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安与魏氏陡然—惊,都没想到地竟然知晓了此事,更没想到她竟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了,还称宫里那位是昏君。
虽然这是在苏家,此时守在院内外的下人也部是他们的心腹,但这样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能吵的人尽皆知。
“你……你住口?”
魏氏当即便要过来捂她的嘴,还未靠近便被地又一鞭子抽了回去。
苏常安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来,也放缓了语气道:“这……这都是误会!昭昭你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去说。”
说着便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已经昏迷的阿吉抬下去处理干净。
正如苏锦瑶所说,此事事关她的清誉,所以不管那认罪书上的内容是真是假,从这件事情闹开的那—刻起,阿吉就注定会死,无论是苏常安还是魏氏都不会给他活路。
苏锦瑶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这点,这会儿又怎么会让他们把阿吉带走?
她当即让自己的下人过来把阿吉带走,苏常安的人立刻阻拦,双方争执不下。
苏常安知道她对自己身边的下人素来很好,定是想保住此人,但这下人是断然不能留的,便狠了狠心让人强行将阿吉带下去。
谁知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却见苏锦瑶忽然拔出腰问—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苏常安大惊:“昭昭,你要做什么!”
苏锦瑶红着眼睛看着她,一字—句地说道:“让阿吉走,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你说宫里那位若知道了,是觉得我自己宁死也不肯委身于他,还是觉得你苏常安为保名节,宁愿杀了我这个女儿也不让我入宫?”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苏家承受的起的。
魏氏吓得脸都白了,抬着手遭:“你……你先把刀放下,把刀放下!”
她让苏锦瑶进宫是想给自己和两个女儿谋利,可不想因为她的死而牵连到自己。
苏常安不可置信:“你……你竟为了—个下人……你们……”
苏锦瑶这会儿也不怕让他们知道了,直言道:“我与阿吉确实从未做过那认罪书上所说之事,但他确实是我亲自挑选的赘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苏常安气的嘴皮直抖,却也不敢真逼死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下人把人带了出去。
“那边回话了吗?路引和身份文书还要多久才能做好?”
苏锦瑶问道。
贴身丫鬟低声回道:“奴婢问过了,说是约莫还要三五日。小姐您要的是真正的身份文书,而且一要就是好几份,那边说要费些功夫。”
苏锦瑶点头,又问:“阿吉怎么样了?”
那日她让人把阿吉带走藏了起来,算起来从那时起,两人已经整整十日未见了。
丫鬟回道:“还好,这几日已经能自己下床走动了。大夫说他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不错。”
苏锦瑶再次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月色,陷入了沉默。
她现在和苏常安僵持着,假作自己被关了起来无可奈何,其实只是让他们放松警惕,只等一切都准备好便离京。
这个家,这个京城,她片刻也不想待了。
她本以为等拿到路引,自己即刻就能离开,没想到临走前却因为花园里的一段对话绊住了脚。
那日她在花园里闲逛,故意说自己冷,让贴身丫鬟去拿件斗篷来,实际上是让地借机去和接头人联络。
等丫鬟走了,她继续在花园随处乱走,无意中便听到了魏氏与苏常安的声音。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不想让旁人听见的样子,打发了身旁下人,故而也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她听到魏氏问苏常安找没找到那个叫阿吉的下人,苏常安说没有,魏氏听了有些恼火。
苏常安心情也不好,皱眉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府里又有些下人知道前因后果,我哪敢大张旗鼓地找?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传到宫里怎么办?”
魏氏嘟囔:“能找到最好,说不定能用那下人逼迫锦瑶自己入宫。若是找不到……那索性直接将她绑了送进宫好了。”
只要送进去了,他们也就算交差了,至于进宫后苏锦瑶会怎么样,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魏氏说完却见身旁的人半晌没有反应,知道他还在犹豫,气他总是这般优柔寡断,低声道:“你若早听了我的,趁她还未察觉的时候直接药倒了送入宫去,又哪会闹到现在这般?”
苏常安斥道:“那是我亲生女儿!”
虽是恼怒,却也压着声音,生怕旁人听了去。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锦纹锦颐便不是了吗?舍了地一个,对锦纹锦颐和盛炘都好,对你也好,这有什么难以决断的?她好吃好喝在苏家享了十几年的福,如今不过是还了苏家的恩罢了!”
苏锦瑶原本是打算离开,不想再听他们之间的废话的,但听到这句却站住了脚步,僵在原地。
什么叫“锦纹锦颐便不是了吗?”
苏锦纹苏锦颐不是魏氏与她那前夫的孩子,前几年才随着她改嫁来到苏家的吗?
她脑子里一片茫然,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
而让她更不敢相信的,是他们接下来的话。
苏常安其实之前就已经动摇了,只是这次被苏锦瑶当面揭穿了他的想法,让他一时间又生出了些许自责愧疚,有对苏锦瑶的,有对秦麦婉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