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竟是补气血的,为何要她补气血?
秦云柔不解,便脱口而出问道:“大人为何给奴婢用这补气血的药汤?”
李云深搁下汤碗,意味不明地睨她一眼,才慢吞吞道:“我看你身子骨娇弱,便想着给你好好调理一番,你毕竟是我的通房,若是每回行房,你都如上回一般昏死过去,当真叫人扫兴极了!”
原来是这般。秦云柔眸光黯淡下来,眼底略有湿意。
李云深又道:“以后这汤药,每月一副,我会亲自看着你服下。”
秦云柔有些不情愿,可想到那么苦的避子汤都硬着头皮喝了,这补气血的汤药总比避子汤好多了,且她不敢触怒李云深,便抿着唇点了一下头,回道:“好。”
用过午膳后,李云深领着秦云柔回书房。
秦云柔有些不想去,她更想同好不容易相见的初荷好好聊上几句,问问她这段时日过的如何,是如何被李云深寻到的。
李云深看出秦云柔的意思,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身前,同她说道:“今日好好陪我,待我明早上朝去了,你多的是时间同你的丫鬟叙话。”
秦云柔听出李云深话中的意思,他知道初荷是她的丫鬟,特意把初荷找来顶替了紫绡的位置,他要的是秦云柔的感恩。
秦云柔低头做福,说道:“谢大人体恤。”
李云深看着秦云柔这副乖巧的模样,心念一动,便抬了手指轻轻刮蹭她嫩白的脸颊,低声说道:“我既体恤了你,那你今夜,也好好体恤大人我一番,可好?”
秦云柔微怔,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想说好,却是动了动唇,那个好字含在唇中,脑海中自动浮出前几日夜里的种种遭罪,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怎么,你不愿意?”李云深抬了她的下颚,强势逼问。
“没有。”秦云柔连忙摇头,心中苦涩,娇美的面上却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僵硬,不达眼底,勾了唇瓣回道:“奴婢愿意的。”
李云深瞅着她,眸光渐凉,最后归于平静。
“跟上。”李云深走在前头,说道:“魏延的案子有几处疑点,你是最后的目击证人,我需要你的证词,跟我来。”
秦云柔抬了藕色裙裾的下摆,踏过书房三寸高的门槛,跟着李云深的步伐,进到书房里头。
李云深坐于太师椅上,他把魏延案的卷宗徐徐展开:“魏延的妾身余氏,于一月前回了一趟乡镇省亲,在回京的路上惨遭杀害,我带着京中仵作和大理寺的侍卫前去案发地查看。
经仵作验身后,发现余氏死于勒颈,案发的草地上有一根腰带,且余氏的左上臂有明显得抓痕,我猜测,该是凶手用左手从后方抓住余氏左上臂后,又用腰带勒住她的脖颈,把她活活勒死!”
秦云柔听李云深详细说完,抬眸与李云深投递过来的目光对视上:“大人的意思是,这杀害余氏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第25章 025
李云深睨她一眼, 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他抬了右臂,干净的指尖点了点卷宗上的几行字, 继续说道:“死者余氏双手的五个指缝里头, 皆有少许的胭脂, 但这些胭脂却不是余氏日常所用。”
秦云柔听后,眼前渐渐浮出画面。
夜幕中,余氏不知因何离开了返京的马车, 她独自一人往前走,忽然, 身后出现一个人!
那人伸出惯用的左手从后方擒住余氏的左上臂, 惊慌失措间,余氏出声喊叫,却被那人从后头用右手捂住口鼻, 余氏奋力挣扎, 双手用尽力气去抓挠对方捂住自己口鼻的那只手。
“凶手是个左撇子, 且右手沾有女子的胭脂, 余氏挣扎求生的时候,把凶手右手手背上的胭脂抓进了自己的指甲缝里。”秦云柔得出结论。
李云深瞅她一眼, 问道:“那你也猜猜,这凶手是男是女?”
秦云柔微歪了脑袋,认真思考片刻,才缓声说道:“奴婢猜测凶手是男子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也可能是女子,若是女子, 肯定比余氏长得高些,壮些。”
“嗯。”李云深颔首:“留在案发现场的凶器, 也就是那根勒死余氏的腰带,是男子所用。但这种款式的腰带,在京都和附近的三省六郡皆有使用,若是以凶器寻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秦云柔垂下长睫,左撇子,手上沾着女人胭脂,遗落的腰带……死者余氏是魏延的妾侍,魏延死于教司坊。
所有的信息串联在一起,秦云柔忽然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妄言,便试探着询问:“大人,可否带奴婢去看一眼那杀死余氏的凶器,腰带。”
“腰带现在在大理寺中。”李云深睨她一眼:“你不怕看过之后,沾了晦气?”
“奴婢不怕。”秦云柔道:“奴婢心中有一些猜测,想要看过凶器之后,再说与大人听。”
李云深没想到这丫头对探案有兴趣,且她天生直觉敏锐,这回又是死者魏延的最后目击证人,便存了一些带她去长长见识的心思,这才说道:“这样吧,我明日下朝后来府中接你,带你去大理寺里看那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