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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_青铜穗【完结+番外】(40)

  王氏心里疼爱谢宏是真,那是因为前夫死后,是谢宏当初陪伴她过完那几年最艰苦的日子,那时候连饭都没得吃,母子俩相依为命,谢宏懂事得早,很知道体贴母亲,后来进了谢府后之所以很会讨好谢启功,也是那时候看惯了别人脸色,过早面临人间疾苦的结果。

  谢荣则一生下来就有rǔ母帮带,并不曾与她同甘共苦,谢启功又要在他身上倾注全部心血,并没有多少时间与她相处,感qíng上自然没那么深。加上谢荣又有自己的前途,谢宏什么也没有,她难免会对谢宏偏疼些。

  可是说到孙子辈,她心里还真没有什么最疼最不疼的,只要是她的孙子孙女,她心里都一个样,谁哪天讨她欢心了,她哪天就喜欢谁多一点,不过谢棋自认为是她最疼的孙女,她当然也不会去出声否认。

  看着哭泣不止的谢棋,想着长房的将来,她心底那丝忧虑不由又浮现上来。

  谢启功的身子比起早年也差些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西去。

  那时候谢宏就不得不带着妻子儿女搬出府去,因为谢宏的不争气,谢荣又一心仕途,多年来三房对谢宏一直是淡淡的,那时若是分了府,而二房的产来又没曾到手,谢荣拖着一大家子人,即便能从她这里得到些钱,可又能作得什么用呢?

  如果谢棋当真与任隽定了亲,这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以谢棋的心计,也不至于帮衬不到娘家半点,多少总有点好处带回来。而且,有了这样的亲家作靠山,谢宏总该在外头有几分脸面。

  想到这里,对谢棋给谢家带来的麻烦衍生的怒气,倒是已消去了七八分。

  “起来吧!”

  谢棋听得这三个字,知道她是默许了,便如得了赦令,一骨碌爬了起来。

  素罗进来道:“太太,任夫人来了。”

  王氏悉知了事实,又暗自作了打算,知道再不敢怠慢人家了,但是想到这事面上总是谢棋吃了亏,便又不得不作出一番痛心的样子迎出去:“任夫人来了,我这正也要去找您呢。隽哥儿可好?”

  任夫人火气是冲着谢棋一家来的,知道王氏素来不是那等糊涂的人,便且压下心头火气,和声与王氏道:“睡下了,我来瞧瞧棋姐儿如何了?”

  王氏与她并肩往里走,叹着气道:“造孽啊。大夫刚才来看过,说是撞伤了皮下ròu,只怕要落个疤。这闺女家还得嫁人呢,若真落个疤,将来可怎么许人家?”叹完又抚着任夫人手背道:“也是她自己蠢,有什么事说开不就好了么?非得如此。”

  任夫人听得她明里暗里像是要把事赖上任隽,心里便不快活起来,但想着王氏想来还不知道真相,便就qiáng笑道:“说起来也是我们隽哥儿的错。方才在房里我问他,他被棋姐儿这一吓才说出真相来。

  “原来这玉乃是他们在乌头府玩的时候,棋姐儿从他身上解去的。想来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后来就忘了归还。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通,说要是早说给我听,我哪里至于上门来问?棋姐儿解他的玉是看得起咱们,哪里就能不还来着?因生怕棋姐儿这里还想不开,故索xing来说个明白。”

  王氏听完她这么说,便目露惊讶之色:“还有这等事?”转头冲着一旁默默无语的谢棋:“棋姐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棋哪曾听不出来这是王氏要与她演双簧,当下挤出一汪眼泪,走过来跪下道:“这玉确实是隽哥哥给我的,他说他喜欢我,我说我才不相信,然后他就把这玉给了我。还说,这就是他给我的凭证,让我好好保管,谁也不要告诉。”

  任夫人肺都要气炸了!

  她自己的儿子她是知道的,任隽才十二岁不说,平时跟家里跟姐妹们相处得多,所以对任何女孩子都很温柔,可要真正说到这事上头,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会跟谢棋说出这种话来!

  谢棋这么说,好听点就是两人私订终身,不好听就是任隽在诱拐她,这无论怎么说都变成了任隽的错,这不是明摆着赖上他们家了吗?!

  “谢夫人!我觉得这事关系到两家儿女的名声,非同小可,很该彻查一番!否则的话,不说你们二姑娘将来说亲麻烦,就是两家往来走动也不好意思了!”

  046 求证

  更新时间2014-7-27 9:03:41 字数:3042

  王氏原意是想半劝半吓让任夫人认下谢棋算了,谢棋虽然拿不出多少嫁妆,可好歹如今是谢府长房嫡出的姑娘,抛去脾xing修养这些,论家世尚且也不算太过埋汰任家,可没想到任夫人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倒是有几分撕破脸的架势,心下也不由打起鼓来。

  她qiáng笑道:“夫人不必着急。这孩子们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旁人也不知究竟。依我看他们二人也是平日有这qíng份才闹成这样的,不必太在意。好歹如今玉是有了下落,老太太那里是可以有jiāo代了。”

  任夫人唇角带着抹冷笑,缓缓道:“夫人可别提这qíng份二字,如今事qíng既然闹成这样,总要弄个清楚才是。若果真是隽哥儿送出去的,我们自会拿别的东西换回来,当面跟棋姐儿赔不是。如果不是,那也还两个孩子一个清白不是?”

  这就是咬死不会同意谢棋跟任隽有瓜葛的意思是么?

  王氏听着也来了气,说道:“既如此,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任夫人道:“我方才听隽哥儿说,他为了怕这事传开对棋姐儿名声不好,所以并没有说出去,那日夜里他曾经悄悄上乌头庄宅子后院里寻过棋姐儿,想把它讨回来算数,可是没想到却碰到了琬姐儿,还是她帮着遮掩的。

  “如果说那玉是隽哥儿送去的,自然不存在连夜再去讨回,我们只消把琬姐儿请过来问问便知。”

  谢棋蓦地一惊,她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王氏也有些无语,虽说任隽夜闯内院找谢棋有些不合规矩,可他们都还只是个孩子,压根扯不上男女大防的事上去。如果真从谢琬嘴里证实了这回事,那岂不就坐实了任夫人的说法,而谢棋不但撒谎,而且还涉嫌栽赃?

  可是她能够找出什么理由来驳回任夫人的提议么?

  “去三姑娘屋里一趟,看姑娘在做什么,请她过来说话。”

  她使了个眼色给素罗。

  谢琬在栖风院外与谢葳分道后回了房,也在思考着这件事会怎么发展。

  谢棋撞柱只能瞒过不知qíng的人,至少王氏和任夫人是瞒不住的。王氏怒则怒已,却多半会帮着谢棋圆下这个谎。

  现在就看任夫人会怎么接招了。

  不过huáng氏既然与王氏存下了芥蒂,说不定也会偏向任夫人,谢荣虽然不主张让huáng氏通过任家替他谋前途,可是多条人脉,将来也多条路子不是吗?

  她万没有想到任夫人会让王氏来请她。

  素罗过来说明来意的时候,她着实了愣了好一会儿。

  素罗含笑道:“姑娘和二姑娘都是谢家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如今棋姐儿蒙了冤屈,姑娘可要帮着姐姐全了名声才好。”

  谢琬虽不知道任夫人请她过去具体是做什么,从素罗这话里却也听出来是让她帮着谢棋撒谎。

  怎么偏偏找上她呢?

  她存着满腹狐疑,回到了栖风院。

  屋里大家虽然神色淡然,可是谢琬也嗅出了一丝硝烟味儿。

  王氏指了旁边锦杌让她坐下,和声道:“找你来是问你件事,你们去乌头庄那天夜里,你在房里可听到院里什么动静不曾?”

  谢琬心下咯噔一响,原来是为这事儿?!

  任夫人竟然为了披露谢棋的居心,把任隽死死瞒着不肯说的秘密当众抖落出来?

  那她是照实说还是不照实说?照实说的话难免得罪王氏,眼下跟王氏撕破脸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若是不照实说,王氏就必然会想尽办法让任家认下谢棋,——要不然她额头上那道伤又找谁负责去?若是因此留下了疤,即便是将来定了亲,也会让人背后里说三道四。

  谢棋要是攀上了任家,对谢琬来说不就是个更大的阻力了吗?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任夫人,后者也目露期待看着她。

  谢琬心里不免就生出几分不屑来,任隽既然说出她替他遮掩的事qíng,那必然也会说到谢葳,要不然她gān嘛替她遮掩?这任夫人独独只请了她过来作证而不请谢葳,不明摆着是觉得三房得罪不起么?

  再说了,她帮着任隽在谢葳面前遮掩,谢葳知道了却不说出来是一回事,这么样把纸捅破给她看又是一回事。她往后还怎么跟谢葳亲近?

  说起来,这两边都没安什么好心肠。

  一屋子人见着谢琬沉默不语,都有些焦急起来。

  任夫人咳嗽着道:“三姑娘看到了什么,不要怕,直说出来便是。”

  谢琬抬头道:“那天晚上,我就听到大姐姐惊叫,然后出来了呀!我怕她被什么吓到了,走得急,廊下被雪沾湿了,玉雪还滑了一跤。”

  王氏不知道还有谢葳这层,遂道:“你大姐姐她叫什么?”

  谢琬两手一摊,说道:“她说是被野猫吓到了。不过我看她神色像是吓得不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要不,太太把大姐姐叫过来问问吧。”

  王氏哪里会想到谢琬虽然不曾旁听,却把事qíng想了个通透,当下也不曾起疑,掐着绢子沉默起来。

  到底是去请还是不请呢?万一惊到谢葳的正是任隽,又该如何是好?葳姐儿可不像琬姐儿那么好拿捏,她后头还有个huáng氏呢。

  自从与赵家的事过后,王氏面对huáng氏总有几分直不起腰来。

  任夫人听完谢琬的话,却有些讷闷,明明隽哥儿说替他遮掩的是谢琬,如何谢琬又假称不知,反推到谢葳头上?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她没有否认有这件事。

  她与王氏道:“索xing就听三姑娘的,去请大姑娘过来吧。”

  王氏只得点头,唯有期盼着谢葳不会把这事捅破。

  素罗又跑了一趟,把在huáng氏屋里描花样子的谢葳给请了来。

  谢葳听完王氏说话,瞬即往谢琬看去,谢琬向她无辜地摊手。

  她沉吟了下,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我在后院里见到的确实是隽哥儿,他在棋姐儿门外转悠了许久,我怕吓着琬姐儿,就假称是野猫进来了。而且,”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眼谢棋再道:“后来那几日隽哥儿心qíng也十分低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任夫人脸上一松,看向阮氏母女,又看向王氏。

  谢棋哭着道:“明明就是隽哥哥给我的,是他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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