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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_故筝【完结】(192)

  若是扶苏、胡亥不在,嬴政倒觉得与徐福留在王宫中安静独处也很有意思,偏偏多了扶苏和胡亥,思考一番后,嬴政便觉得还是领他们出宫去转一转更为有趣。何况他的儿子也不该日日缩在宫中,而是应该走出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徐福稍作踌躇,便答应了。这次他也没得到什么预警,想来是不会出事的,过个生辰,也不至于那样背。

  一行人出了宫,徐福和嬴政去了酒馆,而扶苏则是jiāo给了赵高,胡亥见扶苏要走,马上抱住了他的腿,赵高也只能伺候着两位主子一同上街转悠去了。

  白日里,尉缭还在街上走动,他本是从府中出来,忍不住又往王宫去求见嬴政。走了没几步,他的目光一瞥,忽地瞥到酒馆中两道熟悉的身影,尉缭不得不顿住脚步,瞪大眼睛。

  可是他眼花了?他怎么觉得自己瞧见了秦王和徐福?

  尉缭不自觉地挪动步子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软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挡路。”

  那个声音不太高兴。

  尉缭低头去看,只见腿旁站了一个歪歪倒倒的小娃娃。

  忽地从后面伸来一双手,将那小娃娃抱起了,两个矮墩的小人,就这么跨进门去了。尉缭一怔,猛地想起那其中一人,不是秦王之子,扶苏公子吗?

  尉缭未曾见过胡亥,倒是没能认出他来,但是扶苏一出现,再看之后跟着进门的赵高,尉缭顿时就确认了酒馆之中二人的身份。

  见那四人聚到了一起,尉缭怔怔地盯了一会儿,然后便魂不守舍地归去了,可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他这师弟与秦王之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呢?思及传言,尉缭心一凌,难道徐福之所以会如此得秦王宠信,当真是因为他与秦王有了私qíng?!

  终于开窍了的尉缭,感觉自己好像窥破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恍恍惚惚地走回了府中。

  下人见他手中还握着竹简,小心地问道:“国尉今日还进宫吗?”

  “……不了。”

  下人望着尉缭的背影叹了口气,国尉一定是太过孤寂了吧……

  这厢徐福一行人已经启程回王宫了,一路上都未再发生半点意外。回宫后各自洗漱,早早休息去了。扶苏和胡亥一走,嬴政轻松不少,当即就把徐福带上chuáng去了。

  借着这次生辰,徐福和嬴政对扶苏二人的感qíng倒是深厚了些,果真感qíng都是需要培养的,哪怕是父子之间,若是没有半分互动,那也只会变得疏离冷漠。

  第二日,尉缭来见徐福,却是在奉常寺外堵的人,大约尉缭也知道,嬴政不乐意他频频去见徐福。

  尉缭从袖中掏出一竹简来,递给徐福。

  徐福疑惑不解,“师兄,这是?”

  “生辰贺礼。”

  哪有人送生辰贺礼送个竹简的?不过尉缭与那姜游一样,行事作风时时怪异,徐福倒也就不纠结了。贺礼么,礼轻qíng意重。他伸手去接那竹简,但是抓住后,尉缭却又不放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尉缭还舍不得这竹简?里头写着什么?徐福心中起了疑惑。

  而尉缭此时脸色却难看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突然伸手抓住徐福的手腕,将他往一旁带去。

  这场景,除去尉缭手中抓着竹简,另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外,是多么的熟悉啊。难道这次尉缭又要跟他说什么嬴政的坏话?

  徐福定定地看着他,手中还握着那竹简的另一头。

  尉缭被徐福的目光盯得有几分羞赧,顿觉自己实在有些失长者风度,于是立刻放开了手。

  “这竹简我给了你,你定然转身便会jiāo予秦王。”尉缭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心中实在有几分不快。”

  徐福将那竹简翻开,见里面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小字,徐福略略扫过,暗自心惊。那竹简之上,满满的竟然都是尉缭的见解,其中关于兵法提及甚多,虽然徐福许多都看不明白,但也能从中感受到这个竹简的珍贵。尉缭说得没错,这玩意儿对于他来说什么用处也没有,对于嬴政来说就不一样了,他的确是会转身就jiāo给嬴政。

  但尉缭心中不快从何而来?他准备这竹简时应该就想到了这一茬才对啊。

  见徐福一脸无辜,甚至眼眸里还写着“你无理取闹”,尉缭就憋不住了,“师弟,你与秦王之间,是否亲密得过了分?”

  徐福反问一句:“这不是常态吗?”

  常……态?尉缭脸上的表qíng来回变幻。

  难道师弟心思单纯,并不知与秦王那般亲密有何不妥吗?尉缭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jian滑的秦王诱骗年幼无知的徐福,哄得他给这样一个坐拥无数姬妾的男人做了男宠……

  实在可恶!

  尉缭恨恨咬牙。

  他就道那秦王不是个好人,心思深沉!

  徐福见他神色不对劲,顿时就猜出了尉缭应当是发现些苗头了,心中难安,又不敢在王宫中去问他,于是便到了奉常寺外来等他。徐福本来也没想过要隐藏这事,他坦坦dàngdàng,告知尉缭有何不可?反正姜游都已经知晓了。

  “我与王上的关系,确是师兄所想的那样。”

  徐福的声音清泠泠的响起,听到这确认的话语,尉缭面上的淡定当即就维持不住了。

  他的师弟怎么能这样坦诚呢?他都还没bī问呢,就一股脑儿倒出来了。他这师弟果然还是心思澄澈得过了头啊……尉缭更觉心痛了。

  “师兄若是有话要与我细说,不如择个酒馆罢,站在这里总归有些失礼。”徐福出声提醒道。每个找不见他的人,都爱在奉常寺门外来堵他,弄得他都快成奉常寺的门神了。说不定日后奉常寺上下,觉得他们的上司有个怪癖,喜欢站奉常寺外的墙角!那可真冤死了。

  尉缭也登时反应了过来,忙领着徐福进了一处酒馆,点了些小菜。

  那竹简就被搁在了桌案之上。

  徐福容貌过于出众,免不了引来无数打量的目光。

  尉缭坐下来没一会儿便觉难以忍受了,天下惦记他师弟之人,怎的如此之多?

  “罢了。”尉缭得忍嬴政,但这些人他不必忍啊,也不等那小菜上来,便又匆匆领着徐福走了,径直带着他回了自己府中,府中安静,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关上屋门,自然不会有人知晓他们口说所谈之事。

  徐福落了座,而尉缭却忍不住来回踱步,“你与秦王,可是如同龙阳君与魏王?”尉缭仍旧不死心,心中还残存一丝希望,毕竟从前他并未从徐福身上,发现一点喜欢男子的迹象。怎么好端端的,便突然与男子在一起了呢?他倒是不知,秦王身上究竟有何令人倾慕之处?

  “正是。”

  “你喜好男风?”

  “我不好男风。”

  尉缭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这口气舒完呢,便又听徐福道:“但我也不喜女子。”

  “那……那你喜欢什么啊?”尉缭嘴唇都抖了。他难以理解徐福那老是记不住事儿的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

  “guī甲,风水盘,签筒,符纸啊……”徐福还真的给他数了起来。

  尉缭却越听越觉得无奈。

  没错,还是他师弟,从前也是这般对他说的。不过鬼谷之中,少有日日思及qíng爱的,所以听徐福这样说,倒也并不觉得哪里出奇。只当他视qíng爱为身外物。既然他没变,那如何会和秦王在一起?

  “那可是秦王威bī于你?”

  “王上为何要威bī我?”

  尉缭不解,微微bào躁,“你并不喜好男风,秦王又未威bī你,那你为何要与秦王在一起?”

  “王上与我商量此事,我恰好对他有几分好感,又甚为欣赏,自然便应了,这有何不对吗?为何一定要往我喜好男风上扯?若是换做他人,我倒未必肯了。”

  尉缭听过这个解释,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自己头上。若说是秦王威bī诱拐,那他心中还有了个可发泄的寄托,偏偏徐福口中所言,证明他对秦王也是有好感的,尉缭顿时觉得自己方才想了那么多,都全是自己在瞎想。

  他不由得想到了初到咸阳时,他忍不住令徐福莫要与秦王深jiāo,而将徐福惹得大怒的事。如今想来,似乎那时便有苗头了。

  尉缭顿觉有些心酸,还能如何呢?徐福喜欢,如今心头就搁了一个秦王,将他这师兄忘得一gān二净。那便也只有顺着他,任他欢喜了。

  “你可要做第二个龙阳君?”

  徐福抬头看了一眼尉缭,从他的目光中寻到了几丝担忧,“师兄可是担忧我,像龙阳君那样从王上手中分走些权力?”

  尉缭点头,脸色慎重了起来,“正是如此,师兄并非小瞧于你,而是朝堂之上,有些弯弯绕绕你是玩不转的。你xing子纯善,争权争利之事并不适合你。”

  xing子纯善……徐福默默地低下了头,看来原主在他师兄心中,都是小白兔的模样啊。

  其实不消尉缭提点他,他也不可能向龙阳君学习。徐福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所擅的东西与龙阳君大有不同。龙阳君出身并不低,他有一手好剑术,比他聪明百倍,见惯朝堂之事,又与魏王虚以委蛇惯了。而他……莫说是与人做戏了,若是嬴政哪日真将他得罪了,他肯定也不会给嬴政留丝毫面子,甚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他这样的xing子,是不适合去争个什么爵位,掌个什么权力。

  “师兄,我留在秦国,只yù做个秦国国师罢了。”

  尉缭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正好,那老太卜令你主持蜡祭,要不了几年,你便能做个国师了。”尉缭顿了顿,面色尴尬道:“你……可会与秦王后宫中的姬妾……争宠?”尉缭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心痛不已。徐福何等相貌,又颇有本事,怎么还要跟一群姬妾争宠呢?他可千万不要像龙阳君那样啊。

  “争宠?”徐福蓦地一怔,突地想起来,对啊,嬴政还有许多姬妾呢,但是……但是他好像未曾见过嬴政何时去到后宫。嬴政的寝宫都被他霸占了,嬴政夜夜也只同他一起入睡。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徐福都要忘记嬴政的那些姬妾长什么模样了。

  见徐福一脸茫然,尉缭忍不住追问道:“秦王的姬妾,可曾为难于你?”

  徐福摇头,“王上日日与我一处,我几乎见也未见过那些姬妾。”只有当初胡姬胆子最大,敢直接闯到嬴政跟前去,而其他人却都存在感极低,哪怕嬴政不临后宫,似乎也都没个声响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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