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认为因为没有贵族田产而不得不靠做工匠谋生。但即使在早期,某些弗吉
尼亚的想要成为绅士的人由于担心显得过分精通一行而不去下功夫,那也为
时不长;绅士式的无能是与美利坚人的气质截然对立的。在美洲,精通各行
业务(也许学究或垄断者的业务除外),是受欢迎的。
美国人对那种深奥孤僻和“纯粹”的聪明人是缺乏热情的。对于古怪和
神圣的东西、对于能使任何人凌驾于大众之上的思想力量的一种有益的敬畏
心理,激发了美国人的“神授平均”的信念。没有美洲的机遇,这种信念是
无法生成的。克莱维科尔 1782 年评论到美洲去的移民情况时说:“他未像
在欧洲那样发现一个到处拥挤不堪、人口过多的社会;他未感觉到无休止的
党派冲突、创业的困难以及使许多人身败名裂的竞争。在美洲,人人都有活
动地方。他具有任何特殊才能或干劲吗?他以此去谋主计,并能获得成功。”
第七编 有学问者丧失其垄断
“这是一个摆脱了人类三大祸患——教
士,律师和医生——的地方……这里的
人民太穷,无法供养这些有学问的绅
士。”
威廉·伯德
31.职业的流动性
我们已经看到,美国的殖民地时代与其说是造就天才的时代,毋宁说是
一个解放的时代。它的遗产并非伟大的个人思想家,而是经过更新的社会思
想。旧的范畴被扬弃,新局面显示出了旧知识的未曾料到的用处。
殖民地时代的美洲并非发生此种突破旧模式情况的最早的时间与地点。
欧洲的新教改革运动已经反对教士与俗人之间以及天堂钥匙的掌握者与谋求
进入天堂的芸芸众生之间的差别。但是,宗教改革者们所能取得的成就受制
于其宗教制度的继承性。例如在英国,对英国高等文化施加如此普遍影响的
古老的牛津与剑桥大学,便是中世纪统一教会的遗物,当时教士是一种不同
于几人的种类。那些显赫的大学仅通过坚持,就使许多古老的差别、特别是
神圣学问的守护者和整个社会间的差别长久保存下来。美洲殖民地摆脱了所
有这一切,因而在容许生活与思想的新的变动方面比较开放。所有信徒皆为
教士的制度在美利坚人的日常生活方式中获得了更充分的表现。
到十八世纪,欧洲的思想活动范围已凝滞于职业范畴,凝滞于不同的行
会、城市公司和雇主协会等私人领域,而职业则把各个思想领域分隔开来。
每个职业学问领域都竖有法律与习俗的权威相应设立的“严禁入内”的牌于。
在较新的美洲文化领域中却几乎没有此类牌于;由于完全没有有组织的垄断
者,旧的垄断集团也就不可能持久存在。美洲破除了种种差别;那里的生活
中到处是令人惊异的事物,未曾探索的荒野。难以预见的问题,其任务无法
精细地划分以进行法律上的分类。任何偏爱其平静生活节奏的人,希望在没
有业余人士、闯入者与流浪汉的竞争下从事其特许行业的人,或者不愿从事
未经合法批准的工作的人,还是在英国的境遇较好。
至少四个关于美洲殖民地的决定性事实促成了这种人类关于自身及其知
识门类的思想的新变动。它们并不是人类预见的产物,而是新大陆环境的产
物。
倒退。当一个人发觉自己被抛回到早先时代的条件时,必然会发现许多
东西,他重新发现了早已遗忘的工具的用法,学着用原始时代的粗糙范畴去
思考它们。早先人类用来杀生的锋利石头同他用来砍割的利石并没有什么不
同,但在较发达的文化中,随着这两种石头成为比较专门的器具,便出现了
“武器,与“工具”的区别。所以,在十八世纪的欧洲,火器主要是作为武
器。但美洲殖民地的边远居民不得不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免受肆行劫掠的
野蛮人侵犯,并且常常以狩猎应付一日三餐,因而对他们来说,武器和工具
的区别再次变得没有什么意义。关于工具是如此,那么关于制度和职业的问
题也同样是如此。在原始条件下,实施不同治疗方式的人——叨念符咒者,
操刀施术者及配制麻药者——之间几无区别。但在十八世纪的英国,所有这
些工作已形成区别,其中每一种都成了一个各别集团的私家领地:理发匠兼
外科医生,内科医师,以及药剂帅。而在美洲,这些差别本来难以保留;治
疗者(有时是一个律师,或是总督或教士)重又从事所有这些不同的工作。
意外情况要求多方多艺。在日常生活已由居于当地的数代人耗磨出一套
常年的习惯的地方,人们只须按其先辈以前所曾面临的事务去准备一切。但
在新大陆则非如此。此处出现意外情况已同寻常。人们必须准备随时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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