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的笑僵了：“……我回家了。”说罢胳膊一甩把书包勾到背上，趁着绿灯头也不回就走了，到了街对面，她回首做了个鬼脸，一跳一跳消失在人群里。
Alan叹了口气，在路边站定了，不声不响地等待下一个绿灯。
晚上7：00左右，一楼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周老师？警察叫你去了解情况啊……周老师？”一个女教师探头进去，办公室里的灯是开着的，可是没有人在里面，“不在吗？”
“哦，田老师啊，找我什么事？”正当女教师回头要走的时候，周老师从走廊上过来了：“我刚刚出去了一下。怎么？什么事？”
“哦，警察又来了，说要叫你去了解情况，现在正在校长室呢。”田老师看见他来松了口气，“催得很急，快去吧。”说罢顺手关了办公室的门。
“对了，那尸体是不是很可怕啊？”田老师接着问。
“恩！太恐怖了，我都不敢想象到底是不是人做的……”周老师说起来都有后怕之色，“那时侯啊我……”
两个人向走廊深处走去，谈话声越来越小。
在被关上的办公室门后——灯还开着。一尊半身石膏雕像放在周老师的办公桌上，闪着苍白的光。
“怎么还不来？”校长来回走着，不住往校长室外张望。
几个警察坐在沙发上看着校长。校长看着几位，点头干笑了两声：“呵呵，很快了，很快了！”
“校长先生，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我想是不是我们自己去找比较快？我们公务很重，你这样浪费了我们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得过去吗？”一个警察有些不耐烦，起身就走出门去。
“啊，啊警察先生，那个……”校长挽留不住，只得跟上去。
一行人下到教师办公室那一层，脚步声没有规则地回响在走廊上，杂乱无章。警察边走边左右看着。
“是哪一间办公室？”
“是……”校长跟在后头，刚开口就噎着了。
走廊前方倒着一个人。几个警察条件反射般地冲上去，扶起一看，竟是刚刚派去叫周老师的田老师——校长也跑上来：“啊，田老师？！田老师你怎么了？啊？？”
“昏过去了，掐人中！”一个警察当机立断掐起人中来。
经过好半天折腾，田老师才缓回气来，睁开眼打量周围的人。
“田老师啊你终于醒了！——哎，周老师呢？”校长迫不及待地拉起田老师。
她似乎还很虚弱，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很陌生地环顾四周，一直好久她才反应过来：“校长……警察……”
“啊啊，你好了？哎，周老师呢？？”校长问。
“周老师？”
“是啊，我不是叫你下来找周老师的吗？你去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在搞什么啊？”
“我……我不知道啊，我下楼来，接着到周老师的办公室，可是他不在里面啊！我在这里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所以，所以我想回校长室跟您说的，可是……可是我走到这里……看见……”田老师说到这里，神色慌张起来，战战兢兢地看向一边——走廊的窗子，外面已经是黑黢黢的了，她用颤抖的手指着窗户——
几个警察追问下去：“您看见了什么？”
“是……是那个……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浓烈，“我看见……”她忽然扑上来死死拽着其中一个警察的衣襟，狂乱地叫着，“你们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的！可是我发誓我真的看见了！！我看见了！！！”
另几个警察上来死命将她与那个警察分开，田老师一边反抗一边叫：“我看见了！！他就在窗外啊啊啊啊！！——啊！！！”她痛哭流涕，疯狂得忘乎所以，警察又花了很长时间才迫使她平静下来。
“请你详细地向警方说明，你看见了什么？”办公室内，警察掏出本子开始记录。
披头散发的田老师喝了杯水，这才拿着水杯开始一边哭泣一边叙述她所看到的事情：
“我那时侯正要从办公室回来的……然后，我一个人走在走廊上面……那时我忽然听见窗户外面有动静，我就……我就往外看……”她水杯一晃，咣铛落到地上，剩余的水撒了一地，她的脸又惨白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时，看到了那幕场景，“我看见——也许是——也许是周老师，从窗外走过……”
“也许是？你能解释一下这句话吗？”记录的警察打断她。
“因为我觉得是他——可是我不敢确定……你们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的……”她重复着，冷汗不住流下。
“为什么不敢确定？”
“他的衣服和周老师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难道你没有看清他的脸吗？”
“脸？不……他……他没有……”
“什么？”
“他没有脸！！他甚至连肩膀上部都没有！！！”说完这话，田老师将头埋到手臂里嗷嚎大哭，似乎得到了某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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