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岁太轻,尚不到死的时日。”
“嗯?”顾弦望有些懵,“还要…看年纪?”
女人收起纸条,重新折好塞回布囊中,“你的心愿,我承下了。”
“假以时日,待到时机合适之时,我便来应约。”
“那、那要多久?”
“不会太久。”女人起身寻了只玻璃杯,取回水果刀,背着她在心口处剜出个口子,滴下两滴血混进水中,“你将它饮下,即算作你我结契。”
“再忍耐些日子,以后,便不会那么疼了。”
“此外,你还需应我一件事。”
顾弦望端着水杯,疑惑:“什么事?”
“我未来寻你之前,不可再寻死,”她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你得好好活,保护好自己,谁若欺侮你,你便要回击。”
“听懂了么?”
“我…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皱了皱眉:“我不记得了。”
顾弦望问:“那我怎么找你?万一我把你的样子忘了,又怎么知道是你来了?”
“气味。”女人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会认得我的气味,我也会认得你的。”
在禁婆骨与施术者之间,本就靠着特殊的气味互相吸引,她会认得她的气味,永远被此吸引,这是甜美的死咒,直到她完成她的职责为止。
原来是这样,顾弦望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将嘴唇贴在杯沿,闷闷地说:“那你要快点来。”
女人攥住布囊:“会的,此物我便收下了。”
“愿不可轻许,你既见了我,就不可再许与他人。”
“好。”顾弦望应了,却又问:“你真的会来吗?”
“会。”
“一定?”
“嗯。”
她再三确认:“不论过了多久,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来吗?”
“嗯。”
她答应了三次,应该…就是真的吧。
顾弦望吸了口气,仰头喝下杯中的水。
女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盖住她的额发,“去睡罢。”
去睡一觉,然后,忘了我。
顾弦望迷迷糊糊,但倔强地不肯挪步,“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女人没有隐瞒。
“我不睡了。”不睡,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去睡。”女人皱了皱眉,见她神情,倏又心软,“如此,你躺下阖眼数上十一个数,数完很快,便会到重逢之日。”
十一个数,顾弦望不明白:“为什么…是十一?”
女人记不清了,但这是个脱口而出的数字,是个极亲切的数字,“因为我很喜欢十一。”
原来是这样,顾弦望昏沉地点点头,听话地转身往卧室走。
女人等到四下寂静,而后清洗了碗筷,重新穿回脏衣,将衣物叠好,放在沙发上。
她带走了刀,出门前看了眼电视。
这是恐怖片,她想。
楼道无光,她在尽处回头,用水果刀割开侧腹,将布囊藏了进去。
手摁心口,异物感非常明晰,她不能再留在这里,有人追来了。
女人盖上兜帽,疾步迈进雨中。
暴雨如注。
又是一声雷鸣。
顾弦望眼皮微颤,茫然睁开了眼。
窗外很黑,雨水泼洒在玻璃窗上,好像窗在河里。
空调机发出轻响,房间里的空气干燥,陌生的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
她动了动,牵扯到手腕间的针管,吊瓶晃动,铁架下的滑轮发出哗哗声。
声音惊动了床边的人,姚错猛地从地铺上跳起来。
“弦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第217章 空茫
“身体现在看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手电光从她瞳仁处挪开,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转头说,“不过因为之前她颅脑受过震荡, 现在意识还不是特别清醒, 出现一些短暂失忆的情况是正常的。”
他在病历本上快笔记录,“先修养吧, 等身体恢复一阵子,要是过段时间记忆还没有恢复的意思,你们再来复查,看看是不是心因性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问题。”
顾弦望坐在病床沿,看着姚错一边点头一边连连道谢地把大夫和实习医生们送出门。
屋里关着窗, 有股独特的空调味, 混杂着消毒水和药剂的气味, 滴的一声,空调机停止了工作,她转过头, 发现是空调达到了指定温度自动切换到待机转态, 温度不冷不热,但是干中又带着潮, 潮意是从窗外的雨水中来的,大抵是种幻觉。
顾弦望低头, 撩起衣角看了看自己的肚腹, 没有伤口的痕迹, 浑身感觉有些酸胀, 应当是躺得太久的缘故,点滴里输的是葡萄糖, 大夫说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记忆受到影响,很快也会恢复的。
她隐约记得自己进了山里,后来的事就变得模糊不清,师兄解释得磕磕绊绊,囫囵话绕着圈地说,大概意思就是她在山里遇见了滑坡,出了点意外,还好遇到好心人救援,现在正在北京的私立医院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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