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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热了他的冷血_芥子醒【完结】(71)

  爱qíng本是寂静的东西;qíng到浓时,就有了灵魂的安宁。

  ……

  两人沿着台伯河走了很久。等到日落西沉,夕阳红霞洒进世间一切角落,他们才回到了家。

  一进门,赫伦就看到了神qíng复杂的加图索。

  他从卢卡斯背上跳下来,假意地咳嗽两声,“加……加图索,你来得总是这么突然。”

  加图索瞄了卢卡斯一眼,轻叹口气。他的嘴唇动弹几下,yù言又止,眉骨投she在眼帘的yīn影使他看起来很沉重。

  “皇帝又颁布新政令了。”他说,“但这次你不是得益者。”

  “什么政令?”

  “犹太行省的bào乱需要平定。所有的角斗士被勒令加入军队,无论是公共的还是私人的。”加图索顿了顿,“这里当然也包括你的卢卡斯。”

  这一瞬间赫伦有灵ròu分离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位细心的宝宝指出“象”和“像”的区别。我看的欧美文学的译作中,用“象”的多一点,阅读起来很有欧洲古风的韵味。所以结合古罗马的背景,我模仿了这种用法。

  PS:前面章节里的“像”,我就不再一章章的改过来了,太麻烦了_(:з」∠)_

  等我以后写现代背景的文,肯定就全部用“像”了。谢谢你萌那么细心!么么哒!

  第61章 戏剧的重逢

  根据政令,卢卡斯明天清早就要随军去往犹太。

  赫伦一晚上都在沉默着。他心qíng低落时,不怎么爱说话。

  他半眯着眼睛,抿嘴躺在浴池边的摇椅上,眉头拧起来,心有郁结的模样。

  浴室回dàng着铜蛇嘴里吐出水流的哗哗声,烛苗嵌进氤氲水汽中,形成一团团涌动的huáng雾。

  赫伦觉得憋闷。这些温热的水雾钻进鼻尖、凝附在血管里,最终固化成热烫的水银,沉滞在他的胸口。他睁开眼睛,深呼吸一次,扯开了衬衣领。

  卢卡斯将浴室的棉帘阖起,倾身点燃香炉。他盖上铜炉盖,一转身就看见赫伦斜斜地盯着自己,眼角微微发红。

  他轻微地叹一口气。

  赫伦转回头,用手背挡住眼睛,唇角颤动几下,开口道:“过来为我涂油。”

  贵族们常命令奴隶为自己涂抹橄榄油,再用刮片刮去污渍。这是罗马人清洁身体的方式。

  卢卡斯端起橄榄油,走了过去。

  赫伦脱掉衣服,不着寸缕地躺着。他胸膛光luǒ,起伏得越来越快,莹白的皮肤也染上了激动所导致的cháo红色。他的喉结极快地颤动,好象颈项里在翻滚波涛般的酸意,被他硬克制下去了。

  “犹太省从没安分过。”他恻恻地说,“那是一片时时刻刻流着鲜血的土地,也是生命最易被折断的地方……”

  卢卡斯拧开油盒,安静地聆听,一语不发。

  赫伦自顾自地说:“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信仰,宗教成为最大的兵符……他们勒令处女做圣女,一辈子守卫圣火;自己却违背圣火滋生bào乱。”

  “犹太人并不善战。”卢卡斯说,“他们凭着一腔无从发泄的热血,更不擅长战略布置。”

  “这只是传言罢了!”赫伦急忙打断他,似乎在阻止他宽慰自己,“那里被神明遗弃,充满了不可预见的危险……凡是去了犹太的罗马人,都一定会受伤、被狂热的教徒砍死,最后被惨烈地焚烧化灰……你也一定会的……”

  卢卡斯愣住了。

  赫伦捂着眼睛,越说越难以自控。他的皮肤更红了,肩膀好象经受不住寒冷似的发抖。他并没有哭,而是不自禁地抱起双臂,蜷缩起身体,看起来象是在自我保护。

  卢卡斯握住他的手,说:“不会的,我一定会平安无事地……”

  赫伦如临大敌般地跳起来,慌忙堵住他的嘴,将差点溜出口的话截回去。

  他抱着卢卡斯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颤抖着说:“别说出来……卢卡斯……还记得我们之前那两次吗?重大的承诺是不能明说的,结果总是与当初的承诺相反……”

  卢卡斯揽着他的背,慢慢地点点头。

  “其实我无所谓活着或是死亡。”他沉沉地说,“我更怕您孤独。”

  “如果你真的将头颅抛在了犹太……”赫伦抓紧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戾气,“我想我会变得比那些bào民还要疯狂……”

  卢卡斯笑了一下,把他扶回摇椅,单膝跪在他身前。他捧起他的脚,在脚背上涂抹橄榄油,之后又用刮片刮掉。

  他用湿巾擦掉残余的油脂,殷诚地说:“相信我。”

  他沙哑的声音很轻柔,原本粗砺的嗓音就显得很有磁xing,如同引起心脏共鸣的弦声,一阵阵打在赫伦的胸膛处。他锋锐的眼角有所翘起,仿佛是在浅笑,坚定的表qíng又让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实则不过是因为动qíng而眉眼颤动罢了。

  赫伦端坐,心跳急促起来。他的眼圈通红,手指无力地挡在嘴前,指fèng间透出短促的抽气声。

  不得不面对的分离使他犹如断肢缺腿,产生巨大的惊恐和残缺感。烛光晃在面前,他却感觉眼前发黑。他拼命眨几下眼睛,试图看清楚卢卡斯。

  这一瞬间他能体会到当初苏拉失去塞涅卡时的心qíng,他有种身为父母却丢失了孩子的错觉。

  “卢卡斯……”他的喉头涌起热辣,“你不准死……”

  卢卡斯没说话,而是捧起他的脚,吻了他的脚背。

  赫伦再也承受不住。他直接跪倒在地,失控地扑到卢卡斯怀里,崩溃似的哭着。

  卢卡斯拥抱他,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赫伦咬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

  “求你了卢卡斯……别死……哪怕断手断脚,哪怕活得只剩一口气,哪怕你的眼睛被刺瞎、容貌被刀刃所毁……都没关系……活下来吧……求你了……只要活下来就好……”

  卢卡斯偏过脸,吻几下他的额头,“相信我……赫伦……相信我……”他轻声说。

  赫伦按着他的肩膀,将他的压倒在浴池岸边,迷乱地去吻他的嘴唇。泪水混合着津液,他们jiāo换了一个苦咸而湿意的吻。

  赫伦贴着卢卡斯的胸膛,急切地抚摸他的心口处,那里有心脏搏动所引发的动静。他头疼yù裂,象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仅凭着直觉去亲吻卢卡斯的心口。

  卢卡斯拦过他的腰,一把将他带到浴池里。

  水面哗啦一声dàng开,赫伦从水里探出头,因为呛到水而咳嗽几声,黑发湿透了贴在后背,眼部微微有红肿,面颊也涨红了。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最终脊背抵上了池壁。

  卢卡斯也下了水,双臂撑着在他身侧,把他禁锢在怀里。

  “上我……卢卡斯……”赫伦圈过他的脖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卡斯认真地说。

  他没有犹豫,直接捞起他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腰间……

  他们一如既往的契合。

  第二天一早,赫伦在chuáng榻上醒来。

  他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空地,只摸到一柄冰凉的短剑。

  他心里一痛,腾地坐起身。

  他的卢卡斯已经离开了。

  ……

  犹太省气候偏gān燥,战火与贫穷使这里犹如被洗劫一空。空气是皮ròu烧焦的难闻味道,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屋已经被烈火熏黑了,原本宽敞的街道被碎石和残肢断臂占据,有小孩子的、圆圆的头颅滚落到路边。面包铺的老板伏尸于烤炉上,食物早已被抢光;油坊和酒坊被砸倒,从外形无从辨认。这里是脏乱而可怖的地狱之所。

  战争就象猛shòu嘴里那根带着倒刺的舌头,光是轻轻一舔,就能使其肆nüè的地方皮开ròu绽。

  卢卡斯披着铁甲,手执利剑盾牌,与军队一起走在尘土飞扬的街上。实际上,他们奔波万里,来到这里时已经累得肌ròu酸痛,汗水粘腻了一身,口gān舌燥的感觉让士兵们很不舒服。

  百夫长给了他们每人一壶烈酒,鼓舞士兵们拿出所有的力气去杀敌。

  他们脚步沉重地行进着,扬起一阵尘土。汗味、血腥味愈发浓重了,裹挟着风沙chuī过来。视野愈发模糊了。

  他们越来越接近犹太人奉为至高的圣殿。

  圣殿由大石块整齐地堆起来。尘huáng色的围墙象坟墓一样紧实包裹后面的景致,围墙之后是细长的圣塔,上面密密布着拱形的小黑窗,象幽邃恐怖的黑眼睛嵌在huáng皮肤的脸上,活象犹太人huáng皮黑瞳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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