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齐云星他不配脏了他的手。
他一把摁住齐云星的脑袋,在齐云星脱口骂出声之前,将他摁在停放尸体的木板上。
咚的一声响。
齐云星左侧脸被摁在爬满蛆虫流满尸液的木板上,他能感受到尸液缓缓流动,也能感受到自己压死了几只蛆虫。
若是祁丹椹再用力一点,他怕是都得喝尸液了。
那尸体因高度腐烂,眼珠流了出来,挂在额侧,正好与齐云星三目相对。
尸体那血红的暴突的腐烂的眼珠狠狠瞪着他。
吓得齐云星不住的后退,却被祁丹椹摁住无法动弹。
他嘴里嘟嘟囔囔骂道:“祁丹椹,你他娘……的松手……”
他自小练习骑射学习武艺强健体魄,怎会被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摁住动弹不得?
只因此刻他被熏得都站不起身,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若放到正常情况下,他一个可以打一百个祁丹椹。
旁边想要过来阻拦的官吏,被飞羽抽剑拦住了,官吏只能骂道:“祁丹椹,你干什么?安昌侯好歹是一品王侯,他的嫡子岂容你作贱?”
祁丹椹视若无睹,俯身,言语里充满嘲讽:“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爹啊,或者去衙门告本官无故殴打你,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安昌侯府的嫡子是怎样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让人知道安昌侯府的家风是怎样的,连十数年没漱口的老狗,嘴巴都比你干净,至少老狗不会骂人。记得,下回见到本官,嘴巴放干净点。”
说完,他松开齐云星。
齐云星半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半张脸糊满尸液。
被松开后,他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扑腾挣扎,快速跑到义庄门外干呕,呕得撕心裂肺,仿佛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
此刻,他心里对祁丹椹多少有点畏惧。
这人是疯子。
且祁丹椹说得对,他不能去衙门告他,也不敢让他父亲知道。
若是让他父亲知道他枉顾家风,如同市井泼妇一般,定会责罚他。
他也不敢去报官,毕竟辱骂朝廷命官确实不对,更何况他辱骂的是对方父母。
他不甘示弱,哽着脖子道:“不告诉父亲,本公子也会报今日之仇。”
祁丹椹侧身对着齐云星,从齐云星的角度,他只看到祁丹椹削薄的肩背,被一根素淡的玉簪绾紧及腰长发,以及半张毫无血色清秀温和的脸。
无论怎么看,对方都应该是极其无害温润的人,但他刻薄寒冷的话冻得齐云星一个哆嗦。
他道:“我等着。”
“祁少卿真是好威风。”
义庄的宽厚木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一队亲王侍卫涌进义庄里,门外有身着铠甲的侍卫将义庄包围起来。
宣环身着玄紫色缎衣,外罩着一层金色铠甲,昂首阔步走进来,鹰隼般目光盯着祁丹椹,身上那股嗜杀之气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齐云星见平王带了铁甲银刀的侍卫来,不由得有了底气。
他快速跑到平王面前,道:“殿下,他们越权翻看每一具尸体,想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义庄内本来气味难闻。
宣环闻惯了血腥味,倒也适应。
只是齐云星一靠近,一股浓重的尸臭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不怒自威看向齐云星。
齐云星知道自己像个行走的腐烂尸体,在宣环不怒自威的威慑下,他默默退了出去。
出门之前,他得意看了祁丹椹一眼,像是在说你完了。
祁丹椹见宣环带了这么多人,毫不畏惧,从容不迫的行礼:“参见平王殿下,多日不见,平王殿下风采依旧。”
宣环冷眼瞥向祁丹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满眼嘲讽的瞪着祁丹椹:“祁少卿跟了新主子,官职降了,脾气倒是涨了,如今倒是敢对侯门之子动手,着实令本王刮目相看。”
不知为何,看到宣环阴阳怪气的嘲讽嘴脸,祁丹椹想到了宣瑛。
两人都爱这般阴阳怪气嘲讽人。
只是差别未免太大。
宣瑛琥珀色丹凤眼清亮明透,嘲讽看着人时,仿佛洞悉世事的神尊般,对普罗大众无半丝怜悯,那是一种带着智慧、洞悉的眸子看你。
他眼神里的不喜、不耐、不屑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真实的、真性情的嘲讽。
因为你知道,他聪明无双、明艳俊美、出身优渥、掌控权势……
无论在哪个维度,他的嘲讽都是实至如归的,来源于自身强悍的实力。
更何况,他从不对一般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只对能被他看成对手的人或他看不起的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是嘲讽,是威慑,也是迷惑对方的权术之一。
但宣环不一样。
他的嘲讽是没来由的。
就算他蠢钝如猪,他也能对比他聪明的人露出那种嘲讽的眼神。
就算他资质中庸、相貌平平,他也能说那些聪明、俊美的人一无是处。
他的嘲讽不是高能力者对于低能力者的不屑,更不是对对手的迷惑。
他的嘲讽单纯来自于他自身修养不足,来自于他无礼的空虚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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