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虽不明白却仍是遣人去打发君屹,再看向晏辞时面色复杂。
“摄政王那模样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殿下当真不见一见吗?”
晏辞一顿。
昨日她未回府,今日一大早便回来了,而君屹就站在府外等她,也不知究竟是等了多久。
袖中的手紧了紧,晏辞沉默片刻冷声道:“不必了。”
像是怕她不理解一般,晏辞垂眸补了一句,“他没有那么傻。”
闻言,南秋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出声音,她想说的是未必,可晏辞也许不想听。
马蹄声传入耳畔,君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望过去,待看到熟悉的马车时唇角不禁勾起笑意,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正欲迎上去便见那马车突然停下,没有过来的意思,反倒是随行的侍卫快步走上来行礼。
“奴才参见摄政王。”侍卫低头念着,“太长公主今日乏了,不见客。劳烦摄政王先回去,若有什么事儿交由奴才,奴才定会转告殿下。”
笑意一僵,君屹目光阴冷地盯着面前的侍卫,抿唇不语。
侍卫不禁打了个冷战,咬咬牙才继续道:“摄政王请回吧。”
君屹沉默地看向不远处的马车,抬脚欲走过去。侍卫一愣,急忙拦住,却见君屹动了动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开。”
直到站在马车前君屹仍觉得不真实,他的殿下如今就坐在里面,离他这般近,却不愿意见他。
“殿下。”虽然晏辞看不见,但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柔声道,“微臣有话想同您说。”
马车里并无动静,君屹便接着道:“不知殿下如今是否方便与微臣聊一聊,微臣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殿下若是不愿,微臣便在这儿说……”
安静的街道只有君屹仍在碎碎念着,说的事琐碎,听起来不怎么重要,却无端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马车内,晏辞撑着脑袋望着车帷,面色冷淡,丝毫没有回应的打算。
南秋欲言又止,时而望向车帷,时而看着晏辞,心中大为震惊。正欲开口便察觉到晏辞凉凉地看了自己一下,急忙敛眸。
话音渐渐落下,马车外君屹落寞的声音传进来,“打扰殿下了……”
袖中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君屹的目光停留在纹丝未动的车帷上,苦涩一笑,缓慢地挪动脚步让出路来。
马车缓慢前行,毫不留情地将他落在后面,稳稳地停在太长公主府前。马车上的人却依旧未下马车,似乎在等他走。
这样的认知让君屹失笑,想着若是不管不顾地冲到她跟前问一问,晏辞会是什么反应。
恼怒漠然。
无论是哪一种都比现在更能让他接受。
但是他又有些害怕,他害怕看到那样的晏辞,害怕她一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害怕她眼中没有自己。
君屹垂眸,将眼尾的红痕掩下,转身一步步走回摄政王府。
晏辞的心重重跳动,强忍着才没有冲下去见他,直到君屹的呼吸声消失她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紧绷的背脊。
恹恹抬眸,察觉到南秋担忧的目光她勾唇一笑,开口便是苦涩,“我后悔了。”
咳声被强压下,胸腔震得发疼,旁人的话和君屹的声音一股脑地钻进脑子里,让她咬牙闷哼,唇角的血迹刺得人眼睛疼。
南秋大惊失色,慌忙抱着她下马车,招呼着人搭把手。
床榻前,南秋忧心忡忡地绞着手,怎么也弄不明白明明前几日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今日突然又呕血。
忆起她方才不肯见君屹的古怪模样,南秋拧眉看向云昭,推搡着他出门质问:“你昨日同殿下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云昭伸手起誓,再三保证,“真的没有!”
南秋狐疑地打量他,低声警告,“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殿下怎么样了?”
“心中郁结,动了气,没什么大碍。”南秋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眼神复杂地盯着府门。
*
夜色浓浓如沉墨,月色皎皎似玉盘。
晏辞倚在门上等着,待墙角出现熟悉的身影时眸色一黯。
“殿下在等微臣?”君屹一步步逼近问她。
“我料想你是要来的。”晏辞淡声道。
离得越近,君屹复杂的神情看得越清晰,眼看离自己只剩几步之遥,她哑声喝住,“就站在那里,别过来。”
君屹的脚步却未停,定定站在她身前,鞋尖抵住她的鞋尖,沉声道:“微臣不明白。”
晏辞呼吸一窒,才想后退腰间便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阻止她逃开。
“有什么不明白的?”晏辞扯了扯嘴角,说得云淡风轻,“我腻了烦了,不想与摄政王纠缠了。”
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君屹低眸望着她,似乎是想探究她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待看清晏辞眼底的淡漠时君屹笑了,“殿下可真狠心。”
“我狠不狠心,摄政王还不清楚吗?”避不开他的掌控,晏辞索性不避,就这般懒洋洋地靠在门上看着他。
“虽说我如今腻了,说不准哪日又会觉得有趣。摄政王若是舍不得,那不如……”晏辞的指尖点在他胸膛上暧昧地划了几下,轻笑道,“待我得了趣,再找摄政王。”
指尖被攥住,君屹眼眸深沉地望着晏辞,“殿下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