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是传奇异事,只是一个大病将死之人,突然这样,倒是让人感觉神道道的有些不足信。”阮子明又道。
香脂姑娘悻悻的笑了笑,这种话题她自不会参于争辩。不过说一以王家,她突然的又一拍额头:“瞧我差点忘了,最近钱塘有一局非常有意思的赌局。
那香脂姑娘说着,便把阿黛跟公主的赌局又说了说。
“哈,这赌局有什么意思,这根本是王家必输之局啊。又或者那位王训导打算放水?”阮子明挑了挑眉道。
“阮老弟,莫要信口开河,书院的月考还不是一个小小训导能左右的。”聂纪堂颇有些不赞同的道,随便几句传言,未经证实。便下论断,实为不智。
挥了挥手,让香脂姑娘下去了。
香脂姑娘便带着丫头回到了画舫之上,丝竹之声自画舫里再起。
“也未必吧,一会儿学子净街,一会儿学子上书的,聂老兄,我看这同文书院如今倒不似那清静读书的地方了……”阮子明颇有些意味的道。
聂纪堂闭目不语。
夜风起,湖心亭的灯笼被吹的摇摇晃晃的。
此时,阿黛撑着船朝湖心亭靠近。
“来者何人?”亭边上两个健壮家丁喝问。
“老爷,是小的,小的从金华回来了。”先前上了阿黛船的那家仆冲着亭上的聂纪堂道。
如此,双方答好话,阿黛的船靠近,那家仆上了湖心亭。
“怎么样?”那聂纪堂有些急切的问。
“我找到了兰若寺,只是如今兰若寺已经荒凉了,另外,小的找不到小姐的坟。”那男仆道。
“怎么会找不到呢,当初我特意在小姐的坟上边种了一株白杨树,如今白杨树怕已是摭天蔽日了,那样一株大树你看不见吗?”聂纪堂有些火了。
“树小的看见了,但树下没有坟。”那男仆恭身的道。
“怎么会这样,算了,等我此间事了,我再亲自去打听打听。”聂纪堂叹了口气,毕竟事隔多年,兰若寺又荒了。
阿黛这边本来正打算离开,但她气机充盈,突然就听到两人的对话,金华?兰若寺?白杨树下?这说的不就是聂家姐姐的坟头吗?
“船家且慢走,再载我们一程。”这时,那聂纪堂看到阿黛还未离开,便冲着阿黛道。随后聂纪堂又冲着阮子明道:“今日就到此了,我先告辞。”虽然这边有画舫,但还有别人,他自不好扫了别人的兴。
此时,他再无心吃酒。
阿黛看了看天,天已变的灰蒙蒙的,本来这时候她不会再载外人了,只是眼前这位很可能跟聂家姐姐有关系,于是便又将船靠了过来,让主仆二人上船。
“两位去哪里?”湖心处,阿黛撑着船问道。
“城西。”那位老爷道。他才刚到钱塘,如今就暂住在载西驿站。
去城西可不在自家的码头,阿黛使不得得绕上一点路。于是阿黛调准方向继续前行。
“老爷……”这时那男仆还要说什么。
“回去再说。”那位老爷挥挥手,有些意兴阑珊,起身站在船头,落日的风吹过,卷起衣袂。
男仆便静静的站在那位老爷身后。
已是酉时末刻,天昏暗暗了下来,沿岸各家点起灯火。隐隐的光透出窗外,打渔的船家唱着渔父曲收网,天上一轮弯月映在水里。
“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那位聂纪堂看着湖上景色,颇有感触的诵起了诗。
许是在怀念聂小倩。
阿黛边撑着船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老爷,五十上下,外表看起来内敛而沉稳,但隐隐有着铮铮之气,颇有威仪。
阿黛一时好奇,便将气机弥漫开来,以气机探了探那位老爷的脉。
肝脉轻清,脉动四十而止。大小明净,来往如珠,此人不但为官,而且主风宪之权。
应该是官场中人,再想起前几日老爹说过的。朝廷派来的查问学子上书一事的官员已经到钱塘了,莫非就是此人?
再想着书上,对聂小倩之父描述几近于无,只知是辞官回乡的路过,聂小倩病故,聂父停灵兰若寺,后来实在没钱运回乡。便葬在了兰若寺后院。
如果眼前这位真的是聂小倩之父的话,那说明,他又起复了,更可能正是查学子上书之事的钦差。
再观右手寸脉,却是子女分离,他乡再遇之脉。
也就是说。他于聂小倩尚有一面之缘。
“这位老爷可是自京里而来?”阿黛撑着船突然的道。
“姑娘为何这般问?”那聂纪堂好奇的道,
“小女子会一点相术。”阿黛淡笑的道。
“那姑娘可知我因何而来?”聂纪堂便有些打趣的问。
“因公事而来,不过却也顺带寻亲。”阿黛侧着脸又道。
这样聂纪堂有些惊讶了,他此行虽不能算是寻亲,但也有些相似。基本上叫这姑娘说中了。
“那老夫寻亲可能相遇?”聂纪堂便顺着阿黛的语气问,也是带着考究,看看是不是这丫头瞎猫碰个死耗子。
“放心,这位老爷天庭饱满,一脸福相,定能于令千金再会的。”阿黛笑嘻嘻的道,脉相分明就是于亲人相遇的相格。
一听阿黛这么说,聂纪堂既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正该如此的神色,这姑娘果然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人都已经死了多年了,又如何还能得见,他这回是来迁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