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地起身,给梁蘅月行了个礼,然后收走她面前的酒盏。胡老板这才安心,他举盏又给谢恂敬了酒。
后面再无事发生,几人很快便各自散去。
*
后半夜。
梁蘅月惦记着小衣,翻来覆去后,还是起身。谢恂不知怎么做的,硬是绑了一个大半人搞的架子,让她可以把湿衣晾在上头。
她里头是空的,外面是衣服。这么穿着总是有些不适应。
摸到小衣半干,才放心了些。
正要继续睡下。
忽然听见都柱另一边,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
第32章 突变
她到底担忧,急窃声道:“殿下?”
一个声音很快地阻止了她。谢恂似是很痛苦,低沉道:“别过来!”
梁蘅月委屈地瘪嘴。她不过是打了他一下,又没真的伤到他,
他有必要这样吗?
一时上头,梁蘅月偏偏不想听他的了,直接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他怕被她看见一样极速背过去的身子。
空气中一股特殊的气味。
梁蘅月走到他背后,蹲下,关切道:“可是伤口痛?”
谢恂将脸埋在她看不见的阴影中,浑身肌肉紧绷,皱着眉,不耐烦道:“没、没有。”
话都说不利索了。
哪像没有事的样子?梁蘅月咬唇,想了想,觉得身子要紧,还是暂且先停止跟他的冷战。她慢慢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硬着头皮道:“不说?那我可自己动手了?”
她身上幽微的气味顺着手腕和袖口,一点一点沁入他的鼻腔。
声音轻柔地像羽毛。
他听见弦断的声音。
谢恂忽然睁眼,眼白布满红血丝。等梁蘅月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他牢牢锢住。
他呼吸喷洒到她手背上,温度极高,
又热又痒。
好半晌,他声音喑哑,“回、去。”
梁蘅月喉咙发紧。她跟他较上劲,发了狠,咬牙撤开了被他握住的手,便去解他的衣服。
行至腰间,衣衫半开。谢恂慌张地去阻拦,却为时已晚。
雪光漏进来。
梁蘅月怔住,她半跪在他身侧,手还停滞在他腰间。
半天说不出话来。
*
第二日。
梁蘅月天蒙蒙亮便醒了,却没想到谢恂比她还早。她绕到他那边后,只见他之前躺着的地方留了一张纸条,
“速回,阿蘅勿念。”
梁蘅月无声地撇撇嘴,将纸条扔回原地。
谁准他叫她阿蘅了。
有些人还真是厚脸皮。
耳垂却掩饰不住地烧起来。
胡丽丽敲门,问道:“梁兄弟,可起了吗?”
梁蘅月急忙理了理衣服,才应声:“起了。”
一听是她,胡丽丽八卦之心顿升,直接推门而入。她先是用眼睛在殿内扫了个遍,又刻意地往里面望。
梁蘅月本就对她有气,便堵在她面前,板着脸,“他出去了,胡夫人,有什么事吗?”
胡丽丽立即收回目光,落到梁蘅月面上。见少女已经收拾妥当,俏生生站着,神色不大自然。
便知自己又再添佳绩。
她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再加上确实是自己捉弄了人家小夫妻一回,便有些讨好道,“没事没事,这不是那边弄好了,让我过来叫你们吃东西嘛。”她忽然停顿,指着她半湿的小衣,“你这小衣,还没干?”
接着喃喃道:“不该呀,这都一晚上了。”
说罢,伸手便要去摸那料子。
梁蘅月慌了,急忙将小衣抽出来,捂在怀里。
胡丽丽:?
梁蘅月眼皮不自然地垂下,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待会就干了。”
胡丽丽还想看,她把它藏好,然后推着胡丽丽往外走,“不是说出去?快走吧。”
大雪初霁。
脚下的积雪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空中干爽冷冽,是不是刮过阵被风吹着走的雪粒子。
好在日头出得很足。
马队汉子们在远处整装,胡老板见了二人,急忙迎上来,“梁小娘子……梁兄弟呢?”
梁蘅月笑道:“他有些事,马上就过来。”
胡老板不做他想,指着一旁锅中熬煮的东西,“不知梁兄弟何时过来,小娘子先尝尝我们突厥的香饮子?”
梁蘅月低头去看,黄澄澄的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暖胃。
可是想起昨晚的酒,她眼神一顿,笑道:“无妨,我等等夫君吧。”
胡老板并不知道昨晚酒中的关窍,不知道梁蘅月因着昨晚的酒已生了防备之心。点点头,便回到马队那边继续规整。
胡丽丽有些心亏,却不敢劝。跟着梁蘅月坐了下来。
这片空地视野开阔,放眼望去能一直看到最远处的天边。二人无话,静静地看着马队。良久,身旁的玄青忽然打了声响鼻,看起来有些躁动。
梁蘅月起身摸摸它的脸,还是不行。她正发懵,胡丽丽打趣道:“这马通人性,是不是知道了你和梁兄弟和好,替你们开心呢?”
梁蘅月小脸一红,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呢。”
下一瞬,
利矢破空,从梁蘅月耳边擦过,正中玄青。
它中了箭,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不受控制地脱了缰。梁蘅月原本为了安抚它,手是放在了缰绳上的,此刻来不及松开,一个腾空的拖拽,便被玄青吊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