来,司婳受惊般闯入雨帘,在街上奔走,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让她远离关于贺延霄的一切。
华美的高跟鞋落到地上,她脱了鞋向前奔跑。
那道追赶的声音逐渐消失,四周的路灯昏暗,司婳眼前一模糊,脚趾踢到什么,扑腾摔倒在地。
手掌撕裂般疼痛。
-
路旁,一道蓝色车子停靠在侧。
雨水冲刷着玻璃车窗,染着时髦金发的男人双手举在脑后,枕着脑袋念念叨叨,“要我说,咱就不该来榕城跑着一趟,多没意思,遇到这种鬼天气,车还出了毛病。”
“小爷是不是被坑了?这破玩意儿也值七位数?”自言自语半天不得回应,裴域扭头一瞧,坐在旁边的男人侧身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隽哥,你在看啥?”裴域搓了搓手,跟着望出去,外面除了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树叶,不见其他。裴域心里又把这破车咒骂一番,打算回去后就把这个牌子拉黑!
手指轻轻扣响方向盘,男人启唇道:“第三次。”
“啊?”裴域没有听懂,摸了摸头顶金毛。
男人淡笑着收回目光,拿起放在后面的外套,一只手已经搭在车门按钮处,“伞给我。”
第11章 “言先生”
摔倒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掌心擦破了皮,满手浑身污泥水,偏偏这里光线暗,眼睛看不太清。
“嘶……”
她今天穿的裙子,包也忘在酒店里,真是糟糕透了。
风雨吹散的树叶轻轻拍打了一下手腕,最终滑落在地,她呆滞的望着漆黑的地面,什么也没能抓住。司婳闭上眼,任凭雨水浸透全身。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
压在睫毛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司婳缓缓睁开眼,一把宽大的雨伞笼罩在头顶,替她遮蔽大雨、挡去夜里的寒意。
“需要帮忙吗?”男人视线微垂,心头划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司婳愣愣的望着前方那人,看不清模样,但那个声音……似曾相识。
此刻没心思去细想分辨,司婳恍然不觉,拎着自己的高跟鞋继续往前走。刚迈出两步,又不幸踩中松动的石板,挤压出污泥溅到裙摆上。
也不顾旁边是否还有人在,司婳忽然放声大哭,心里的委屈倾泻而出,混着雨水的双手捂着脸颊,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去。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发胀,从喉咙里涌现一股恶心作呕的不适感。她抽吸了鼻子,肩膀耸动,哭声渐渐弱了几分,嗫喏的抽泣着。
脑子里混沌不清,不知多了过久,司婳才扶着路旁的树干站起身。
为她撑伞的人竟还未离开。
视线模糊,不止因为昏暗环境,哭过得眼睛隐隐发疼,司婳想要抬手擦拭,发觉满手的雨水,无措放下,垂在身侧。
男人及时递来一张纸巾,在司婳因为防备陌生人而下意识后退时,补充解释,“上次我们见过的,在桥上。”
“是你……”司婳轻声呢喃,脑子里的画面有片刻空白,怎么每次摔倒都会被这人撞见,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满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