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仙子明言,你说的家主的疯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人家都这样说了,元蓁也不再卖关子,也正了神色,反问道:“想必大长老平日里也是有所察觉,只是不敢肯定?”
君绫默然片刻,点了点头,再次请求道:“还请仙子明言。”
她一直就觉得,只要不遇到和元蓁相关的事,君绋还是很正常的。
但是这“很正常”三个字,本身就隐含了难以言喻的不正常。谁会特意说一个正常人很正常呢?
君绫说的很正常,只是不会影响大局而已。
只是从前没有人提这个话头,君绫也就从来没有往那个那方面去想而已。
今天被元蓁特意点出来了,君绫才猛然惊觉:原来家主的不正常,不仅仅是牵扯到元仙子的时候啊。
只能说是牵扯到了元仙子,他就更加不正常了而已。
元蓁在凡间行医多年,见多识广,当下就给君绫说了一些自己总结的关于心理疾病的案例,让她自行判断。
那君绫是越听越心惊。
——家主何止是心理不正常呀?简直就是心理扭曲。
她豁然起身,对四人警告了一句,“今日之事,我若是在别处听到了,你们后果自负!”
说完之后,她就遁走了。
长生好奇地问:“老师,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元蓁反问:“你觉得我是在骗她?”
“哎哟!阿缨,你干嘛打我?”
他正要回答,却突然额头一痛,立刻就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控诉起来。
眼见这俩人也又有不顾他人死活,狂撒狗粮的趋势,元蓁急忙抢白了君缨,“若我说的全然是假,凭君绫的心智,又怎么会被我说动?”
陈蒿恍然道:“也就是说,元仙子说的,半真半假?”
“不,我说的,全是真的。”
见陈蒿和长生都面露疑惑,元蓁和君缨相视一笑,说:“我说君绋心态不正常是真的,举得那些病例也都是我在凡间亲眼见过,甚至是亲自诊治过的。”
只不过,她说的那些病例都很巧,每一样都和君绋表现出来的情况,有几分相似罢了。
真的只是有几分,多的菜五六分,少的一两分而已。
但君绫心里既然对君绋起了怀疑,那寥寥几分的相似,就会变成白纸上的墨点,牢牢地锁住君绫的注意力。
许多事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只要这颗怀疑的种子落进了君绫的心里,在她带着有色眼镜观察君绋的过程中,君绋在她眼中,就会越来越不正常。
所以……
“想来,过不了多久,大长老就会再次来找阿蓁的。”君缨笑得眉眼弯弯,眼中尽是狡黠。
长生立刻捧场地赞叹,“阿缨好聪明!”
君缨眉眼间都透着得意,嘴上却没好话,“这还用你说?”
“我只是情不自禁地赞叹而已。”
“算你有眼光。”
——又来了,又来了!
因着仰天长叹,就连陈蒿也忍不住侧目,眉宇间透着隐忍。
——
“谁?”
晚间,因着刚刚沐浴完毕,就察觉到卧房内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
“楼仙子,别来无恙?”
来人转过身来,清丽的容颜氤氲在夜光石的光辉里,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饶是元蓁素日里不以容貌为意,也忍不住柔和了几分嗓音,“原来是君氏的二长老,小仙有失远迎,还望二长老恕罪。”
来的竟是君纾。
君纾脸上露出了几分惭愧,“仙子说笑了,是小仙做了不速之客,耽误了仙子休息,还要请仙子恕罪才是。”
这位不速之客的二长老,倒是比白日里光明正大进来的大长有礼得多,说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只是……
“二长老可是与长生有旧?”
她很清楚的记得,君纾对她态度的改变,就是在见到长生之后。而且,前后反差极大。
君纾温和一笑,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疑,“这件事,楼仙子还是不要问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对仙子没有好处。”
“多谢二长老指点。不知二长老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君纾道:“指教不敢当,只是事关长生,小仙不忍误了他,这才不得不来提醒一番而已。”
“长生?”
“不错。”君纾点了点头,直言道,“仙子既然是长生的老师,肯定是一心未他好的。小仙只是提醒一句,长生该闭关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元蓁蹙眉思索了片刻,问道:“二长老可否详谈?”
君纾满脸歉意,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元仙子,不是小仙不信任你,实在是事关重大,小仙不得不慎重。”
元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眉一笑,“既然二长老有难言之隐,那小仙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说来也是巧,小仙刚给了长生一份传承,纵然今日二长老不来,小仙也是要催促他闭关参悟的。”
“传承?”君纾一惊,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只要是能称得上还是传承的,就没有差的东西。
而且,传承这玩意择主。
既然长生能接收那份传承,就说明那传承与他极为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