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也就有了第二次,沈星薇不堪受辱,不惜净身出户,与宋器林断绝姻缘。
她也走出了城镇,随着同乡先到一家制衣厂打工。
再遇许景桥,他成了布匹供应商,混出了脸面,开了一辆小轿车,身边也有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
沈星薇大着肚子——小孩子四个月了,她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两人相顾无言,均没敢率先相认。
故人相见,可早已物是人非,寥寥寒暄几句,沈星薇刻意不打扰许景桥的生活。
谁知生产时出了意外,孩子一出生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治疗费用。
沈星薇没钱,走投无路找许景桥开口借钱。
许景桥二话不说拿钱帮她,旧时情谊在,他不能不管。
但这件事引起了女朋友的不满,疑心两人旧情复燃,跑去医院求沈星薇饶了许景桥。
场面一度难堪,权衡之下,许景桥一咬牙,与女朋友分手了,他心中愧对她,除了备足医药费,七年所得,全留给了女友。
沈星薇得知,猩红着眼保证道,我欠你的,一定还给你。
两年后,孩子扛不住,到底走了。
这期间,许景桥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年大雪纷飞,三十岁的两个人,什么都没有。
重新白手起家,许景桥需要人手帮忙,沈星薇留下来帮他。
两人一路艰难跋涉,五年后,有了自己的服装厂。
生活好转,但沈星薇经历太多,亦觉得自己配不上许景桥,一句“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伺候人了”,斩断了自己的姻缘路。
而熬成钻石王老五的许景桥,面对说亲,只道“我没法放下她一个人,自己去过日子。”
走不出心结的两个人,门对门住下,就这样蹉跎了后半辈子。
——
赖松林找春蕊饰演沈星薇,其中经历了一番波折。
起先,翟临川完成剧本创作,找了熟人当制片,熟人拉投资时,影视公司的老板操蛋,觉得故事不错,但男女主角不完美,自己拉来四五个编剧,组成编审团队,将原剧本改得面目全非。
翟临川自是不愿意,但老板振振有词:“你们只懂写,我们才懂市场。”
语气充满鄙夷,饶是翟临川再好脾气,也忍不了当场摔板凳翻脸。
赖松林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到他家劝他,说:“小老弟呀,气大伤身,业内什么行情怎么看不清呢。”
见翟临川铁青的脸色没有转圜,想想道:“什么本子,这么在乎,给我看看吧,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剧情谈不上多有新意,但故事挺让他触动,特别后半部分,蜕变后的沈星薇和许景桥创业,吃苦受累,仿若活生生的人。
剧本扎实,一下子令赖松林手心痒痒。
他翘着山羊胡,问翟临川:“你心里有没有合适的演员选?”
翟临川一愣,只听赖松林自顾说:“许景桥这个人,我觉得严文征挺合适。”
啥都没有落实呢,赖松林便迫不及待地揣着剧本找上了严文征。
严文征这段时间留在北京看房,他这两年几乎都住在北京,日常用的东西堆积多了,春蕊租的房子就显得狭小了。
看完剧本,严文征面色犹豫。
赖松林:“哪里不妥?”
严文征说:“剧本后半部分我很喜欢,但许景桥的年龄跨度太长,从17岁到35岁,我已经没法去饰演一位青少年。”
“这点我也有考虑。”赖松林说:“估计拍摄的时候要另找小演员。”
严文征点点头,打听:“女演员定了吗?”
赖松林道:“项目还没启动呢。”
既是八字没一撇呢,严文征也不着急,但他看赖松林对剧本上心的样子,估摸着赖松林有意要拍。
一个星期后,赖松林再打电话,询问春蕊的近况。
严文征说:“在横店拍戏呢。”
“什么戏?”
“《项链》。”
“哦,那个话剧演出挺成功,影视化了是吧。”
拐弯抹角半天,赖松林说到正题:“你帮我问问她,沈星薇这个角色她要不要演?”
“行。”即是一个机会,严文征没擅自帮春蕊推拒。
又过了两天,他拖了一箱零食跑去探春蕊的班。
抵达时,春蕊正好下戏,两人一道回的酒店。
春蕊听赖松林要找她合作,恍惚好一阵,心想,时间过去的真快,一起拍《听见》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她进浴室卸妆洗脸。
严文征倚着浴室的门框从梳妆镜中瞧她。
春蕊满脸泡沫,忖度着:“赖导是存心撮合我们两个搭夫妻档吗?”
“不行。”严文征淡淡道。
春蕊扭头瞄他一眼:“我也觉得不行。”
演员组合的噱头不该压过创作内容本身,这是好的影视团队追求的。
这两年,他们相当低调,工作安排刻意避免出现交集,私下找上门的合体节目全部推掉,没有打算挣快钱。
“既然一选一。”春蕊笑着揶揄,“严老师,你想演吗?我可以考虑把机会让给你。”
严文征失笑:“你先看了剧本再说大话吧。”
春蕊没有大片的空闲时间,只能凑合零碎的休息间隙,断断续续将剧本翻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