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贱妇算计勾引之故。
男人么,被女子有心算计无心的例子,比比皆是。
念头一闪而逝,安阳郡主让自己的唇角上扬,“你成婚至今,看起来过得很是惬意,可喜可贺,只是美中不足,外面有些闲话仍是难听得很。”
“情理之中。”攸宁语气和缓,“我心宽,过耳不过心。”
“这样是好,可有些话,我听了都觉着刺耳。”安阳郡主笑得快意,“官场上的人说,萧阁老明珠蒙尘、白玉染瑕,市井中人则说,好白菜被毒蝎子糟蹋了。横竖是你配不上,辱没了他的清誉。”这次相见不似上次在街头,她也就愿意扯扯闲篇儿,看能不能刺痛唐攸宁。
“谁自觉配得上,大可毛遂自荐,将我取而代之。我虽然有幸得阁老青睐,却也一直有自知之明,乐于成人之美。”攸宁身形向后,倚着座椅靠背,微笑着凝了安阳郡主一眼,“没那份儿底气和资质的,也只好可哪儿传扬那些酸话废话,没的叫人嫌恶。”
“……”安阳郡主唇畔的笑容僵了僵,险些拍案而起。
“到底为何事来见我?”攸宁问道。
安阳郡主唇角的笑容完全消散,正色道:“奉家兄之命,来与你讲和。
“只要你肯把那两名死士交还给我,辽王府便能给你丰厚的回报。”
说到这儿,她自觉语气有些生硬霸道,欠了欠身,着意缓和了语气,“还望萧夫人高抬贵手,成全我们的心愿。要不然,大家都没安生日子可过,你说是不是?”
攸宁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不成全,你们只管想法子给我添堵。”
安阳郡主冷笑连连,“攸宁,我奉劝你一句,别不识抬举。
“你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毒妇。
“不要说家兄,便是我,只要打定主意,总能寻到机会除掉你。
“要你死容易,善后却有些麻烦,为着你,眼下我觉着不划算罢了。”
攸宁啜了一口茶,“那么,郡主还是受累一回,把我处置了的好。”
安阳郡主恨得咬了咬牙,“油盐不进的东西!”
攸宁好脾气地提醒:“家兄再怎样,也不至于和你们沆瀣一气,他要你转告我什么?”
安阳郡主一时间没法子计较她言语中的刺,说起正事:“家兄要你好自为之。
“众所周知,上次的事,辽王府与你结仇颇深。
“日后你若仗势欺人,那么,会有足够的人证到官府检举你牝鸡司晨——说到底,你并不是女官。
“首辅门第显赫,辽王府是怎样的地位,也不需我赘言,你此刻起就歇了生事的心思。”
她顿了顿,眼神犹如淬了毒,“要不然,我们迟早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处。”
攸宁意态如初,“我也不瞒你,那两名死士,一个在北镇抚司,一个在我手里。这事儿到底怎么着,我还没想好,但是,别想善了。你既然有胆子起杀心,就该有承担后果的骨气。”
几息的工夫之后,安阳郡主的目光转为阴狠,“张狂什么?傻子都猜得出,必然是你百般勾引,萧阁老才肯走过场成婚,给你个名分。
“识相的话,你这就把那几个人交给我,不然,不出今日,你必定身首异处!
“到那时,保不齐萧阁老还要感谢我替他除掉了烫手山芋呢——说不定他早就对你没了兴致,又嫌弃你带累的他清誉受损,正发愁怎样处置掉你呢。”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说来也是可怜,不管怎么样的事情,安阳郡主都能绕到萧拓身上,似是只要提一提他也是好的。
攸宁笑了,“嗯,说的好,你把我除掉了,阁老兴许一高兴就娶你进门,横竖我也死了,他总得再抓个人进门来。”
安阳郡主从不怕与谁针锋相对,只怕攸宁这种路数,卯足了劲儿却打到一团棉花的滋味儿,不好受。她哽了哽,已是色厉内荏,“赶紧照我说的办,我也不需把事情做绝。”
“我说了,早活腻了,巴不得你除掉我。”攸宁一派云淡风轻。
“你!”软硬兼施全不奏效,安阳郡主不得不思量攸宁谈及的那件事情了。
“想来郡主的话已说完了。”攸宁端茶送客。
安阳郡主离开时,一脸颓唐。
筱霜心有不甘,手痒得厉害,嘀咕道:“怎么不用激将法让她犯浑,趁机收拾她一通?”
攸宁解释道:“萧阁老不借题发挥的话,我再找辙就是了,横竖也不用给她们痛快的了断,不急。”
筱霜想想也是,“但愿萧阁老能让我们解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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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辽王府途中,安阳郡主不断催促车夫快一些,再快一些。
可是行至半路,马车忽然停下来。
“怎么回事!?”安阳郡主焦躁地询问,随后,听到一道冷淡的女声:
“在下锦衣卫指挥佥事杨锦瑟,奉萧阁老之命,请安阳郡主道内阁走一趟。”
安阳郡主哑声问:“为何?”
“郡主不知道么?”杨锦瑟语气冷飕飕的,“有些事大家都没说破罢了。萧阁老愿意给辽王和你几分情面,但你也得斟酌着给个交待。”
“怎样的交代?”安阳郡主问道。
杨锦瑟命令道:“下车来。你得走着去内阁。”
“什么!?”安阳郡主头一回气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