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卿突然笑了笑：“太子，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该不是怀疑我了吧？”
事已至此，太子也不会追究他，毕竟皇上已死，明日朝廷必定更乱，还需要方长卿的帮忙。
“方大人，你别误会，我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才会问出这句话。”太子解释道。
血液蔓延到太子的脚下，他不敢低头看，怕自己会做噩梦，“那就麻烦方大人收拾一下了。”
“嗯。”
陈念慈泡在浴汤里，用手撩起里面的花瓣闻了闻，花香味传入鼻尖，让她烦躁的心安定了几分。
方长卿答应会救陈父和陈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行动。
万一陈父他们在牢狱里出了什么事，陈念慈的良心可过意不去，毕竟他们是真心对她的。
“少夫人，这浴汤都快凉了，要奴婢喊人去加热吗？”小芸替她将头发挽起来，不让它沾到水。
陈念慈扔下手里的花瓣，“不用了。”
她从水里站起来，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离水不久后，轻纱便上身。
系好腰带，陈念慈恍然道：“方长卿呢？又出去了？”
小芸轻叹，有些心疼大少爷，“嗯，大少爷很忙的，每天都忙进忙出。”
陈念慈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打了个哈欠，她伸个懒腰，打发小芸下去，“你下去吧，我困了，要睡了。”
小芸迟疑道：“少夫人，你不等大少爷回来才落塌吗？”
等他回来？陈念慈摇头，谁知道方长卿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一晚上不回来，她岂不是不用睡了？
“不等了，你退下吧，早点休息。”陈念慈拢好衣服，朝床榻走去。
第54章
最近的燕齐国可是闹翻天了, 令陈念慈心寒的是齐越也参与到祭天大典那件事上，他居然指认陈父通敌叛国。
陈念慈真是看错他了，想着想着, 她就入睡了。
毕竟她本来心就大，知道陈父他们不会有危险后，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半夜，陈念慈呼吸不顺畅, 她是被压醒的, “方长卿？”
方长卿撑在她身侧, 由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 视线最后定格在她这张小脸上，“为什么不叫我相公了？”
陈念慈瑟缩了一下, 讪笑问道：“你喜欢这个称呼？你要是喜欢，我日后便喊这个。”
任何人算计他都得死，可陈念慈是个例外, 方长卿知道她肯定是在算计着些什么, 可怎么也猜不透她真正的意图。
这让他向来凉薄的心有些悬，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见他又不说话了, 陈念慈就转移话题，“相公？你是真的喜欢我，是吧。”
在他开口回答前, 她忙说：“不准敷衍我, 要认真回答。”
方长卿凝视着她, 暗自叹了口气, 从她身上下去, 侧卧在床的另一边，长手一捞, 陈念慈落入他怀里。
“问这个做什么，白天不是问了一遍吗？”
陈念慈决定绕开这个问题，直接进入下一轮，“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她发觉对方的脸色微变，忙解释道：“现在的局面这么乱，万一有一天我遇到危险怎么办？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会不会为我去死。别人的相公都是回答愿意的。”
方长卿沉默了半响，反问道：“那你呢？你愿不愿意为我去死？”
陈念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愿意，到你回答了。”
她在心里默念，赶紧回答愿意，回答愿意应该就算完成任务了。
方长卿扯了扯嘴角，“不愿意。”因为她生只能和他一起生，死也只能和他一起死，必须得一起。
“......”陈念慈瞬间焉气，但又不敢朝方长卿发火，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好吧。”
她翻过身，背对着方长卿。
后背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把陈念慈从睡意中拉出来，“你生气了？就因为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要是你真心喜欢上我，那么我也会如你所愿，说出这句话。”
陈念慈正想翻回去跟他说我喜欢你，还没开口，就被他打断，“我要的是真心，而不是你的假意。”
话到嘴边，陈念慈又给憋回去，方长卿这么聪明，她要是撒谎，他一定一眼看穿。
只不过，他怎么能看出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呢？陈念慈有些搞不懂。
陈念慈听到这话，干脆装睡着了，没有说话。
方长卿漆黑的眼眸掠过不明的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希望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只是她真的好像无心般。
是否爱一个人，从眼神就可以看出，陈念慈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爱。
忽然的，方长卿的心扯痛了下，有股蚀骨的怕意爬上来。
怕陈念慈会离开，会彻底离开，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的那种。
他不知它从何而来，得不到就毁掉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方长卿会把陈念慈毁掉。
陈念慈不知道方长卿在想什么，可能是真的累了，闭上眼睛后不久她就睡过去了。
皇上驾崩的消息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燕齐国，只不过陈念慈还在睡梦中，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