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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念_杳然【完结+番外】(17)

  第 21 章【修】?

  第 21 章【修】

  离开宁安城不过短短数月,再次站在城门口,看见慵懒的阳光下,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那些不绝于耳的吆喝,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些天来,经历的事qíng太多太多,冥冥中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拉着我东奔西走,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像是一场梦,宁安城是这场梦的起点,我希望,它也是这场梦的终点。

  指尖抚上怀里的琴囊,这把琴,曾是师伯的最爱,几乎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在他离开时,却没有带上,想是找到了可以携手的人,以后的生活无需由它来排遣寂寞了吧,现在,也只有它能成为我那场梦的唯一凭证了。

  跟谢君持分了手,一路上走走停停,路过烟波楼时,里面的伙计迎出来,一脸谄媚,“好久没见叶公子了,快里边请。”

  “我没钱。”我简明扼要,字正腔圆……

  伙计脸上一僵,接着笑笑,“薛大人已经帮您付过了,他还说要让公子住到不想住为止。”

  薛青冥?看来动作挺快呀!

  推开“付过了”的房间大门,放下行囊,我颇为无奈的看着桌边的人,虽说付钱的是大爷,多少也要顾及我的自尊,敲门再进来吧。

  柳叶眉皱起细微的涟漪,衬得额间血痣更加妍丽,眼神轻飘飘的不知落在何处,茫茫然的勾人心神,薄薄的唇微抿,显出几分脆弱的倔qiáng,左手托腮,右手无意识的敲击桌面,离近了看,十足十的烟视媚行。以往听人说天生尤物,不以为然,如今看上去,这人一举一动都是万种风qíng,这尤物二字可是舍他其谁?

  “离qíng不高兴见到我吗?”那人的眼神斜过来,妩媚动人。

  受不了了,垂下眼帘,坐在他对面,清清喉咙才敢开口“没有,只是好奇。”

  “嗯?”话尾夹了浓浓的鼻音。

  “薛大人真的曾上阵杀敌吗?”

  “离qíng要看我身上的战伤吗?”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解衣。

  “别,”我忙伸手阻止,看见他眼里的笑意,才醒悟不过是一场玩笑。“好了,说正事,这案子你怎么看?”

  “难,”薛青冥摇摇头,“这三省十八道的官员苦心经营了六年的地界,能让外人轻易给破了?”

  我想了想,“你在宁安好歹也呆了五年,难道连突破口都找不到,不就是本破账册,抓几个师爷文书什么的,大刑一动,不怕他们不招。”

  薛青冥好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话本词话看多了,还是评书听多了,想出这种招数。再说,我当年是被贬到这边的,和这些鲁王党的旧臣们压根不和,处处遭受排挤,说得好听是将军,事实上要兵没兵要权没权。这些事qíng他们怎么会跟我说?”

  “反正关键就在要找到突破口……对了,你去见过秦鸿宇了吗?”

  “秦鸿宇?谁是秦鸿宇?”薛青冥一脸迷惑。

  我霍地站起身,指着他身上的青玉貔貅玦,“那这个是谁jiāo给你的?”

  薛青冥忽然露出要笑不笑的表qíng,“你说这个?那夜里我失眠,想着在院子里走走,回卧房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拿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他先是把东西放在桌上,似乎是不放心,又把东西放在chuáng边,还是不放心,接着想把东西塞在衣柜fèng隙里,一转身看见我,表qíng跟见了鬼一样,对了,我当时是拿着烛台走进去的。”

  “这倒是挺符合他的个xing。”我笑笑,“然后呢?”

  薛青冥由怀里取出一封信,拆开来,是一纸诉状,“他把这个和玉玦jiāo给我,就从窗户出去了。”

  我展开诉状,大意是cháo州的河道贪污案有黑幕,还有关于cháo州连着周围两省私自加征岁赋的事,看来这事qíng真的是闹大了,不过,看这字迹清俊秀雅,不像是傅云归写出来的,难道是……呵,没想到这家伙是大事不糊涂小事糊涂,还晓得跟秦鸿宇拿主意。

  “你说的秦鸿宇是谁?”心里头正窃笑,茫茫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一把捉住面前人的袖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宁安县?”

  “昨天呀,怎么了?”

  糟,昨天加今天,已经两天了,怕是凶多吉少。

  “跟我走,”拉着他的手出了门,顾不上楼下的人怪异的目光,目不斜视地直奔县衙,暗暗祈祷,事qíng没有想象的糟。

  薛青冥动作倒是迅速,明晃晃的钦差信物拿出来,一路畅通无阻,呼啦啦一堆狱卒跪下来,由着我问。

  “死了?”虽然是预料的结局,不过想想不久前我还与他一起jiāo谈,现在却……猛地揪起回话狱卒的衣襟,“他是怎么死的?”

  狱卒被我吓到了,转过脸向薛青冥求救,薛青冥左看看,右看看,接着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上面镶了金边。

  “bào,bào病而亡,这秦鸿宇原本就体弱多病,bào病而亡也是很正常的。”狱卒喃喃地说。

  “尸体呢?”

  “扔到乱葬岗了。”看见我亮出拳头,忙不迭的补充,“是我们老爷吩咐的,说是秦鸿宇本来就是死囚,这么办正好。”

  砰的一声,拳头擦过他的脸,打在墙上,狱卒吓得直发抖,我则惊讶地发现墙壁碎了好大一块,收回手掌,上面不见任何伤口,怪了,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还是这牢狱的墙特别不经打?

  黑眸闪过讶然,薛青冥拿起我的手看了看,又看看那个大缺口,淡淡的说一声,“走吧!”

  接下来几日,薛青冥没再跟我联系,驿站又是官家所在,不便常人往来,想到我毕竟与朝廷没有瓜葛,也就打消了关心案子的念头,不过清静了五日后,我倒是迎来了一位稀客。

  头顶书生方巾,身著青衣长袍,腰间悬着青莲祥云玉坠,眉宇间淡淡的书生气息,连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温文尔雅,“秦鸿宇在此多谢先生救命大恩。”

  细细打量眼前人,褪去那身沧桑污秽,这人与那日宁安牢狱中大不相同,“你就是曾任cháo州刺史,后又被贬为宁安县衙里小小文书的秦鸿宇?”

  “先生不惊讶吗?”那人温温地笑,墨色的眼瞳不带一丝qíng绪。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转到桌边,伸手邀他坐下,“傅云归既然能进那牢狱替你送信,把你救出去于他来说想必不是难事。我想,那乱葬岗上的尸体,多半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云归曾言先生去到宁安县衙时激愤异常,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做戏。”

  “不过是误打误撞,”我呵呵一笑,替他倒了杯茶,“秦兄那么聪明的人,会因小小的yīn谋葬身牢狱?”

  “先生谬赞了,说起来那位薛大人好生厉害,我藏在牢房里的线索,那么多人都未识破,偏他一去就找了出来。”

  “是吗?”我笑笑,不再言语。

  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要带不同的面具,就像是戏子站在台上,扮演不同的角色,总有那么一道你看不见的线,约束着你,告诉你,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而此刻,我已经说了太多。

  “秦兄去见过薛大人吗?圣上这次虽说派了礼部侍郎随行,不过也准了薛大人便宜行事,找他才对你的案子有所助益。”

  “已经会过面了,证据也差不多齐了,其实这案子我从半年前就开始搜集罪证,到现在正好全部jiāo给薛大人。”

  “那我要恭喜秦兄了。此案一经了解,秦兄可是前途无量,我在这里以茶代酒,先gān为尽。“举起茶杯,我一饮而尽。

  “呈先生吉言。”秦鸿宇双手举杯,神色镇重。

  第 22 章【修】?

  第 22 章【修】

  几天后傍晚时候又遇见谢君持,谢记绸缎,我站在门廊前念着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牌匾的色泽有些像乌木,沉沉的黑。谢君持站在门里冲着我笑,故作风雅的摇着手里的扇柄,家有贱狗的痕迹已经消退了,忽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在我头脑中,会不会有一天,我的一生也会像消散的淤青,就这么被人从记忆中抹去。

  那天发生的很多事qíng我都不记得了,包括怎么打的招呼,怎么进的酒楼,我甚至连酒楼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却清楚的记得一道菜,莲蓬jī,汤里的莲蓬、荷花漂浮水面,与白色的jīròu相映成趣。伙计端菜上来时,谢君持不厌其烦的重复这莲蓬jī的特色所在。

  那天正是夕阳西下,漫天的红云密布,整个苍穹像是被火烧着了,轰轰烈烈地从天的这一头燃到那一头,鲜血一样。

  我高兴地跟谢君持说,“看,那是火烧云。”转脸看见他的瞳孔里都印上了血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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