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更多地是希望她好。
她一定要好。
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他就是那个只能陪她走一段路的人。
他也放下了。
可是。
徐宙也的心底是希望她回过来的,一边又想了很多,如果她再遇到像两年前的那个雨天的事情,如果打给他,他还会不会去匆匆丢下一切去找她。
当然。
他希望她永远别再遇到这种事。也别因为这种事打给他了。他一定会很难抉择。
收拾完吧台这里,将凳子垒好,拖净了附近的地面,徐宙也靠在吧台边儿,点了根烟抽。
宋欢他们在二层忙。
小胡子晚点开门了才来,依然是这里的酒保。
CoCo最近有点忙,读了研究生,课业繁重,但除这以外好像跟怀礼的那个表弟搅在一起了,不怎么来了。
要招点别的兼职了。
一切一切都没有变化。
这里的格局甚至和以前都一模一样。
可是。
没有南烟了。
什么都没变。
但是什么都变了。
虽然不肯承认,但是的确有很多东西都悄悄改变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午饭的点儿了。南烟还是没回消息,徐宙也没刻意等,反手问冷泠。
【到了吗?】
冷泠在南京的美术馆终究是没开起来。
的确,开美术馆和开画廊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人脉,就是天方夜谭。冷泠比他好的一点是拥有经验,然而失去了冷嘉绅的人脉,如履薄冰。
他们父女的关系近日也有所缓和,冷嘉绅初初因为冷泠的离开十分生气,甚至来找徐宙也打听。
后面还是拗不过冷泠的坚决,冷嘉绅自己跑了一趟南京。
冷泠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如此彻底的叛逆就教冷嘉绅这么害怕,误打误撞,父女的矛盾也说开了。
最关键的是。
上个月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展出的一副画几乎红遍了国内的美术圈子,那副画的手笔一看就是南烟。
凌厉大气,恣意自由,无意之处却有鬼才运笔之效。
那副画的名字叫做。
《My Dear Lance》
作者:Rita N.
冷嘉绅还特意跟人打听过这幅画是否是南烟所作,甚至国内有几个喜好收藏画作的人想买下来。
但对方却咬死了这幅画坚决不出。
于是只能眼巴巴地等她下一幅作品。
甚至已经有人在美术圈子的论坛上预言,这位Rita小姐将是下一位能够引领新风格的画家。
然而对方却很神秘。
唯一得知的就是她以前在北京活动过。
冷嘉绅作为一个艺术评论家,无非是想靠南烟发点儿小财罢了,徐宙也没理会,他自然也联络不到南烟。
而南烟再次之前唯一一幅卖出去的画作,已经被她带往俄罗斯了。
那副《For Lance》也是给怀礼的。
Lance是怀礼的英文名。
正想着,门边儿一阵高跟鞋声杳然而至。
门口的雪清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声响清脆动人。
徐宙也一抬头,是冷泠。
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彼此竟然像老友寒暄一般,徐宙也还挺尴尬又不甚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嗨,还好吗。”
烟都掐了。
冷泠看着他,盈盈地笑。
她知道他终究是放下了南烟,才肯再见她。
“你不是说要给Quiz改名吗?想好了吗?”
“还没有,正好你来了,一会儿儿你帮我参谋一下吧,”徐宙也低头笑一笑,冷泠已经翩然而至,坐在了吧台对面。
她支着脑袋瞧他为她取杯子。
他的头发长了。
应该是又准备蓄起来了。
她也觉得他长发更好看。
“有备选的吗?”冷泠问他。
“——有,”徐宙也将被子放在吧台上,徐徐地倒入苏打水,说,“Quiz是疑问,那不如以后就叫Answer吧。”
冷泠看着他,“答案?”
“嗯,答案。”
我们沉浮至今。
终于有了自己的答案。
冷泠抿唇一笑,“我觉得很好啊。”
她眸光微动,没碰面前的水。
“这次让我来,就这个事儿吗。”
“——不是,”徐宙也抿了抿唇,还是看着她,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想亲自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在南京也没有?”
“没。”
冷泠看着他。
徐宙也目光倏然一沉。
他又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啰嗦。终于还是问她:“那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一下吗。”
冷泠知道他要这么说。
她端起面前那杯苏打水,兀自笑了笑,小抿了一口,然后直视他:“那晚上,先请我吃顿饭吧,我才回北京。”
“没问题。”
.
吃完午饭。
程宴北去了他们赛车俱乐部所在港城的经营点,怀兮继续今天的拍摄任务了。
南烟送怀礼去机场。
他的东西不多,大多数都留在了他在港城的房子。一路雪越下越大,到机场时安检口已经快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