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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同人)十八相送_挽云罗/云初【完结】(40)

  在情报树完全控制住以前,凉河事件只能是个秘密。他一直在等。他们要保护的人太多了。

  王天风说76号暗杀的要员身份特殊,背景复杂,他得到了特别调查许可,几乎可以调配全部的情报力量,情报树回到自己人手里,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计划被汪曼春打断,她的三次暗杀,都指向凉河出事那一年调入国情局的高官,卸任后警戒级别降低,更容易出手,那是在提醒上头,76号和凉河事件有关。黎叔识破了这一点,才主动和她联系。

  阿诚终于明白,王天风丧钟行动执行者的身份,为什么不能揭穿。他不能被选出来承担丧钟行动的后果,留下来成为上头的鹰犬,情报树才能安全无虞。

  了然于心,也就绝口不提了。

  王天风仍在窗前风里立着,阿诚转身,胳膊搭上椅背,向他的背影,一口气念出五六个名字,那是反对过1076号法案的国家会议成员的名字。

  他说:“我要知道这些人的去向,还有详细背景资料。”

  王天风笑了一声:“这一点你倒是像他。拖泥带水,婆婆妈妈。”

  “1076号法案是谁的作品?你想动它,扯上汪家就行了,找那些人有什么用?”

  这句话语焉不详,阿诚一时摸不准何为“扯上汪家”。他还听出另一层意思,于是反问:“我?”

  王天风回过身:“你,且只有你。”

  阿诚手心空攥了一下,后悔了。无论明楼的棋局上有没有这一步,他都不该来。

  王天风一步,两步,朝他踱过来:“我说法庭外有人帮得上他,又没说那个人是我。”

  “你和汪家。”阿诚说。

  汪曼春死前和王天风有约定,她的遗念是他和汪家交待的,汪曼春的罪责如何公布,汪家的名誉如何洗清,他和汪家应是心照不宣,要说“扯上汪家”,王天风近水楼台。

  “各有战场。”王天风站在阿诚面前,居高临下:“我上次没帮他,这次也不会帮。”

  来不及了。

  阿诚蓦地站起来,大风吹得头昏,身上发麻,他在桌旁扶了扶,向门口走去。

  门滑开,郭骑云抢上来一步拦下他,四名持枪岗哨在门外警戒。差点忘了,他此时还是袭击长官的危险分子。

  身后远远的,王天风说:“该走的时候,自然放你走。”

  ==========

  阿诚不说一句话。他倚着窗,等着天亮。

  王天风顾自伏案走笔,想起来了,抬头望一眼窗边,也只是看风景。

  风刮走夜,而后止息,破开一线天白。

  那一刻阿诚心里安宁下来。隐约明白了什么。

  明楼并不想洗清罪名,他本来就是在构陷自己。可棋局是他的,法务司罗织的罪名,他不会认,他会沉默,直到法务司的控制解除。

  可是,上了军事法庭,他成了被诉者,有些话,就没机会说了。

  得有个人,抢在那之前,给他一个开口的理由,或者,替他把话说出来。

  机要秘书来时,天光正敞亮。

  阿诚转过眸子,那边恰也投来一瞥,不露端倪,机要秘书俯身在王天风耳边说了一句话。

  王天风瞟了阿诚一眼,应了一句:“这么快。”

  等他又抬头时,看见阿诚扶在窗边的手一推,转身疾步穿过这间办公室,闯出门外。

  岗哨撤了,郭骑云还守在门口,门开了,他看着阿诚跑过中庭,一步两阶踏下楼去。

  办公厅楼下,阿诚立住几秒,把来时的路线回忆了一遍,辨清了法务司的位置。

  他从王天风的回答里,听出了机要秘书说的话。职权交接完毕。明楼要和军事法庭特别检察组离开临时驻地了。

  假如有一个时刻,法务司和军事法庭都无法完全控制局面的话,那就是这个时刻。

  明楼在等他么?

  明楼需要他做什么?

  阿诚往那个方向走去,他记得梁仲春说,要沉得住气。

  林荫路,中心广场,台阶和走廊,岔道和小径,有人擦肩,有人侧目,他走得很快,脚步跟不上思绪的时候,就跑起来。

  那时候,明教官是不给预备役上课的,阿诚入学最初那一年,盼一个月,才见得到他一次。

  要撑过一天十小时的课,从教学区,狂奔二十分钟冲到校门,躲在大榕树后,平复了呼吸,才敢探出头去打望。

  望不见,这一天要坐立不安好久,望见了,更久。

  明教官被学生送出校门,会回过头,目光向大榕树的方向,停留片刻。

  那时候,阿诚很瘦小,树很老,像一堵墙。

  那一眼很短,又很长,可以想念一个月那么长,他惦着他的眼睛,有时笑,有时哭,一个月瞬息似的,一晃就过去了。

  假如真的在等他,见了面,明楼会告诉他怎么做。阿诚想。

  他要做的,就是去见他。

  那天,法务司执勤的岗哨看见,阿诚从远处奔过来,沿着的阶梯,一级一级跑上去。

  明楼身后是法务官,身旁是军事法庭特别检察组,门一开,他同那些人往外走,眸光淡远,衣发一丝不乱,下了几阶,看见了阿诚,就停住了。

  阿诚也缓下来,他和明楼隔着一级台阶立着,他仰望着他。

  有人看见明楼抬手,握住阿诚的衣襟,拽到跟前,纤毫无余地凝视了一眼,把他从阶上推了下去。

  ☆、贰壹

  明楼的眸光没有温度。他一阶一阶步下来,看着阿诚支起身子,就站住了。

  二十几级台阶,像一场醒不来的梦。好多来不及抵挡的疼,却纷纭说着,这不是梦。

  阿诚从阶下爬起来,又在明楼跟前站定了。

  天光白茫茫如一场大雪,他看不清他。

  明楼把他打量了一番,说:“立下那么大功劳,只做了区区一个执行代表,委屈你了。”

  风声猎猎,他听不清他。

  双手在耳朵上捂了一会,阿诚抬头追问:“您说什么?”

  他记得从阶上跌下来,手没撑住,肋侧从一级台阶边沿擦过去,接着肩头,背脊,膝,踝,拦不住的一阶一阶,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最后一击,是额角。

  他想把明楼的话听明白,可注意力像跌散了架,拾不到一块。

  “我说你就那么大方把我卖了,卖得那么便宜。”明楼一字一句,把天光,风声,都刺透了。

  这回听清了。清清楚楚。

  “我没有。”阿诚辩白。

  他回想了一遍,后来打开过几次书房那台终端,做了什么,是不是不小心把那份文件泄露了。结论是,不可能。

  “不是我。”阿诚肯定地回答。

  明楼不为所动,他说:“那份文件就你和我两个人知道,不是你,那是我了?”

  阿诚盯着明楼的眼睛,一目清澈安宁,没有情绪,没有暗示。

  委屈都顾不上,他知道不能轻易开口。

  军事法庭特别检察组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明楼的言行要被记录,他对他每说一句话,都是无法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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