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欣沉浸在他给的震撼之中,便有些不自然,眼珠子四处胡乱地转着。
余时州动作娴熟地从她手中抽走垃圾袋:“我一会下车扔。”
知道他误会了,她也没去解释。
他们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上,她微微地垂了垂眼帘,叫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余时州出其不意地开口:“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他眼中闪着期待,表面佯装平静,实则内心激动。
陆知欣直截了当地说:“回我舅舅家里吃。”
“哦。”余时州的期待落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层失落,面上还是笑的,完美的诠释了强颜欢笑的含义。
他不会还想和她一起吃饭吧?
陆知欣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昨天,意外的,浮现了一抹说不出的怀念。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深处煎熬的日子里,满脑子都想时间过得再快点,多待一秒都是窒息。
等到真正离开,再也回不去时,那段时光又成为了珍贵的回忆。
千万分之一的幸运足以填补所有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余时州 惨!
☆、高一
第二次月考安排在这周的星期二进行,周一早自习背书声明显是平时的几倍,困了的同学不用提醒主动从凳子上起身,站起来背书。
王有为进教室溜达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在为考试做准备,迈着满意的步伐前去开会。
他从会议室走出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教室,拿着黑板擦敲了二下桌子。
同学们静下来之后,王老师眼睛眯了眯,扫了一圈,底下没有趴着的学生,终于停下施咒的魔爪。
“也不用我多说,你们都知道明天要月考,这场考试说重要也没有那么重要,说不重要还挺重要。上次是文理分科第一次考试,有些同学跟我讲没适合好所以没考好,下次考试一定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我一听这话高兴的不行,我的学生就是要有这种不服输的劲,这就是狼性。人要想成点气候,就应该这么做。”
王老师表情丰富,加上手部肢体语言,说得抑扬顿挫,肥肥的脸蛋,增加了几分喜庆的味道。
早上美好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几个同学不满意全都写在了脸上,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书上的文字,寻思这一会要是用来背古诗,没准还能多得三四分。
“下面我宣读这次考试的时间安排和注意事项,认真听啊,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我还是得说。”
王老师腰杆挺得特别直,眼睛直直地朝向下方:“万一有人违纪了,还非常有理地说王有为那个老东西就没跟我们讲过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的罪过不是大了吗?”
大家齐声说道:“不会的!”
“不会什么呀不会,”王老师声音拔高了几分,手放桌子上作势拍了一下:“你们说说上次考试的卷子哪道我没讲过类似的题,有打满分的吗?”
一个代课的班主任,总有办法让话题拐到他教授的这门学科上,在座的学生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默默等待训话。
王有为像是一个上早朝的皇帝,环视了一圈他的臣子,锐利的眼睛发现一个目标,厉声说:“姚余你跟你同桌嘴上嘀咕什么呢,你能不能考回满分?”
“不能。”姚余弱弱地回答。
“什么不能?”他顿时怒了,咬牙切齿:“刚夸完别的同学,在你这就掉链子了,甭管最后能不能考上,你要有考满分的心,不争气的家伙。”
王有为目标转向下一个:“余时州,你能不能考个满分让我们开开眼?”
396班的同学们掉过头,望向他们的希望之光。
上次月考余时州差二分满分,年纪第一比他还低三分,在大家的眼里已经是超神的存在。满分对别人来说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他就不同了,囊中取物罢了。
血气方刚的少年,最受不了别人的刺激,王有为都点名问了,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的回答一定非常肯定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余时州的身上,他神色淡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变化。
他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的起伏,平静地吐出二个字:“随缘。”
座位离他近的那些人,笑喷了出来。
“说什么呢?大点声。”王老师走了几步,来到讲台的左边。
彭民达嗓音粗里粗气:“他说随缘!”
另一位得意门生的答案也不满意,王有为激动地嚷嚷:“不就是一张数学卷,瞧瞧这一个两个都变成什么样,上次我监考数学,就在这讲台上坐了三十分钟写完了一份卷子,除了最后一道题稍微多花点时间,别的题难道不是读完题解析思路就有了?”
他越说越得劲,这可以称得上是他的一个个人show了。幸好第一排同学跟他还隔着一个讲桌的距离,否则唾沫星子有他们受得。
班长蒋武举起右手,“王老师,快下课了。”
言外之意,你别嘀嘀叭叭个不停,有事说事时间不多了。
教室静了一阵,同学们捂着嘴憋笑。
王有为上课时总要插播几句忠告,灌输观点,一说话嘴停不下来,一星期至少有二节数学课同学们在听故事。
他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看着后墙上挂着那块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是还有五分钟,绰绰有余,有时间我再说,现在你们好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