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 最终还是提出了邀请:
“家中祖母听闻了玄轩兄在边关的英勇,极是赞赏, 特邀玄轩兄明日过府,以求能见少年英雄。”
谢适皱眉,直接拒绝:
“哪里称得上英雄, 涣之兄谬赞了,谢某一身煞气,恐冲撞老夫人,明日就不叨扰府上了。”
“哪里的话!”
王涣上前一步,似是要抓谢适的手腕,但被他避开:
“祖母近日胃口一直不好,我前日给她讲了玄轩兄巧计夺云州的事方才有了食欲,祖母对玄轩兄的英姿很是赞慕,只求能得一见,还望玄轩兄能成全某的一份孝心。”
谢适的眼底暗了暗,不想王涣竟说得这般情真意切,正想方拒绝,就见王涣有下跪的趋势,一把捞住他,实在想不通他弄这一出背后的用意。
难道是为了灵儿?
可调自己离开,青天白日,家中又有守卫,还有阿爹在,王涣定不会得手。
谢适看向王涣,只见他正含笑等着自己的答复,眼中满是恳求。
谢适垂下眸子。
今日虽可拒绝,但若是王涣有心算计,今日不成,则还有明日。
他向来不是怯懦的人,凡事也不轻易退让。
如今若一味避着王涣,难免会落入他的算计中,不若先顺势而为,看他有何目的。
“那就叨扰涣之兄府上了!”
商定。
“这是接上了?”
亦浅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
卢荷的魂境在邀请谢适过府时戛然而止,没想谢适的魂境倒有了后续。
白九瞥了眼她兴味盎然的脸,故意问:
“接上不好?”
亦浅飞了个白眼,似是在指责他的明知故问:“怎么会?”
白九闻言凑近,正准备说什么,就见魂境又起了变化。
王府。
慈安堂。
卢氏、卢荷、王涣和谢适四人坐在桌前。
由于之前王涣知会崔善清今日祖母会客,不用母亲请安的缘故,崔氏便没有到。
席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很是热闹。
突然,卢荷为卢氏端茶时似是没有站稳,整个人直直地向谢适跌去。
茶盏中的水也滑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谢适眼底一黯,虽闪躲容易,但卢荷难免会受伤,于是当机立断,旋转穿身,像一只敏俊的鹞子,在避开水花的同时一把扶住了跌倒的卢小娘。
滴水不沾衣。
着实好俊的功夫。
不等几人赞叹,就见卢荷在被谢适扶住的同时,将茶盏中剩下的水直直泼在了谢适身上。
谢适托着卢荷的胳膊实在闪躲不及,实实在在地被水浇了满脸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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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谢适放开扶着卢荷胳膊的手, 又抬手抹了把脸,面色并没有因为卢小娘的失礼而变得难看,他微微一笑, 向卢氏告辞:
“今日谢老太君赐宴, 只不过家中诸事未定,需某早日归家,就不叨扰太君了。”
卢氏望着身前弯腰行礼的男子,不禁略微失神。
实在太像了。
天生的笑唇,清亮的眸光, 高耸的鼻。
若王涣像其父三分, 那谢适就像王通七分。
再加上其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令他像极了王通。
通儿多久没对自己笑了?
恍神间,卢氏竟发现自己已想不起。
她紧紧了手心,然后抬眼再次看向堂前的人, 吩咐:
“既玄轩家中有事,老身着实不该拦你,只不过, 因荷儿的失手脏了玄轩衣物, 不如稍等片刻, 换了衣物再离去也不晚。”
谢适眸色闪了闪,略过不易察觉的警惕:
“某是武夫,很不必讲究这些, 况外面日头正大,不消一盏茶的功夫, 衣物便会自干。”
卢氏不动声色地劝到:
“哪里的话。让玄轩衣物受损本就是王家家教不严,更何况哪里有让客人一身脏污出府的规矩,传出去难免遭人耻笑。”
顿了顿, 又加了句:
“若玄轩实在心存顾忌,不妨让涣儿带你去更衣,他亦知道平日衣物放置的地方。”
说罢,便向王涣点了点头。
王涣不明就以,但还是向谢适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谢适见此抿了抿嘴,然后抬步。
内室。
考虑到谢适的往日习惯,王通找出衣物将其递给了谢适后,也没派人服侍,便自觉地和卢氏的心腹周嬷嬷走到了屏风处,留谢适一人换衣。
谢适接过衣物,待王通身影出现在屏风上,方转过身,垂眸,又不放心地点住身上几个穴位,紧闭呼吸,以防吸入不该吸入的东西,但等到他换完衣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
丰神毓秀,由于极少穿这种文士服的原因,显得谢适极为的俊朗不凡,带着平日少有的温润。
谢适走出屏风的刹那,王涣甚至以为是爹走了出来!
想到方才不经意间在谢适换衣时看到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
强挤出一抹笑,带着同样心神不宁的周嬷嬷,引着谢适往府外去。
察觉到王涣的心不在焉,谢适有些疑惑,一时想不出缘由,再加上归心似箭,不想和王涣做无谓的寒暄,路上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