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谢适膀大腰圆、满脸大胡子的模样,亦浅不堪入目般打了个哆嗦。
“想什么呢!”
额头上突如其来的触感打断了亦浅脑海中的浮想翩翩,她下意识抓住额上还没离开的白九的手,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白九,眼巴巴地要洗眼睛。
方才脑中的幻想实在太辣眼了。
触碰到那可怜巴巴的如鹿瞳般清澈的大眼,白九略微失神,然后很快回神:
“又怎么了!”
亦浅没有答话,然后依恋地侧脸蹭了蹭白九的手背。
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般,一股热流从手背直入心房,睫毛似乎颤了颤,略微垂眸,但并舍不得抽开手,任她所为。
日光洒落在那长长的睫毛上,好像在跳舞,带着种莫名的吸引力。
仿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或者是白九这不常见的任人摆布的“柔顺”样子,亦浅得寸进尺般将脸凑了过去,着迷地伸手摸上了白九垂着的睫毛。
睫毛再次颤了颤,白九抬眼,两人呼吸相接,眸光相触,周身似是裹着一层似有非有的情意绵绵纱。
良久,白九的眸子动了动,然后愈发靠近。
同时,谢适这边亦有了动作。
像是也被谢适口中的魁壮逗乐,谢灵亦是笑出了声,然后再次看向他。
只不过这次的打量明显不如上一次惊艳般的赞叹,而是带着莫名地意有所指。
威武也许有,但魁壮实在摸不到边。
又是轻咳一声,不等谢灵揶揄,察觉到方才用词不当的谢适准备先发制人。
作势微微沉脸:
“人靠衣装…难道我平日里就那般不入灵儿的法眼?”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今日灵儿总说出了心里话,你心里果真还惦念着隔壁的岑秀才!”
胡搅蛮缠!
谢灵还没乐完,就被谢适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差点一口口水堵嗓子呛过去。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谢适急忙上去拍背,谢灵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然后推开背上的手,正要说话,就听谢适继续说:
“灵儿,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第118章
恼羞成怒!
哪门子的恼羞成怒!
谢灵翻了个白眼, 一把推开谢适的手,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方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谢适笑着看谢灵掀帘进屋, 方消了笑意。想到今日王府中的经历, 眸光微沉,心下思忖:
王家,到底要做什么!
次日。
谢父和谢灵说好今日出门踏青,但适逢王通来访,谢适只好留下作陪。
正堂中, 谢适神哉哉地坐于主位, 没有半分寒暄的意思,只等王通开口。
说真的,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再跟王家有打交道的必要。
灵儿今天肯定会放风筝, 也不知道我和她扎的谁能飞得更高。
谢适神游天际间,王通突然出声:
“今日贸然来访本就失礼,但事急从权, 还望贤侄勿怪。”
谢适有些懵地抬头看他, 不知他王家有哪门子的急事会和他有关, 端起桌上的茶盏,示意王通请说,然后将茶盏送到嘴部, 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只要你不是代你那儿子向灵儿提亲,那就一切好说。
腹诽间, 却在听到王通之后的话后,谢适差点没捏碎手中的瓷盏。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茶盏重重地落下,谢适皱着眉看向王通。
心下怀疑这老兄莫不是坏了脑子, 竟然乱认亲!
自己不过和他只有昨日的一面之缘,他就能认定自个是他的孩儿,真是无稽之谈!
多年在边关养成的脾气差点让他破口大骂口吐芬芳,又不是骂仗,乱认什么儿子!
长舒一口气,尽量地做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然后开口:
“不知王公如何断定我为公之亲子,毕竟昨日才是…”
“将军与我长相相似。”
王通方才提出己是谢适亲父时,谢适便一直没有说话,他在一旁也自是有些忐忑。
这么多年,自己并未尽到为父的责任,更有甚者,当年谢适流落在外是他的放肆与漠视。
谁能想到,当日卢荷竟能那般狠心,竟将亲子遗弃。
未想她竟这般痛恨王家,王通叹了口气,但依旧不明白她这般所为有何意义。
昨日,等他回神预备找母亲和卢荷对峙时却得到两人已出府去了玉泉寺礼佛,归期不定。
玉泉寺中皆为女尼,男客傍晚不好拜访,他只好先忍耐,然后今日先来找谢适。
时至今日,卢荷当初的目的已然不是那么重要,谢适确实是自己的孩儿,自此与卢氏无关!
想于此,王通再次抬眼看向谢适,却不想看到其脸上似乎划过一丝嘲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不过是相像,并不能说明什么。”
爹爹说当初是在去苦庄的路上捡得自己,高门大户龌龊多,纵然事实果真如王通所言,但对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王通苦笑,深知自己的冒昧,可自昨日见到此子,内心不自觉的亲近是骗不了人的。更有甚者,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竟比涣儿更甚。
收敛心神,王通拿出怀中的玉坠,起身,将其递给了谢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