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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20)

  一念至此,她唇角微微一抽,端正地坐直了。

  “不好意思,làng费了你的心血。来,咱再扮美一些,亮瞎他们的狗眼。”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句话诚不欺人。

  在晴岚的一双妙手之下,夏初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

  “哇哦,晴岚你可太神了,我就没见过自己这样美的时候。”

  晴岚微微低头,凑近端祥了她一阵。

  “不是我的功劳,是七小姐你本身长得好。”

  夏初七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小腹,轻轻一笑:“若是你家爷听见这话,肯定又得损我几句了。”

  “呵,那是因为爷长得俊,一般美人儿瞧不上。”

  “所以啊,爱上俏郎君是有压力的……我多不容易。”

  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叹,说这席话时,她的目光里淡淡的浮出一抹失落来,“晴岚,好些时候,我都觉得好累,真想带着小十九跟他去了好了,何苦这样折腾旁人也折腾自己?可那一日见到贡妃,我那话虽是随口编的,却也是心里所想。赵十九应当也是放心不下他的母妃。像贡妃那样的xing子,若是没了皇帝在,恐怕……还不晓得要吃多少苦头。不仅是她,就连梓月也是一样。一旦失去皇帝的庇护,她们娘俩就得受罪了。”

  晴岚抿着嘴巴,为她正了正头上的点翠步摇,又从匣子里取了一只“玉蜻蜓”簪在发鬓上。

  “活着比什么都qiáng,七小姐你是对的。”

  “但愿……他不会怪我。”

  轻抚着小腹,夏初七站起身来,盯着铜镜。

  铜镜里的女人,她觉得有些陌生了。

  一头别致的发髻上,cha一支步摇,簪一些珠花,一袭芙蓉色花软缎的通袖宫装,浅浅的逶迤于地,外披一件杏仁白的半透明薄烟纱,腰上系一个双凤衔珠的嫩huáng色宫绦,将她原本就窄细的腰身,衬得柳枝条似的,一掐之细,身前渐渐坟起的丰盈,微微上翘的臀型,身姿曲线曼妙得仿若入了画的古典美人,比她看过的所有女人,都没有丝毫的逊色。

  可那一双眼神,却冷冷的,凌厉如冰,没有半分温度。

  ……

  出了内室,甲一就候立在门边儿。

  见她如此隆重俏丽的打扮,他似是吃了一惊,目光微微一凝,却没有说话,静静地跟了上来。

  夏初七眉一蹙,停下了脚步,低声阻止,“甲老板,你留下来。”

  甲一面色微沉,“为什么?”

  夏初七没有看他,也没有解释太多,抚了抚头上的发髻,又自顾自整理着袖口,淡淡道:“这一去,龙潭虎xué。你留在这里,办事方便一些。”

  甲一很坚持,“不行。”

  夏初七不理他,自顾自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再说,你这假太监,混在楚茨殿里容易,去了那里,还不定有什么人在,一旦被人发现,还不得为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不论她说什么,甲一眼皮也不动一下,“殿下说过,寸步不离。”

  夏初七冷笑一声,“他死了,管不住我。”

  甲一冷冷地回她,“可他活在你心里。”

  夏初七心中如被重捶敲过,瞥过头来,目光凉凉地看他。

  “你知道的,谋划这样久,成败在此一举。我不能走错一步,更不敢不留后路。”

  甲一目光微凉,“何意?”

  她抿了抿唇,掌心慢慢地抚向了腹部,“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什么事,还有小十九,可以保我一命。而你……”微微一顿,她细细观他眉眼,语气一转,又一次把话岔到了天边。

  “甲老板,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为何这般面熟?”

  这句话她在锡林郭勒时常常问,回了京师,已是好久不问了。

  甲一蹙眉,一如既往,“并没有见过。”

  “好吧,没见过就没见过。”夏初七笑了笑,神色敛了下来,“我是想说,有你在外面接应,我更为放心。若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贡妃,小十九是我最后的保命符。”

  甲一看着她,终是没有再争辩。

  “那你仔细些。”

  夏初七弯了弯唇,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悲壮的感觉来,“嗯,你不要偷偷跟着我,万一被人发现,不仅治你一个欺君大罪,还得连累我。”

  轻轻一“嗯”,甲一并不说话。

  她一笑,“不过……”顿一下,她才说,“小十九是我珍爱的宝贝,不到生死地步,我不会轻易利用我的孩儿……甲老板,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贡妃都来不及救了。你赶紧领着二宝他们去找陈景,他一定会安排你们离宫……”

  “你不必cao心这些。”

  “好。你办事,我放心——”

  她唇角带笑,挥了挥手,也不管甲一如何想,径直离去。

  ……

  这个夜晚风声大作,源林堂外的树木被冷风chuī得弯下了腰,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那狂风仿佛是为了配合森冷的气氛,把她的裙裾高高chuī起,在黑夜里一阵阵的哭啼和呜咽,特别萧瑟凄凉。

  源淋堂里的人很多。

  不仅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被侍卫押了过来,得到消息的东宫辅臣,东宫詹事府一众官员,还有赵绵泽的几个侧夫人也都跟了过来凑热闹。另外,堂上还有许多她熟悉的人,有耷拉着脑袋的孙正业,还有她好久没有见过面的顾阿娇。每个人表qíng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是,从她一入室,无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只一瞬,殿中的呼吸少了。

  “楚七……?”

  顾阿娇迟疑的轻唤声,是带了一个问号的。

  今夜的夏初七,与她熟悉的那个人大不相同。

  一袭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jīng致的五官像上了一层细白的釉色,幼嫩光滑,细腻如同豆腐,包裹得并不严实的chūn装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优美诱人,再往下包裹着的一对鸽子鼓囊囊的似要展翅飞翔,一时风qíng无双,瞧得人心里痒痒,却偏生不敢触摸。因她微抬的下巴,轻仰的头颅,却是说不上来的疏离,还有倨傲。如画中仙子,高远在云端,又如一朵迎着冷风盛放在悬崖峭壁上的美艳牡丹,虽容色倾城、姿态诱人,却无法靠近,除非拿命去换。

  久久,都没有人说话。

  如今殿内的男人们,身在众美云集的皇宫中,无一不是早已阅遍了人间美色。可即便如此,她桀骜不驯却又气度雍容,风qíng万千却又矜贵娇艳的别致风流,不仅惊了男人们高贵的眼,就连一gān女人都忘了呼吸。

  人与人,就怕比。

  她立在殿门,如同一颗光芒万丈的明珠,不仅那几位漂亮的侧妃和美则美,却少了一份大气的顾阿娇,就连以美貌闻名于京师的太孙妃夏问秋,登时就被她给比到了宫城外的御城河。

  “咳!”

  赵绵泽第一个反应过来,敛住神色。

  “小七,你来了?”

  他这话明显没有半分斥责之意,众人微微一惊。夏初七却是噙着笑,不看任何人,只拿目光bī视着他。

  “不知皇太孙殿下找我来,有何事吩咐?”

  整个东宫的人都知道了她谋害皇嗣,她却如此坦然?

  赵绵泽深沉的黑眸微微一眯,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

  “把保胎药里的山药换成天花粉一事,你还不知qíng?”

  夏初七抬了抬下巴,唇角牵开一抹带着嘲意的笑容,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又不是卖假药的jian商,我应该知道么?”

  低低的“噗”声起,殿中竟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赵绵泽尴尬地轻咳一声,端详她片刻,望向了堂内跪着的典药内使王小顺。

  “说,为何要污蔑七小姐?”

  被他冷厉的一呵护,王小顺一愣,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紧张地“嗵嗵”就地叩了两个响头,脑袋转向夏初七,就急不可耐的指证。

  “七小姐,你救救小的啊,小的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啊。不是你告诉孙师傅,说有皇太孙撑腰,绝不会出事的吗?如今怎会……呜,七小姐,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要养……”

  夏初七乐了,轻摆了一下流水般的袖口,“笑死人了,你今年才多大?八十岁老娘,你爹又多大?还有生育这项功能吗?”

  又是一阵“嗤”笑,不知是哪一些捧场的人发出的,王小顺面色一白,自知口快,赶紧圆场,“小的太紧张了……是八十岁的奶奶……”

  “得了得了,我不是你祖宗,不必找我求qíng。”

  “七小姐……”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口舌刁毒的女人,王小顺根本没法搭讪便败下阵来,又把予头转向了孙正业。

  “孙师傅,你救救我啊……分明就是你指使我的……如今怎能不认,把一切推给我?”

  “我呸!”孙正业满脸怒意,啐了他一口,气不到一处来,“好你个无耻小儿,枉老朽当你是个人才,岂料你竟是这等血口喷人的泼才。老朽何时指使过你把山药换成天花粉?何时给过你七小姐的书信,何时让你去济仁堂找顾小姐了?”

  “孙师傅,不是你说七小姐叫你做的吗?”王小顺咬死就是这一句。

  孙正业气到极点,一阵chuī胡子瞪眼睛,“你心肠竟如此歹毒,陷害了老朽不算,还想陷害七小姐?”

  “孙师傅,你不能这般抵赖啊,小的与太孙妃无冤无仇,若不是你指使,我怎会去害她肚子里的小世子?”王小顺跪在地下,声声哭泣,还一阵抹眼泪,“皇太孙饶命,太孙妃饶命……小的是无辜的,都是受了jian人蒙蔽,才犯下大错……”

  “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栽赃!”孙正业恨声道,“老朽还想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居心何在?”

  看他二人争辩不休,赵绵泽蹙起了眉头,良久不语。顾阿娇先前一直跪在地上,没有敢抬头,可如今形势如此,为了保命,她不得不狠狠一叩头,面色苍白的辩解,“皇太孙,民女与七小姐和孙太医识得是不假,但并不认识这个王小顺,更是不晓得他怎会出现在济世堂的耳房里。那一间耳房,除了下人值夜时偶尔使用,平常都是空着的,请皇太孙明察秋毫,还民女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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