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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要犯上_汐杨【完结】(46)

  荀风只稍稍顿了顿脚,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低着头上了戚小王爷备好的软轿,戚小王爷在轿子前踟蹰了一阵,他绞着衣摆嗫嚅着嘴唇yù言又止。

  “小王爷,请让路。”清清冷冷的声音自轿内传出来。

  “我……”

  “请小王爷回马车。”

  吃了闭门羹,戚小王爷神色一颓,转身往后边的马车走,这时身侧的小厮似乎朝他说了什么,他终于注意到了一旁默默看戏的左玄歌。

  他冷望着左玄歌,哼了一声:“我们走。”

  见他态度傲慢,范二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戚小王爷,咱们公子好歹跟他是旧识,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

  司徒凛月看了左玄歌一眼:“这小王爷似乎跟你有些不对付?”

  左玄歌尴尬一笑:“嘿嘿,小时候胡闹,我把他按在地上打,估计是被我打怕了吧。”

  司徒凛月似有不信:“还有武功比你更不济的人?”

  “师父,你这便小看我了不是,玄歌功夫是差了些,好歹也习武世家出来的,怎么会连这种出生起连地都少下的公子哥窝囊废也不如呢。”

  荀风乘着软轿走了,那书生的魂儿便也似被他勾走,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丝毫不见方才与左玄歌对答时的气势。

  他垂着头独自走了,左玄歌瞧着有些不忍,正待叫住他,却被水立天给打断了:“天色已晚,左公子可准备回府休息了?”

  “水帮主好差的记xing,我记得我说过,良辰美景不可错过。”

  “是是是。”水立天躬身行了一礼,“虹满楼已打点妥当,恭候左公子大驾观临。”

  “好,那便去吧。”左玄歌再去寻那书生的身影,夜色茫茫,却是了无踪影了。

  当左玄歌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楼虹满楼时,委实有些失望,不是什么夸张华丽的高楼,不过是深黑的匾额上三个红漆大字而已,静静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实在不算引人注目,甚至不及不远处的一家青楼,外面花花绿绿的站着一排女子,甚是醒目。

  “这便是虹满楼?”

  “这,便是虹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  来跟着我大声说:

  还是师父好看师父好看师父好看!~

  感谢亲亲青莲给我投雷~扑倒么么哒~

  ☆、虹满楼主

  一红装女子款款步出,头上挽了个斜斜的发髻,别着一支簪花串珠,面上描着细致的妆容,唇红齿白艳光照人。

  同样是艳色美人,她与那铁戟门的凤无凰却不同,她的艳带着三分疏远七分冷冽,还带着难以侵犯的气势。

  “虹满楼楼主亲自相迎,水某实在愧不敢当。”水立天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

  楼主朝他略一点头,将目光转至左玄歌:“左公子大驾光临,琉璃岂有不来迎接之理。”

  左玄歌拱手一笑:“楼主客气,不过,玄歌真没想到,堂堂虹满楼楼主竟是如此绝代佳人。”

  司徒凛月的额角跳了跳,他冷冷看着左玄歌,目光不善。

  直至进了虹满楼,左玄歌才逮着机会直面师父的泠然目光:“师父,可是有何不妥?”

  司徒凛月双瞳一敛:“徒儿莫要忘了,那日要杀你的也是一名女子。”

  “师父不用紧张,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徒儿这戏作得甚好,就不知徒儿几时出过戏。”

  左玄歌唇边的笑渐渐苦涩:“玄歌比不得师父靠一柄剑便可以行天下,只有靠虚伪和yīn谋才能勉qiáng立于世间。”

  堂堂大将军的五公子,竟被他说得如此可怜,可偏偏司徒凛月就是信了,心一软语气自然也温和了起来:“若只是想富贵平安一事,作为左家公子想必也并不需要什么伪装和yīn谋。”

  左玄歌幽幽叹一口气:“师父,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大家族里的兄弟争宠,只怕毫不逊于江湖的血雨腥风,江湖多得是正面jiāo锋,兄弟之间却是小人难防。”

  说话间,两人已被引入二楼的一个大房间。

  “你们在外面候着。”左玄歌向范一范二等人下达命令,屋内只剩了他和司徒凛月二人。

  司徒凛月突然仰头盯着屋顶,竖耳听了一阵。

  见他神色紧张,左玄歌开口问了一句:“如何?”

  “无妨。”司徒凛月低头对上左玄歌的眼睛,“有人在屋顶上设下了防卫,应当是水云帮的人。”

  左玄歌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人又多了?”

  “人又多了。”司徒凛月在他对面坐下,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紧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比在惊梦楼更多了一倍。”

  左玄歌托着腮:“若是在惊梦楼是正常的护卫,那么千味楼应该是水云帮的暗桩,而虹满楼嘛,只怕跟玉虹轩脱不了gān系。”

  “所以她们想杀了你引起水云帮与左家的矛盾。”司徒凛月警惕地握紧袖中玉寒剑的剑柄。

  “我居然成了他们争斗的牺牲品啊。”左玄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神qíng一转,眼神蓦地凌厉起来,“不过,水云帮和铁戟门的三十多名高手居然是死在三个女子手里,gān净利落下手够毒辣,好得很。”

  “看来徒儿是打算站在虹满楼一边了?”司徒凛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实在很难想象他会对刺杀一事既往不咎。

  “这倒难说,不过水云帮诬赖我是采花大盗一事还没完呢。”左玄歌语气森然,“此仇不报非君子。”

  “采花大盗一事的根源明明是寻疆族。”司徒凛月带着点黠促望着他,倒是从没听他说要找寻疆族报仇。

  左玄歌镇定自若地继续喝酒:“既然决意要跟寻疆族合作了,自然要大度一点既往不咎,再说了,师父您怎知徒儿与他们的合作里有夹带私心呢?”

  司徒凛月淡淡一笑:“就不知世间可有人能让你吃亏的。”

  门外有轻柔的脚步靠近,师徒俩默契地停止了讨论,静候来人。

  两名女子推门而入,一怀抱古筝一手托琵琶,低着眉眼踱着小步走进屋,盈盈一拜柔声道:“二位公子。”

  左玄歌眸中笑意乍现,故意想要捉弄捉弄司徒凛月:“这位是我师父鼎鼎大名的珩羽派掌门,今日你们只需将他服侍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是。”两名女子将手中的乐器放下,一左一右将司徒凛月围在中间。

  左玄歌明显瞧见司徒凛月身体一僵,握酒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女子伸出的手:“二位姑娘还是为我们师徒演奏一曲吧。”

  司徒凛月的排斥与嫌恶毫无掩饰,并不像假装,两位女子不敢再迎上前,左玄歌又迟迟不下达新的指令,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抱起了各自乐器,小步踱至屋子正中,分立两侧,将悠悠乐曲从葱白指间倾泻而出。

  左玄歌执杯轻叹:“漫漫长夜,有如此佳人在侧,咱师徒两个却要gān瞪眼吗?”

  司徒凛月面上微露愠色:“珩羽门人不得狎?jì。”

  “师父。”左玄歌贼兮兮地一笑,“我可记得本门只有三条门规。”

  “这是我的规矩。”司徒凛月凌厉的目光看过来。

  左玄歌缩了缩脑袋,大为扫兴:“反正规矩都在师父的嘴里。”

  “你若是不服气,便将珩羽掌门从我手里接过去。”

  “服气服气。”左玄歌拱手作揖,油腔滑调地道,“师父在上,徒儿怎敢不服。”

  清脆的叩门声之后,一阵香风随着门动飘进屋子,琉璃楼主款款而来:“虹满楼花魁茗香姑娘已经去梳妆了,还望左公子稍候片刻。”

  左玄歌笑得露骨而放肆,一双眼睛流连在美艳楼主的身上:“何须劳驾花魁姑娘,有琉璃楼主在侧,想必比千百个花魁姑娘都要qiáng些。”

  琉璃轻轻一笑,丝毫不介意他的无礼目光与调笑言语,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司徒凛月,眸光又冷了几分。

  为了避免在这已经寒意初显的深秋里被冻着,左玄歌觉得还是快些结束这一场并不烂漫的风月之行比较好。

  “劳驾茗香姑娘特意打扮来见我这一副臭皮囊,玄歌实在是惭愧得很,好在我随身带着的一块祖传玉佩还算能拿得出手……”左玄歌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腰间一阵摸索,神色却随着手上渐渐加快的动作一点一点沉下来。

  左玄歌神qíng郑重地冲着门口一声怒喝:“范一范二,你们可瞧见我的玉佩没有!?”

  范一范二扭身面向门里,面面相觑,俱是惊恐不已:“没有啊,公子。”

  左玄歌勃然大怒,上前给范一范二一人脑袋上敲了一记:“你们跟在我身后,连我玉佩掉了居然也没瞧见!”

  左玄歌作势要继续打,熟知他习xing的范一范二两人紧着蹲下了身子抱着头卖乖:“公子啊,这真不怨范一范二啊,您教导的,左家出来的人,到别人地盘上都得抬头挺胸不可丢了左家的颜面,适才入虹满楼小的们不敢低头啊……”

  左玄歌果然恨恨地收了手,心里却忍不住想笑,他几时说过这样狂妄的话了,范一范二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琉璃不愧为这天下第一楼的执掌者,不等左玄歌开口,已微微弯着腰歉然自责道:“让左公子在虹满楼里丢了东西,琉璃实在惭愧,这便差人为公子寻玉。”

  “诶――不急。”左玄歌伸手拦了琉璃的去路,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玉佩丢失皆因我的不小心,怎敢劳烦楼主的人,更何况这良辰美景chūn宵一刻又怎能搅扰了楼主的生意。”

  左玄歌不客气地勾搭着司徒凛月的脖子:“幸而我师父武艺高qiáng轻功卓绝,不必惊动宾客便可进行搜寻。”

  “师父大人。”左玄歌歪着头看了看司徒凛月,“劳驾了。”

  司徒凛月面色一红,他拂开左玄歌搭在肩上的手臂,一言不发地出了屋子,他掌心微凉,握着方才左玄歌塞给他的一块光滑玉璧,身体却微微发烫,他加快脚步,将混乱思绪挤出脑子,不到一炷香时间已经将整座虹满楼查看了一遍。

  再回到天字一号房间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个粉装女子,低眉颔首温婉可人,司徒凛月目不斜视地将玉佩抛回左玄歌,立在他的身侧始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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