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闭嘴行吗?”陈越忍无可忍,跟助理说,“把她拎出去。”
“嘿!”
“嘿什么嘿!这是你地盘吗?”
“怎么不是,我在这睡过。”
“你在这睡、睡过又……”陈越一愣,瞬间回忆起什么,“喂……”
“喂什么?你不也睡过吗?”
陈越低咒,摸了把头发,看向对面,蒋攸宁和于燕正一脸懵地盯着他。
戴秋娆却摆了摆手,转身出去,他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往外追,于燕从震惊中回神,转头问:“他们……”
蒋攸宁比她冷静,待会儿还有外景要拍:“希望他们快点解决。”
“……”
于燕安静地等了会儿,说:“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蒋攸宁牵了她的手,于燕拎起裙摆走下台阶,臭陈越,要是拍不完耽误她回家抱孩子,她才不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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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婚纱照,两人又开始忙婚礼。即使一切从简,该有的流程也不能少。蒋攸宁请了婚庆公司,选定了方案,本打算在于燕上台时让父亲牵着她,于燕想了想,摇头说:“没关系的,以前那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这一小段路,我也可以自己走到你面前。”
他抱着她:“那你大伯他们?”
“我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坐飞机麻烦,就坐火车。”
“那我去订票。”
“好。”
婚礼这天恰逢冬至,天气却晴得舒坦。千禧的牡丹厅里宾朋满座,于燕方远道而来的亲属坐了主桌,往外则是风相的领导和同事。蒋家的亲友坐在另一边,岚城医院的医护也坐了五六桌。
灯光变暗,音乐响起,新娘身穿洁白的婚纱,手捧一束鲜花,从尽头款款而来。蒋攸宁眼中仿佛只容得下她一个,等她走近,他朝他伸手,将她紧紧握住,才有了些真实感。
这是他们的婚礼。尽管他早已执子之手,但直到今晚,他才站在众人面前,给她白头偕老的承诺。
陈越缠着于燕要来了主持的任务,也成功地把场面逗得轻松活泼。戴焕中做了他们的证婚人,在誓言和掌声中,蒋文韬穿着小西装,送来戒指:“祝大伯和大伯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底下响起捧场的欢呼,于燕微微转头,看向旁边,蒋父和蒋母怀里各抱一个,她的儿子和女儿受到气氛感染,冲着他们手舞足蹈。
泪水朦胧时,蒋攸宁给了她一个完整的拥抱,于燕想,这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出彩时刻,她有了她的挚爱,也必将不负所爱。
。
于燕三十四岁恋爱,三十五岁结婚,三十六岁生子,每一年都很顺利,也对每一年有所期待。
她开心的时候会干劲十足,觉得奋斗到老也愿意,不开心时会缠着蒋攸宁,说我提前退休好不好,五十岁?四十五?或者四十岁我就专门在家带孩子,去他的职场纷扰上下斗争。
可真到了四十岁,面对总部极具诱惑力的选聘条款,她还是心动了。
“五十万的保底年薪啊。”周五的晚上,她在厨房给蒋攸宁打电话,“我想要。”
“那你就去争取。”
“孩子呢?”
“我带。”
“你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
“挤挤还是有的。再请个保姆。”
“请保姆,你开完会回来再说吧。”于燕嘟嘴,关火盛了最后一道油焖大虾,提高嗓门,“蒋于正!蒋于安!开饭!”
当母亲时间越久,脾气也越暴躁。两个小家伙屁颠屁颠跑过来:“啊,妈妈,为什么没有红烧排骨?”
“超市里的排骨不新鲜。”
“我的豌豆炒玉米呢?”
“菜够了,明天吃。”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妈妈太懒了。”
于燕转身:“洗手拿碗筷。”
蒋于正听话照做,蒋于安手里还拿着布娃娃:“明天我们去爷爷家吧,大哥和小哥都去的,爸爸呢?爸爸回不回来。”
“不回来。”
“为什么?爸爸不爱我了吗?”
于燕觉得自己要反思,平时说爱他们说了太多,好似这是个特别轻飘飘的字眼:“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爸爸去北京出差。”
“说过了,但我还是想他。”
“那请你忍一忍。”于燕不打算惯着她,“洗手,吃饭。”
蒋于安不情不愿地到了水池边,于燕刚给她盛了一勺,就听她大叫:“够了够了!我要减肥。”
“什么?”
“小哥说的,吃太多就会变成他那样,我不能吃太多。”
于燕看向蒋于正,他也受不了妹妹的大惊小怪:“你就给她盛少点吧,她太啰嗦了。”
于燕头疼,盛了两勺故意摁扁了些:“这样够不够。”
“够了。”
小样。傻乎乎的跟我斗。
于燕摘下围裙,正准备给自己盛,门却开了。蒋攸宁拖着行李箱走进,蒋于安兴奋地两眼发光:“爸爸!”
她跑过去,被蒋攸宁单手捞起:“想没想爸爸?”
“想,想死了,想你想得辗转反侧。”
“这话谁教你的?”
蒋于安嘿嘿笑,蒋于正咽下米饭:“老爸,她骗你的,她午睡的口水都流到枕头上了,还被老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