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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15)

  颜珣推着萧月白进了自己的卧房,又俯下身去,掐住那纤细的手腕子,欲要将自己的汗水擦拭干净,只眼下虽已入秋,空气中的热气却未散尽,方才的那段空隙,早已足够热气将浸湿萧月白指尖水汽蒸发干净,如此,颜珣再掐着萧月白的手腕子,便显得唐突了,颜珣猛然将掐着萧月白手腕子的手指松去,一时不知说些甚么才好。

  “殿下……”

  “先生……”

  俩人同时开口,话音撞击在一处,又同时止住了。

  萧月白莞尔笑道:“殿下,你先讲罢。”

  颜珣其实还未想好要说甚么,随口道:“先生要饮茶么?”

  饮茶?萧月白面上笑意更盛,据颜珣所言,他是昨日一早与颜珣一道被颜玙送入大理寺牢房的,而他醒时已然入夜,他自醒后便未用过半点吃食,甚至滴水未进,空腹饮茶于身体无益,颜珣此言分明不合时宜。

  话音一落地,颜珣亦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遂讷讷地道:“先生,你要说甚么?”

  萧月白不假思索地道:“殿下,你可唤人沏一壶庐山云雾来么?”

  颜珣心知萧月白是要予他台阶下,并不应声,复又问道:“先生,你要说甚么?”

  见颜珣一脸执拗,萧月白低叹一声:“殿下,你将我送回房间去,再命內侍送热水来供我沐浴可好?”

  是了,萧月白喜洁,在腌臜的牢房中渡了一夜,定是觉得浑身不适了。

  颜珣连连颔首道:“我这就去。”

  颜珣出得卧房,吩咐內侍送热水与吃食来。

  片刻后,便有两个內侍抬着浴桶进来了,又有俩人提着装有热水的木桶,将木桶之中的水注入浴桶中。

  萧月白见內侍忙碌来去,侧首望着颜珣道:“殿下既要沐浴,我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说罢,萧月白转着轮椅的滚轮,便要出得门去。

  颜珣拦住萧月白,道:“这水本就是为先生备的,我先帮先生沐浴可好?”

  萧月白犹豫半晌,实在不忍拒绝颜珣,便应允道:“好罢。”

  颜珣将轮椅推到床榻边,先将萧月白抱到床榻之上,而后便蹲下身去,褪去其鞋袜。

  裸/露出来的双足红肿得厉害,其上的皮肤亦破了些许口子,这些口子不深,已全数闭合了,只余下数条血痂子横陈在一片红肿之间,甚是扎眼。

  颜珣颤着手覆在萧月白的双足上,细声道:“先生……”

  萧月白打断颜珣的话语,打趣道:“殿下昨日睡迷糊了,不住地砸吧着嘴巴,可是梦到甚么好吃的了?”

  颜珣虽对此毫无印象,但仍是困窘不已,他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了,怎地还会如同孩童一般梦到吃食?

  这些困窘登时将占据颜珣心脏的歉然尽数逼退了去,萧月白却不知足,续道:“殿下不止砸吧着嘴巴,还流了口水,口水还落在了我身上。”

  颜珣在萧月白的描述下,不禁面颊酡红,他自有记忆以来,从未这样失态过。

  下一刻,他却听得萧月白轻笑道:“殿下,勿要当真,方才是我信口胡扯的。”

  颜珣朝着萧月白瘪了瘪嘴,委屈地道:“先生,你欺负人。”

  萧月白摇首道:“殿下身份尊贵,我如何敢欺负你?”

  颜珣一时语塞,索性垂下首去解萧月白的外衫,他将萧月白的外衫、中衣、里衣、外裤逐一褪了干净,便要去解萧月白亵裤的系带。

  萧月白按住颜珣的手,拒绝道:“在殿下面前赤/裸上身已然逾矩,亵裤便不要解了罢。”

  “好罢。”颜珣抱着萧月白向浴桶走去,幸而浴桶距床榻不过十余步,颜珣这次脚步极稳,顺利地将萧月白送入了浴桶之中,热水即刻浸至萧月白脖颈处,水面上荡着涟漪,雾气袅娜地弥漫开去。

  萧月白越过白色的雾气,望向颜珣:“殿下,你先去温书罢,昨日学的,我还未考过你。”

  颜珣知晓萧月白是寻了个由子将他支开,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便走远了去。

  萧月白盯住颜珣渐行渐远的身影,拔出发间的簪子,将头发倾泻下来,心中暗忖道:阿珣尚且年幼,不识情爱,更不知我对他的心思,他如今对我这般亲近,不过是出于依赖罢了,望阿珣再长大些,能喜欢上我罢。

  萧月白陡地忆起了前一世的颜珣,那时的颜珣甚是厌恶他,时时躲避,从未将他的模样盛入眼中,几近视他于无物。

  为颜珣能端端正正地瞧上他一眼,时任大理寺卿的萧月白费尽心机,使劲手段,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堆积在他心口,搅得他无一日好眠,时常从睡梦中惊醒,一醒便再也不得入眠,只得迎着或惨淡或清亮的月光,在脑中一遍遍地描摹着颜珣的模样。

  又一年,萧月白终是爬上了丞相之位,权倾朝野,但纵然被他夺了权,颜珣面上都未曾有半点失色,一贯是目无下尘的高傲。

  为使得颜珣失色,一日散朝后,在颜珣批阅奏折之时,萧月白欺身压上颜珣的身子,将颜珣压在诸多奏折之上,覆下唇去。

  颜珣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激烈地挣扎起来,可惜非但未从萧月白身下挣脱,反是将桌案上的奏折打落了下去。

  奏折接连不断地跌落在地,击打出来的声响分外扎耳。

  颜珣见挣扎未果,便不再挣扎,紧紧阖上眼去,任由萧月白噬咬他的唇瓣。

  这亲吻无半点旖旎,全然是一场逼迫,萧月白愈发不甘心,以软舌撬开了颜珣的齿列,探入颜珣的口腔,肆意地作弄着。

  吻了良久,颜珣都未发出半点声响,萧月白心下绝望顿生,怕是他当场将颜珣的衣衫褪净,将自己送入颜珣体内,颜珣都不会有半点回应罢。

  萧月白的身子倏地冷了去,放开萧月白,无奈地道:“陛下,你且好好批折子罢。”

  颜珣睁开眼来,扫过萧月白,便俯下身去拣洒落了一地的奏折,连唇上残留的津液都懒得抹去。

  萧月白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颜珣一段凝白的后颈,脑中灵光乍现,欣然道:“陛下,再过一月便是你的生辰了罢,你生辰那日嫁我可好?”

  本朝不兴男风,虽有南风馆供有断袖之癖或图新鲜的富贵子取乐,但小倌地位低贱,是天下最为下等的存在,远不及同做皮肉生意的娼妓。

  寻常男子绝不会娶男妻,更不会嫁人为妻。

  颜珣贵为天子,纵使权势皆失,都不应雌伏人下,更遑论嫁予萧月白为妻,萧月白本以为颜珣闻言会大惊失色,未料想,颜珣只是抬首,望着萧月白,淡淡地道:“孤若是不愿意,萧相当如何?”

  颜珣面上虽喜怒难辨,但瞳孔中到底还是映出了萧月白的面容。

  萧月白满足地一笑,方要出声,却见颜珣已将奏折全数拣了起来,放置在桌案上,颜珣一手提着朱笔,一手翻开一本奏折,并未分予萧月白半分余光,只双唇张翕:“随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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