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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_书归【完结】(128)

  “你这不是在上面么?”沈游方低沉的声音平静道。

  “是在上面,可是……”

  “不喜欢?”男子低低的笑声传来,“那我们换?”

  “不不不,不要……嗯……”

  “好,那换回来?”

  “啊不……沈,游方……”

  “嗯?”

  “……别说……还……挺舒服的……嗯……”

  “……”

  “……不过,你这车上,金银财宝都在哪儿呢?”

  “没有啊。”

  “……没有?!”

  “我把东西留给玲珑了,自己赶了马车就出来了。”

  “……等等,嗯……你给我出去。”

  “不出。”

  “退出去!”

  “李庚年,你就喜欢我的钱?”

  “对啊,不然呢?”

  “那我以后,再赚给你好不好?”

  “……赚多少?……嗯,轻点儿……”

  “你想要多少?”

  “要……嗯,要够……良田美妾……”

  “……美妾?!”

  “啊痛痛痛!……嗯……那就良田好了……”

  沈游方咬着他耳骨轻轻道:“好,那以后北疆能看见的地,我都买给你,你只答应我一件事……”

  “嗯……”李庚年轻皱着眉头,隐忍地在身上喘息,“什么事?”

  沈游方一手扶着他腰际,一手扣住他后脑将人深深吻住,好一晌才放开他,温柔望入他眼中道:“往后你跟着我,我待你好,你要开心,比天下所有人都开心。”

  李庚年平白的脸上渐渐绽出笑来,这笑在沈游方眼中幻如一树枯枝瞬绿,一捧香卉转红,可李庚年却说:“哎,不行啊……”

  沈游方动作一顿,好笑:“怎么还不行了?”

  李庚年趴在他肩上笑,“你忘了,还有皇上跟温员外呢……我怕是比不上,你定个低些的罢……哎,北疆第一开心怎么样?”

  ——听上去好土。

  沈游方撇撇嘴,免为其难:“行,那凑合罢。”

  不过真的还是觉得好土。

  沉默一时,二人沉闷的笑声不约而同从马车中传出来,官道上清风chuī拂沙尘,那笑声落入风里,渐渐在chūn暮中飘散。哒哒车马声悠然行在官道上,素布帘子将天与地之间格出这一小方天地来,夕阳落辉,当中一腔的qíng,一腔的暖,搁在里头再散不去。

  沈游方执着鞭子在前头赶马,李庚年盘腿坐在车里抬帘子望向车外,晴翠遍地,糙野芳香。

  他突然觉得齐政当年的话很对。

  紧追慢赶,道阻且长,人从来不是要去追什么功名利禄,这一世也不是去追什么荣华富贵。

  盼只盼开心。

  而他今后,要做北疆第一开心。

  ☆、第120章【往后都是好日子】

  入了五月后,温彦之同方知桐几人一道去踏了几趟暮chūn,日头便逐渐比前头长了起来。可温府里头依然是天亮后就不见温老爹和两个哥哥了,甚至连温彦之姑父都愈发不见人影。

  忙的不止他们,新科毕了,齐昱也和六部一道着手分布中进试子的职务,好些日子得不着空溜出宫看温彦之。工部那头开过几次内会,温彦之还被叫去囫囵听了两回,也就凑个人头,他一个员外倒是没什么话权。

  于大事上,齐昱并不想拖沓辞殿禅位,一两年也都免了,只将大典定在八月下,正赶天辰司拟算出的大凶星相,托词禅位可逢凶化吉,算作在退位时候给天下人一个jiāo代。由此温二哥便日日闭在礼部司院里和薛侍郎、蔡尚书紧锣密鼓定诏改约,偶然回一趟温府只为陪陪有孕的媳妇。

  到月中时候,因内史府要整合chūn季的史料与庆元帝起居注录,吏部告温二哥说,温彦之还是得去帮衬,毕竟内史府人手确然是不足。

  于是温彦之便收拾了,穿官袍入宫。

  内史府还是老样子,一院的书墨气味混着花笺香,沉棕的书架上一摞摞的史料放着。

  内史监曹不韪毫无意外地没评上大学士,不过他还来不及抹眼泪伤心,他儿子就给他添了个大胖孙子。想必是家中欢愉,是故曹不韪近来日日脸上挂着笑,逢人就孙子孙子地挂在嘴上,于编修之事的章页上也就对下头放得松了些,带得一府上下其乐融融。

  温彦之突然好奇他不在时,曹不韪是怎么坚持着日日给齐昱录史的,一问之下,曹不韪却指了指府院里一角,笑说:“新来了个后生呢,近来都是他暂代舍人,今日留这儿帮忙的。哎,还是年轻人有劲头,瞧着挺好。”

  “……后生?”温彦之僵僵扭头。

  顺着曹不韪指头看去,只见一白面细颈的青年人正穿着一身沙青色官服收拾着花笺,模样挺出挑,察觉温彦之看过来,还点头哈腰同温彦之作揖,脸上笑意盎然:“温员外,久仰久仰。下官拜读温员外过去注录,详实生动,评述万全,所录今上确然仁爱英明,威严非常,读来甚为感动,实在自愧不如。”

  温彦之微微颔首:“不敢当。”

  手下理着花笺不觉就变重变快起来。

  曹不韪莫名道:“早该请你来帮忙了,彦之,这多快啊……”

  温彦之唇角扯了扯,理完分到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摞,从手边花笺当中抽出一沓空白的,瞥了院角后生一眼,向曹不韪道:“今日既我来了,便由我去录史罢,曹大人。”

  “诶?”后生惊诧一瞬抬头,“温员外今日有空?不是家中有事儿么?”

  曹不韪没来得及反对,温彦之已抓起自己方桌上的布包软炭,挺直了背脊就往外走。

  ——这就是家事。

  御书房里,齐昱正被一堆折子压得直皱眉头,喝下一口浓茶,忽听周福说温彦之来了,还以为有什么急事,颇担忧地从案上抬头来看,结果却见温彦之捧着摞花笺捏着软炭进来了。

  齐昱缓缓将手里折子搁去一边:“……这是怎么了?”

  温彦之跪坐去了屏风后头,面无表qíng:“今日去内史府帮忙,就来瞧瞧你。”

  齐昱能瞧见温彦之自然高兴,也不管那许多,只道:“那你坐近些,”他抬手拍拍旁边让周福加个凳子,“来,坐这儿。”

  温彦之把花笺往矮桌上一铺,轻咳两声,肃容沉声道:“皇上容禀,臣为史官,便为录史,该当安坐此处,怎可上殿与皇上同坐?昔有近臣与君主同席者,窥帝政令,用帝授印,以为乱政,此不可取,臣,望君以止。”

  齐昱听了会儿,算是听出门道来了,支着脑袋无奈道:“温彦之,你又闹什么别扭,我可好不容易才见你一回。”

  “没闹。”温彦之低头拿软炭在纸上刷刷刷。

  ——这还没闹呢。齐昱好笑地活动着肩背,站起身来走到他后头,蹲下来环抱住他:“你气我不去瞧你?近来政事多啊,小呆子,我走不开……”

  温彦之头也不回:“是走不开,还是因殿上别有风景?”

  齐昱莫名其妙:“……风景?”

  他扭头四下看了看,这御书房里头不就顶天立地几架大书柜么,近几日批着折子连熏香他都快闻吐了,还能有什么风景?

  别有风景,那就是说人了。

  转念细想了想,他勾唇一笑,勒着温彦之的腰就把他匡到腿上坐了,“小呆子,你是不是吃醋了?为那个……什么初?”他转身问周福,“昨日那暂代的舍人叫什么名儿?”

  周福笑道:“禀皇上,杜初。”

  “你瞧瞧,”齐昱笑盈盈凑在温彦之耳边上说,“我都记不得他名字,别生气了。”

  耳朵被热气烘得怪痒,温彦之心烦地抬手要揉,手又被齐昱给捉住亲了亲,回头见齐昱一脸的自得:“哎,我家温呆呆吃飞醋了,我这心里怎就那么舒畅呢。”

  温彦之恨恨落手就掐在他大腿上,字字道:“你要是记得他名字,宗世阁里头也不必议了。”

  齐昱笑着哄他:“我记那个做什么。”他细细亲了亲温彦之脸颊脖颈,心满意足道:“想你都忙不过来,我如何有空去管别人?小呆子,我累得眼睛疼,脑袋也疼,全身上下都疼,你得先亲亲我。”

  温彦之捧着他脸,在眉心亲了亲,薄唇微动告诫道:“你不准想别人。”

  齐昱将他带近便是一吻,深深看着他笑:“好,朕遵旨。”

  .

  是夜里温府女眷带着温彦之一道吃着饭,座上大儿媳绘声绘色讲了个外头听来的笑话。

  温彦之同侄子侄女一道笑,温母和二媳妇也笑得直不起腰,可二媳妇没笑一会儿却是眉头慢慢紧皱起来,青白了脸色,捂着肚子艰难呼吸道:“母亲,大嫂……我,我肚子疼……”

  温母和大儿媳变色相顾一眼,急急问:“怎回事?这产期还有一个月呢。”

  寒翠连忙起身扶母亲,瞥眼看向母亲肚皮时却是脸色都变了:“娘,娘你……衣裳怎么湿了?”

  “不好,是早产。”大儿媳妇眉目一肃,登时呼喝仆从帮衬来将二媳妇往后院儿抬,一时家中忙乱起来,请大夫的去请大夫,请产婆的去请产婆,温彦之急急着人备马,上了马就提鞭往礼部赶去请二哥回府。

  温熙之正在礼部院里与薛轶争执一条诏文,部院里头一室的散乱纸张铺在桌上,正是焦头烂额之际,一见温彦之忙慌冲进来,他预感不好,拧着眉头问:“家里有事?”

  温彦之风尘仆仆喘息着,抖着唇道:“二哥,是二嫂她……早产,羊水破了。”

  下一刻他只觉身边赭色人影一闪而过,回头只见自己打来的马匹已然被二哥骑上就疾奔而去了。

  温彦之速速别过礼部就往太医院跑,又寻小太监去拜托周福备车与太医一道出宫往家里赶,待他回家时候,夜色已上,华灯正浓,一院子仆从家眷守在后院儿老二的园子口上,满场的紧张,产婆大夫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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