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跟着谭以爻一起,砌墙倒不需要什么体质,但她的模样一看就不像会干活的,所以人家不要。
大小姐只能陪在谭以爻身边,看他娴熟地砌墙。
默了会儿:“谭以爻,你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谭以爻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下:“接触过。”
花眠沉思了会儿,手里拿着根树枝,无意识地划拉着土地,她哎了声,“我想起来你说过,有座城堡啊。”
谭以爻垂下眼睫,手上的动作不停:“嗯。”
大小姐凑到他身边,软着腔调:“城堡长什么样子呀?是粉红色的吗?”
“不是。”男人说,他手指沾了水泥跟灰尘,“大小姐,这里脏,您去别的地方待一会等我。”
花眠:“不要。”
“我不嫌弃你的。”
“你累了,我还可以替你一会儿。”
谭以爻从包里给了她把遮阳伞:“渴吗?”
花眠摇头:“不要管我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阴沉,乌云笼罩,像是要下雨。
但工作是暂时不会停止的。
而且没了太阳,天气也凉爽许多,很适合工作。
花眠蹲在谭以爻旁边,用树枝在地上写下“谭以爻花眠”的名字。
还画了个心把名字给包裹起来。
画完之后,又掏出手机对着这里拍了照。
凑到谭以爻身边,“哥哥,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谭以爻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耳根已经烧了起来。
但花眠举过来手机时,他还是假装没发现的,凑过去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递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又碰到了屏幕,图片缩小回相册的界面。
而在那个界面上。
密密麻麻的视频。
密密麻麻的,关于花眠她本人的视频。
静止的封面上。
有些是在别墅的客厅。
有些是在她的卧室。
还有些直白的露骨,是在浴室。
这些都是监视器里的画面。
谭以爻瞳孔骤缩,压住心底因季珩龌龊的做法而产生的暴戾以及对花眠的心疼。
他抬手点了下手机,假装是在放大图片,若无其事地,如往常一般:“很好看。”
花眠手机上贴的有防偷窥钢化膜,稍微偏离一丁点角度看她的手机都是黑屏,所以并不知道谭以爻做了什么。
尽管他动手放大图片这个举动很不符合他的人设。
大小姐收回手机,又欣赏了会儿图片,美滋滋地说:“就是很好看嘛。”
她收了手机,又在名字旁边画着小心心,“我听说了你今天打架的原因啦。”
砖头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谭以爻沉声安抚她:“别在意他们说的话。”
“我不在意啊。”花眠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把那颗圈着名字的心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裂痕,“谭以爻,下次有这种事,你不要因为我打架了,我不喜欢。”
谭以爻默了会儿,冷声说:“我是你的保镖。”
保护你的一切。
包括名誉。
花眠暴躁地把地上的东西划掉,划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扔了树枝:“那你就不要做我的保镖了。”
谭以爻动作彻底僵硬,手背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也没意识到。
花眠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拉过他的手擦了擦,微微蹙眉:“你受伤,我会心疼的,谭以爻。”
血一直流着。
好像不会停歇。
花眠托起他的手,低头含住伤口。
“大小姐……?”
谭以爻彻底惊到了,原本因为她说出“不要做我的保镖”这句话而迟钝的大脑,如今变得更加迟钝。
仿佛成了一团浆糊,只会呆愣地重复着大小姐。
而手背那温热的触感,更是让他全身酥软,紧绷的肌肉也都化成了一滩水,而疲软的地方又凝成了冰棱。
花眠松开他,见伤口不再流血,又帮他擦了擦口水,狐狸眼看向谭以爻,含着无尽的深情般:“我不想你做我的保镖了,我想你安安全全的活着。”
“好好活着,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谭以爻喉结滚动:“好。”
花眠笑了笑,本就诡丽明艳的容颜更是妖冶动人,也更像朵罂-粟-花,让本就已经上瘾沉迷的男人更加沉醉。
——因她的举动,因她的话语。
在下午结束工作的时候,刚好下起了瓢泼大雨,还时不时伴随着惊雷。
阴沉的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快处在末日了。
围墙内是人类,围墙外是丧尸,隔着薄薄的一堵墙,还能听到丧尸的嘶吼。
以及枪声。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
丧尸潮来了。
围在围墙边,无数的丧尸像是又重新进化了,手脚迅速地爬上围墙。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拿着枪的军人,自发行动的居民,井然有序,共同守护着这座基地。
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谭以爻从背包里拿出枪,递给了花眠:“找个地方躲好。”
花眠没接,雨水打在她纤长浓密的眼睫,她轻轻问:“你呢?”
谭以爻把另一把枪装上子弹:“我去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