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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_唐酒卿【完结+番外】(23)

  “你可是恨我等于辛振宵在时对你不闻不问。”

  辛弈眉间疲倦,道:“倘若将军赶来只为此一问,惊动大苑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吉白樾道:“我为见世子而来的话绝非客套。世子在京都,究竟在做何打算。”

  “那是我的事。”辛弈越发疏离,“与北阳无关。”

  “哦。”吉白樾冷笑道:“身为燕王世子,到死都与北阳分割不开,世子此话真是稚气!如今三十万北阳军权皆要入你之手,难道你就甘愿guī缩京都和一朝权臣不gān不净!柏九今日惜你怜你捧你宠你,难道这一世他都能做到不差如今?燕王殿下四个儿子,你兄长三人皆是傲骨风正!为何到了你,却染了断袖之癖!”

  “与你何gān!”辛弈猛然抬眸,温润之气一扫而空,他道:“三十万北阳军权?三十万北阳军权!将军说话何尝不稚气,而今的北阳军真的还有三十万吗?军权若是当真顺利在我手中,恐怕上津先坐立不安!”他越步对上吉白樾,讲话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道:“我也想问一问,我娘的骨灰是因何落在了皇宫之中!我三哥行军怎么就中箭身亡!宛泽一役死伤无数,吉白樾,我大哥垫给你的路,你可还踩的踏实?”

  吉白樾脸色骤然苍白,被辛弈bī到眼前竟无话可说。辛弈眉眼纯质杂了混沌的厌恶之色,他道:“人人都说北阳三津如何忠王不贰,最终也不过谋争勾结、暗地冷箭。我为废棋,再难之境也不过如此。我既能从辛振宵那里挺出来,就一样能从京都挺出去。”最后他轻嘲道:“我断袖之癖也心甘qíng愿,与旁人何gān,与你何gān。将军不要忘记自己说的,gān卿底事。”

  言罢辛弈转身就走,留吉白樾徒伸出手,也没喊出那一声留步。

  蒙辰自屋里冒出头来,喃喃道:“我的乖,这真是世子啊。”

  吉白樾在树下不语,蒙辰直接从窗口跳出来,宽慰道:“他不清楚北阳之争,自是不知你为大公子接替良多,也不知你这些年的苦楚。要不我再去找找他?世子对北阳,如今可是间隙颇深啊。”

  “你真信了他的话?”吉白樾垂色,“若是无心北阳,又何必对这些事qíng了熟于心。”

  蒙辰摸了摸脑袋,道:“不过不用杀人了也是好事。”他手掌比划在脖子,“咱们要是真做了,我怕下去后无颜面见殿下和大公子。世子这样,还挺合我胃口的。”

  吉白樾冷哼,“他倒是将三公子的咄咄bī人学的青出于蓝。是我等疏忽,实在小看了世子。若不是白――”两人具是一怔,吉白樾立刻改口,道:“若不是贵人相助,恐怕辛振宵真的就死在了世子手上。”

  “哎。”蒙辰纳闷道:“我从前也不知道贵人有断袖之癖,你说他和二公子数年挚jiāo,怎么最后反倒相中了世子呢?”说完就见吉白樾睨向自己,他一愣,二丈摸不着头脑,奇怪道:“你看我gān什么?”

  吉白樾面色不佳,拂袖入内。“gān卿底事!”

  蒙辰跟后边无辜道:“这不是你先提的吗……”

  辛弈回府时天都暗了,他几步到屋里,却不见柏九身影。跟在后边跑的侍从气喘吁吁道:“世、世子、爷,大人、大人在书房前、种、种――”辛弈已经直径去了。

  到了池边就能看见柏九,松垮了件宽衫,就蹲一才扶起的篱笆小菜园里不知在理什么。曲老在边上打着灯笼,听了声音就知道是辛弈回来了。

  柏九抬头看见他,便起了身,先对辛弈道:“净个手就用膳。”然后对曲老道:“剩下的明日再种。”

  那边辛弈也没应,一股跑到跟前。柏九狭眸微沉,“怎。”话还在口中,辛弈已经一个猛子扑过来,扒住柏九脖颈埋头。柏九一愣,手上尽是泥土也抱不了他,垂头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曲老赶忙放下灯笼,背过身朝池边去站着。

  辛弈不吭声,柏九手臂将他搂了搂,想了想,道:“谁让辛弈不开心了。”

  “人。”辛弈闷声。

  柏九笑,“委屈样。”

  辛弈埋头脸颊在他胸口一阵乱蹭,“断袖好。”

  柏九约摸猜到了些,狭眸半敛间沉冰寒凉,对辛弈却越发温柔,笑道:“好。你竟还知道断袖,有长进。”

  辛弈倏地抬头,一张脸蹭的通红,他道:“我怎么不能和大人断袖!”

  柏九觉这话听起来不大合耳,给他改了改,“你只能和大人断袖。”说着又笑,“你还小着呢。”不等辛弈反驳,便直接将人用手臂往上凑了凑,就这么端抱着似的往屋那边去。

  辛弈方觉这姿势不对,耳尖发烧,又蔫下去,“我自个走。”

  “就这么走。”柏九不放人,边走边道:“这园子里种了甘薯,还想种什么?”

  辛弈越走越垂头,脸越烧越盛,他道:“这么走不好,我、我重。”

  柏九还是笑,“觉得大人是大叔,抱不动了是吗。”

  “不是……”

  “那又什么不好。”柏九贴在他耳际低声道:“大人老当益壮,不仅抱的动你,还能抱着做些其他的事qíng。”最后一个尾音明明咬的正经端肃,入了人耳却又另生一番风qíng撩拨。

  辛弈埋头,不敢再出声,耳际热的要命。

  “说说。”柏九抬了抬他,“再种点什么。”

  “……青菜”

  柏九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提议道:“再养些锦□□。”

  辛弈冒头,“锦jī?在这儿?在书房前?”

  柏九淡定道:“野趣。”

  辛弈见他还真颇有兴致,转念一想,便也觉得挺好。菜园子都竖起来了,养几只jī还挺应景,就也点头应了。

  要到了门前廊下,辛弈就要跳下去,柏九知道他脸皮薄,门前伺候的人多,便将人放下去。回屋净了手一同用了膳,食后柏九看见他还紧扣的衣领。辛弈顺着他目光一看,脸又红,只道:“没、没解开过……”

  “那是在外边,回来了就解开吧。热的脸都红了。”柏九喝茶,狭眸看着他红着脸将扣轻轻解了几个,露出脖颈上的点点红印。忽然觉得口gān舌燥,垂眸又喝了口茶。“吉白樾找你了?”

  辛弈点头。

  柏九抬指点了点他唇角,“怎么就不开心了。”

  辛弈有些垂头丧气的趴在对案,和赤赤没jīng神时一个样子。柏九便笑了,对他道:“先去沐浴,完了再说。”

  趁辛弈沐浴的空闲,曲老进来站边上低声道:“大人猜的不差,果真是吉白樾。”

  柏九像是未曾听见。

  曲老便继续道:“此番进京的只有吉白樾和蒙辰。何经历一案后谢净生拿掉了秦王,京卫司也换了人。谢净生虽将人目光尽数拉去,可太子已经察觉到世子爷,只在北阳上津动了番手脚。吉白樾执掌离津,被上津狗仗人势压的几乎动弹不能,又忌惮太子对兵权势在必得,故而才决意入京与世子爷一见。恐怕是,有拥立世子爷重洗北阳的意思。”

  柏九神色都不变,轻笑了笑,缓声道:“他倒将自己当成了辛靖。”

  曲老立刻应声,“是了,竟要替世子爷拿主意的样子。老奴自觉世子爷看得清有分寸,怕是不会如他意。”

  柏九指尖的玉牌轻声碰在一起,他道:“就是要听,也轮不到他。”

  辛弈出来时头发还cháo,柏九已经坐在了chuáng沿,见他掀帘进来,便将手中的书本合在一边,对人抬了抬手。辛弈过去坐在他跟前,柏九给他揉了揉发,便将人抱了。

  薄唇顺着自己昨夜在脖颈肩头留得印记轻轻磨蹭,凑在他耳边道。

  “说吧,我听着。”

  ☆、箭风

  辛弈被薄唇游走的心cháo难耐,转个身顺势窝进柏九怀里,发湿脸烫。柏九指尖拨滑在他鬓角,笑道:“怎么不讲话。”

  “吉白樾来京都了。”辛弈思忖着,“恐怕是离津不稳。”

  “那是他的问题。”柏九撩着他一缕发,在指间把玩,“离津拥兵七万余人,上津也不过八万,且他在离津还有辛靖旧部,按道理,上下两津是比不过他的。可他不但让上津登头上脸,更让自己退后求全。纵然有人背后弄鬼,也有他的罪责。”

  “我久不知三津之事,许多人也记不清了。”辛弈微皱眉,“但是上津确实不好相与。”

  “那就不与他相。”柏九声音潺缓,“若你尚在北阳,离津在握,又想怎么对付上津?”

  “步步经营,收回分散兵权。”辛弈想了想,“间离上津仇氏,以化下津野心。”

  “小孩子。”柏九唇角一延,垂头在他鬓角奖励似的覆点了点,道:“若是这个问题在于我手中,我却不会这般做。北阳分成三津,是为了广阔境土便于管制,而非封王侯爵一般规划的封地。三津说到底也不过是隶属于燕王府下的地方府州,做的久了,忘了本分的,就该换个人来敲声警钟。燕王府从未有没过之说,就算燕王壮烈,三位公子皆辞人世,也有正正当当的世子在世。”柏九手指抬起辛弈的脸,近在咫尺的狭眸中漆深广袤,深不可测,他道:“你是燕王世子,不论何时何境,你都是燕王世子,只要你还在一日,燕王就是活着,北阳就得听命。你不需要步步经营,北阳的决策生杀大权只有你说的算。燕王府从未愧对三津,但如果他们先两面三刀。”

  气氛一凝,柏九眉间危险肆生。

  “就手起刀落,以绝后患。”

  辛弈眸微张大。

  柏九的吻已经落在他唇角,男人狭眸半敛,浓丽的令人指尖颤栗。他将辛弈猛然翻压在下,撑在上方笑出声,“害怕了吗。”

  辛弈忽然抬拳掩在鼻尖,脸红yù滴。不、不敢直视这样的大人。柏九俯首吻在他拳的另一边,和他隔拳对视。他方才飞快的摇头,以证自己绝不害怕。

  “那便是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柏九渐渐吻到他鼻尖,揉了揉他微湿的发,低喃道:“如今有人给你撑腰。”

  辛弈鼻尖一酸,伸手环住柏九脖颈,柏九如愿以偿的覆在了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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