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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难缠_凌晨筆缘【完结】(62)

  “原来你还在这。”柳筠衡有些心酸,他看着琴啸,伸手轻轻摸了摸它脖子上的毛。

  “它是在我去玩的时候救回来的,母虎被人打死了。只剩了它。爷爷那时候早去了,我后来要走,可是我没法带它走。这些年,它就一直在这里待着。”柳筠衡转头看了宇文淇一眼,嘴角含笑。

  “它老了,今天问了它,说是在等你。”宇文淇在他身旁蹲下,看着琴啸,轻轻的发了几个音。

  柳筠衡听得出来,宇文淇在对琴啸说,你可以安心了。

  “谢谢。”

  “它太老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宇文淇轻声道,他说完,就看见琴啸转身慢慢的往老头的坟前走去。

  柳筠衡点了点头,跟着琴啸过去。

  宇文淇转身回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注意的墙上的画,画对着墙。他走过去,小心的将画翻过来。

  画上画的,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看着远远的有一个小孩舞着剑。

  这,是筠衡么?宇文淇看着,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这是凌兄画的。”柳筠衡走进来的时候,见他看画看的出神便笑了句。

  “琴啸呢?”

  “在老头坟前趴着,我就先回来了。”柳筠衡应道,“你不是说要去谷中走走么,这下若无事,走吧。”

  宇文淇欣然同意,两个人一道往外走去。才走出院门,琴啸也跟了上来。

  “它想陪你。”宇文淇笑道。

  柳筠衡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琴啸,心里有些难过。

  “衡儿,我会陪你。别怕。”宇文淇说着,用力握了握柳筠衡的手。

  柳筠衡仍是点了点头,含笑道:“谁怕了?落青谷挺大的,不过我也没到更里面去,平日不过在这周围转悠。来,我带你在这四处逛逛。”

  他说着,又俯身轻轻摸了摸琴啸的头。

  这才直起身揽住宇文淇的腰,他飞身而去,往山谷深处飞去。穿梭于树林间,感受这山谷间带着水气的风。

  “衡儿,你不是要试试我的轻功吗?我带你好了。”宇文淇笑着伸出手抱住柳筠衡的腰,一面坏笑道,“衡儿,你的腰,还真够软的。”

  柳筠衡闻言,面不红心不跳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这张嘴,真是够坏的。”

  他说着,带着他落下。

  “衡儿!”宇文淇看着他,一脸不悦,昨晚还一副柔弱样,今日就和原来无差了。

  “琴啸。”柳筠衡笑着朝远处叫了一声。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的轻功的确是好,只是琴啸老了,还是别让它累着。”柳筠衡含笑着蹲下身看着琴啸,“琴啸,我们回家吧。”

  宇文淇走过来看着他,伸过手去。

  “嗯?”

  “我带你回家。”宇文淇嬉笑着看着他,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柳筠衡搭过手去冲他笑了一下。

  十指相扣,宇文淇看着他满心欢喜。他笑了笑,对他道:“衡儿,我这一段时间,我没见过的风景都见了,真的很开心。”

  “你还真是太小,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被束缚的太紧了。”柳筠衡看了看他,又看着前面慢慢走着的琴啸。

  像宇文淇这样在宫里长大的,其实,能活下来就真的不错了。

  “是么?可是终于活下来了,衡儿,回去之后,我打算慢慢的接触朝堂之事。呵,也不算了,就是该去那宣政殿,露露脸了。”宇文淇这话,似乎想了很久,只是面上还是淡淡的。

  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

  ******

  一同躺下,宇文淇习惯的躺在柳筠衡的臂弯里。两个人低声的聊着天,忽然听到外头琴啸在叫。

  “它要走了。”柳筠衡反身抱住宇文淇,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这天晚上,柳筠衡一宿未眠,只是听着外面的叫声小了,他立刻披衣起身往外走去。

  “衡儿。”宇文淇追出去的时候,柳筠衡蹲在琴啸身旁一言不发。宇文淇慢慢走到他身旁,陪他蹲下。

  “让它早些入土为安吧。”

  柳筠衡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口气:“好。”

  也不再寻地,就在老头的坟旁埋下。安葬了琴啸之后,柳筠衡坐在坟前,对宇文淇说起那些年在这落青谷的事qíng。

  落青二字,源于青门饮前身的教派名字。一个恨qíng一个忘qíng,柳筠衡说,这是qíng字没了心。所以这个谷,一个原本没有名字的谷,由他起了名字叫落青。

  这是老头还在世时的事qíng,老头听他说了这名字,只是满口笑说极好,极好。

  “听说学戏最难的是跷功,可是我从未学过这个,老头把这一生所学的武艺都传给了我。所以后来,我也不过是为了报恩,这才去学了唱那些曲儿。”

  这孤儿二字,柳筠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下。原是不觉的,但是老头撒手人寰之后,柳筠衡忽然感觉莫名的无助。他在这里陪了老头一段时间,青门饮出了事qíng,就离开了。

  他依照老头弥留之时对他的jiāo代,去寻了宇文淇。

  这世间没人知道柳筠衡有多恨宫里的人,可是这一切,在老头的遗言面前都可以放下。再者柳筠衡最不喜欢做的事qíng就是去憎恨一个人,一件事。

  人生苦短,若是自己活着,那么有些事qíng,何必太过计较。

  “阿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像老人口中所说,是命硬之人。爷爷走了之后很久,除了青门饮要办的事qíng,我一直不愿说话。”柳筠衡说着,笑了,带着无奈和嘲讽,笑了。

  宇文淇没有马上的反驳,只是反问他:“能有我命硬?”

  “嗯?”

  “你说你是弃子,但至少,前辈把你养大了。你多少是有个依靠的,只是,我觉得我也还好,毕竟有秋枫剪桐她们一直为我挡了这些年。多少,我觉得我还是该庆幸的。十一年前遇见了你,让我活到了现在。”

  “是么,那倒是我积德了。”

  宇文淇轻轻伸手抱住他的肩,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衡儿,有一句话,是我娘说的,不过,是秋枫告诉我的。你要听么?”

  “你说。”

  “陈年旧事放不下,终不成气候。”宇文淇说着,轻轻拍了拍他。

  柳筠衡心里一震,陈年旧事放不下,终不成气候。

  “檀儿,杨柳不留,何必qiáng求。”

  “檀儿,陈年旧事放不下,不成气候。”

  爷爷,檀儿知道了。

  ☆、灞桥柳畔(上)

  宇文淇陪着柳筠衡在落青谷又待了十多日,这才离开。此行去,便是再回青门饮。

  柳筠衡说,眼下正是长安四月天,带他去灞桥看看那灞桥风雪。

  “不是说回青门饮么?这是哪?”柳筠衡出谷之后,带他往另一条路去了。走到一个农家小院前,柳筠衡下马。

  “这是程风的小院,他这人闲的没事,弄了好些别院。但是基本不住。这一处离灞桥较近,故而我们也经常过来。”柳筠衡说着,牵着马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好了,你们一人欠了我一坛酒,记得给我。”程风见到人进来,对着他们几个大笑道。

  柳筠衡摇了摇头,对他道:“你下回能不能换点别的赌?”

  “哎哎哎,公子啊,都说了,我就好点小酒。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拦着我?”程风笑着,举起酒杯对着宇文淇道,“淇公子,要不要来一杯?”

  宇文淇轻抿嘴唇,微微摇头。

  “没事,他今日喝的是柳林酒。你若想着,去把他灌倒好了。”柳筠衡低声对宇文淇笑了一下。

  宇文淇还是摇头,他轻声道:“不了。”

  “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你不尝,可惜了。”程风说着,又痛饮一杯。

  出乎意料,柳筠衡坐了下来,给自己面前的碗斟了满满一碗。“他不来,我陪你喝,看今日谁先倒。”

  他的面上带着笑意,却隐隐的有些苦涩。程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只是见宇文淇面色有些担忧,想着还是不动声色的陪饮。

  喝到最后,程风怒了,这人怎么喝不醉的?武功好就算了,这也太过分了。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听秋的表qíng,一脸无奈加心疼。

  “筠衡,别喝了。”宇文淇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夺过柳筠衡的碗,将他没饮尽的办完酒一气饮尽。

  他知道青门饮那几个根本不敢对柳筠衡多加gān涉,自己看着,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程风看着依旧清醒却一言不发的柳筠衡,打了个手势让微烟她们现行离开。

  “我在隔壁,若需要,你唤我。”他说罢,也走了。

  “你不是要喝么,我陪你好了。”宇文淇说着,又开了一坛酒。满满的斟了两碗,放了一碗到他面前。

  柳筠衡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依旧是碗起碗空。可是宇文淇受不了了,他抱住柳筠衡,低声唤道:“衡儿我头晕。”

  “酒量不好还逞qiáng?谁教你的?”柳筠衡揉了揉他的头,怒道。他是当水喝的,所以程风才喝不过他。

  宇文淇没有说话,这下这酒晕的,他难受。

  柳筠衡看了看这屋里,抱着他起身。转到屏风之后,直接把他往chuáng上一扔。自己坐在chuáng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幸而他是把人往被子里丢,宇文淇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侧身往里。还未入睡,听得柳筠衡起身往外走去。他竟也不敢多言一二。

  柳筠衡到程风屋里时,程风看着他,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柳筠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只是看着他的面色,并不算太好。

  “最近,灞桥那边好像很多人来往。而且都是熟人。”柳筠衡看着程风,默默的说了句。今天来时,远远的看了一下。

  程风笑了笑,对他道:“那是qíng尽桥,自然会有很多人在那人来人往。至于熟人么,我倒是那日在那附近碰到一个。”

  “是么,看来,我又犯浑了。”柳筠衡不必他说就知道他说的是谁。我留你一命,你为何偏要自寻死路?

  程风笑了,这人太聪明了,只是又太善良了。“公子打算见他么?好像,还是会碰到他。”

  “没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原本就计划带子淇过去看看灞桥垂柳,总不能失约于他。”柳筠衡摆了摆手,他笑,“就怕人多了,见了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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