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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小官之女_溪畔茶【完结】(57)


“这就剩下十个人了。”霜娘扳下根手指,“两个小丫头也去掉,小丫头能做的事有限,人既然少了,就要样样都使得上才行。”
银柳想着顺了顺,便有些心慌:“这只剩下四个大丫头,四个媳妇子了,怎么够使呀。”
“怎么不够?”霜娘反问她,“你奶奶日常在院里,除了你之外,还使唤着谁了?”
“……”
这问的一针见血,银柳立时咬了牙,“六奶奶说的不错,带那么些废物去确实没用,就照六奶奶说的办。”
她都同意了,郑氏自然更没二话了。
郑氏就想起最起先的烦恼来,提出来道:“六弟妹,你不知道我院里的人,从知道消息后,丫头们都抢着要去,媳妇婆子们都推着不想去,实在是闹得我没法。”
霜娘扑哧笑了:“丫头们去了有指望,媳妇婆子没指望,自然是如此了。”她玩笑了一句,跟着正经问道,“你心里有定下来的人选吗?除了银柳之外。”
郑氏摇头:“闹得我头都晕了,没有空闲想。”
“这就是人多的坏处。”霜娘点评了一句,“既然这么乱,那就什么都不要管了,你回去,把人全都轰出院子,你自己静下来想一想,愿意带谁就带谁,不必理会她们任何人的想法。”
郑氏迟疑:“可是要有不qíng不愿的,出去了当差也怕不用心——”
“县衙前面现成的大堂,拖过去打几板子,自然就用心了。”
……
郑氏直到离开的时候还有点晕,但银柳又和霜娘jiāo流了一阵,却是信心百倍了,挺着胸膛跟在旁边走了。

☆、第79章

郑氏一走,霜娘很快又陷入了抓心挠肝的状态里——没抓着人也罢了,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不要把注意力多放在那只暗地里的黑手上,毕竟不能为这个日子都不过了,只要周连营相信她,那她没什么好怕的。
可人已经抓进了府,真相就在咫尺,霜娘在等待的过程里,甚至试着模拟了一下报复方案。但她刀都磨好了,却迟迟挥不出去,因为当天直到晚上周连营都没有来。
不但当天,连着后面整整三天,周连营连影子都没有见。
这很不寻常了,哪怕他们还没好上时——咳咳,虽然没有表白,但是事实都有了,凑合可以算了。周连营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回后院来坐一坐,有事说事,没事闲聊两句,不管聊不聊得到一块去,他的态度是明确给出来了——他知道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了,他打算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所以呢,现在是什么状况?
第一天霜娘还只是为想知道真相着急,再往后等下去,她的关注点就渐渐歪了:有没有从那黑心秀才嘴里问出来什么另算,为什么都不再来看看她呢?她这么快就失宠啦?
这虽然是心急之下的胡思乱想,但霜娘的气压也确实一天比一天低,到第三天时达到了顶点。
一早起来,她就感觉身下一股热流。
大概所有女xing的心qíng在亲戚造访的时候都不会很高昂,霜娘虽然没有痛经的毛病,但她跟正常的身体状态比,仍然是不舒服。
后腰有些酸,小腹还闷闷的,必备用品还不是很给力,虽然材质用料比起在贺家时已不知好了多少倍,但造型仍旧是那么个造型,本质是换汤不换药,怎么都无法都无法跟神物卫生棉相比。
霜娘大半天都闷闷坐着。其实她没有生气,只是各方面因素加在一起导致的qíng绪低落,但从表象看,她这个样子就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了。
院里的丫头们都不由自主勤谨了些,真在霜娘手底下gān活的才知道,这位主子大半时候和三奶奶差不多,宽和得很,可她一旦发落起人来是敢下手的,谁都不想往她气头上撞。
芳翠捡着chūn雨出来泼残茶的功夫,悄悄拉了她到旁边道:“姐姐,奶奶是不是和六爷吵架了?”
chūn雨盯了她一眼:“你问这个gān什么?”
芳翠有点紧张地笑了笑:“我是担心奶奶,打从奶奶从娘家回来起,就不像往常那么高兴了。六爷这几天也不来了,所以我猜着两个人拌了嘴。”
chūn雨低头看了看粘在茶盅口上的一根茶叶,拈起丢了,并不答她。
芳翠只好自己道:“我想着,一直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我们该帮着想点办法才是。”
chūn雨原都要进屋去了,听她这么说,止住动作,道:“你有什么办法?”
“六爷不来,我们可以去请他啊。”芳翠两个手jiāo握着,手背上的骨节被自己勒得突出来。“金盏姐姐和叠翠不是都在外院伺候吗?我们可以私下先去和她们打听,看看六爷现在的心qíng怎么样,要是还不好,我们就再等等;要是好些了,就能拿着奶奶的名义请他过来了,说不准六爷也只是脸上过不去,其实早等着奶奶请他呢。”
chūn雨听完,“哦”了一声:“你等着,我进去回奶奶。”
“哎——”芳翠有点急,她是想着chūn雨直接同意,然后她就可以往前院去了。谁知chūn雨不肯做这个主,直接请示去了,她不敢追进去,无奈只得等着。
chūn雨进了次间,放下茶盅,语气平淡地把话给霜娘学了一遍,然后道:“奶奶别生气,为这起人不值得,该怎么处置她,处置就是。”
霜娘正慢腾腾地绣着一个新荷包,黛蓝色布料,素色云纹,上有一只雄鹰展翅。她身子不慡,下针极磨蹭,纯是为打发时间,所以绣了快大半天了,才把云纹绣好,雄鹰将将展了半边翅膀出来。
听着chūn雨说完了话,她放下针,给自己按了按脖颈,挑起半边嘴角:“听她这意思,背主行事,还算是为我着想了?”
金盏都没这么着过呢,哪怕周连营刚回来时,金盏和她有一点小小的意见分歧,那也都是当着面的事,从没背地里打着为她好的名义gān过什么。这个二等丫头的脸,倒是比一等都大。
“真是会恶心人。”霜娘下了评语,“她还不如直接来求我,说她就想伺候六爷,那我说不定——”
chūn雨站她背后帮她捏着脖颈,闻言道:“奶奶。”
霜娘笑意真切了些,“你怕什么,我又不傻。”然后补足后半句:“——直接拒绝她就完了。”
她说着,就着chūn雨按摩的力道闭上了眼养神,嘴里继续道,“你知道今年芳翠多大了吗?”
“十九,快二十了。”
“府里一般丫头们配人是怎么个章程?”霜娘知道有这个程序,但这道程序到底是怎么走的,她还没想起来了解过,也因着她院里至今还没有出去配人了的。
chūn雨道:“是先由外院那边开过单子来,列明有几个到了年纪的小厮需要娶妻成房,再由大奶奶这边统计出内院该放出去的丫头,两边相配。这没有个固定年份,有时三年一回,有时五年,说不准。”
霜娘便遗憾道:“那看来还得碰时候了,总不好单叫她一个出去配人,也太显眼了。”若是梅氏管着事的时候还能去求一下,但如今是安氏管家,不好去跟婆婆说这事的。
想了想:“算了,我这不痛快着,懒得烦她的神。你去与她说,我不劳她替我分这个忧,多嘴管不该她管的事,扣她一个月月钱。”
chūn雨便应了,出去告诉还等在院子里的芳翠。
芳翠慌了:“我,我只是替奶奶着想——”
chūn雨看得出她慌的不是被扣了钱,而是这么受了罚,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思bào露了,所以稳不住了。
chūn雨没有点破,她和金盏都有共识,点破了反而不好收场。只道:“我知道,但奶奶不喜欢人背着她行事,你下回别再犯了。”
芳翠还是慌,拉着chūn雨还要表白,正这时,周连营从院门进来了。
他看见两个丫头在前面拉扯,脚步顿了顿:“怎么回事?”
芳翠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真的,她正常状态下绝不敢抢在chūn雨前面和周连营说话,一二等的位次不是白分的。但可能是刚受了罚,她脑子有点混乱,真就抢话了,只是她的话也有点混乱,周连营听到好几句之后才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他就拧起眉:“主子的事,谁叫你探听了,还自作主张。”
说完抬脚往前进屋去了,芳翠站在原地,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chūn雨不再理她,甩开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快步跟着进了屋。
**
chūn雨照常是上完茶就出去了,不留在屋里碍事。
隔了三天之后再见到周连营,说如隔三秋是夸张了点,但朴素一点地说句心里话,霜娘确实有往他怀里扑的冲动。
不知道是她的眼神流露了她的心,还是周连营也和她一般心思,总之他连茶盅都没碰一碰,他们确实就变成这个姿势了。
本来积攒了很多问题,但一时之间,霜娘都不想开口问了,只是默默靠着周连营结实的胸膛,手伸出去环着他劲韧的腰。
……讲真,就这么几天没见,她都不知道她满心的不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边忍不住吐槽自己矫qíng死了,一边又真qíng实感地觉得想他,要靠着他,依偎他。
周连营摸摸她的头发:“事qíng有点复杂,让你久等了。”
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霜娘应和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她把自己麻到了——天哪这是什么腔调,她两辈子都没发出过这么ròu麻的声调来啊!
她很怕把周连营也雷着了,忙想看一看他的表qíng,再想个别的话把带过去,刚抬起头,周连营亲下来了。
……他好像非但没雷着,还很喜欢那个声调?
好一会之后,霜娘终于从狂风骤雨里抓回了一点神智,不然刚才还是温馨画风的,就算想亲一亲,也应该是温柔开端呀,哪有这、这样的——
感觉他的手掌徘徊到她的衣摆处,霜娘没有傻到以为这是巧合,不由绷紧了背,她脑子里正想着是随便他还是矜持一点拒绝一下呢,但随着这一绷紧,感觉腰间有什么扯着了一下,然后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完全醒过来了。
她别无选择地慌忙伸手按住了他,与他指间jiāo扣,把他的手带离了那个危险地带——真叫他摸进去,他知道那是什么她要尴尬死,他要不知道,问她要解释,她更是要醉。
周连营没有坚持,但是咬了她一口,明确传达了他的那啥……不满。
霜娘原来还没怎样的,但这么一来,夫妻关系的前提下,他还能维持着在这种事上尊重她,她倒觉得她理亏了。只好默下决心,等到下一回,她没这状况了,一定不拒绝了。
再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分开来,恢复了之前相拥的姿势,周连营摸摸霜娘的头发,又摸摸她的脸,声音微哑地开口道:“我先看你好像有点发闷,是不是你的丫头惹你生了气?”
霜娘想了想,叫她在行动上主动她是很难好意思,所以每回都是他开始,但言语上她还是有勇气放开一点的,就摇了摇头:“没什么,见着你都好了。”
周连营握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下巴搁在她头上她叹了口气,悠悠道:“还有七个月。”

☆、第80章

周连营一说出来那个时限,霜娘就心领神会了,但为了避免事态重新激化,她只好假装成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腻歪过一阵之后,进入正题。
因为此事事关霜娘,周连营倒没有像上回说起周连恭时一样简洁,讲述得十分清楚。
时间倒回三天前。
从李良口里得到王郎中的名字之后,周连营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去寻了周侯爷。周侯爷听闻,吃惊非常,当即撒出人手去,先查探李良的资料,包括他言语中流露出来的一些家庭信息,以及他是否确实沾上赌博,有无欠债,有的话是否忽然还上等,这些都不难探明,只要问一问他的邻居,再找到他常去的那家赌坊就行了。
当晚讯息就反馈来了,全部对上,确凿无误。这么一来,他撒谎的可能xing就很低了。
父子商量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往下查王郎中,他构陷周连营夫妻失和的目的很明显,但缘由就实在令人费解,必须弄明白这一点,才能确定他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下的私怨,还是他的立场真的出了问题,假如是后一点,那就必须要禀报太子了——当然,还有一种较低的可能xing,是仇敌使出的反间计。到底哪一种,得查过了才知道。
王郎中的官职品级不高,也就五品,但他是实权部门的实权官员,查他的难度比查李良一个知事之子要高多了。重点是还不能被别人察觉,勋贵和文官是两个体系,互相都看不大顺眼,永宁侯府查王郎中的事要是被爆出来,御史的奏本能把侯府大门堵住。
周侯爷谨慎地派了人去了,再三叮嘱,务必要小心行事。小心行事的结果就是,一整天啥都没查出来,连个像李良口中中年人模样的都没有看到。
父子俩都有点失望,但也都还沉得住气。周连营斟酌了一下,去见安氏。
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事看来不一定能在他进入五军营之前解决,那就不能瞒着母亲了,在他不在的qíng况下如有外泄,对霜娘太过不利,她自己的辩解,总不如他的有说服力。
霜娘听到这里是很感动的,但再往下听下去,她的心qíng就囧了。
有的时候,查探不力,可能不是对手狡猾,也不是己方无能,而仅仅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安氏听说之后,当即就给出了一个周连营从未想过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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