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校长在一边擦着冷汗：“田老师啊，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不是胡说！！”她抬起头，恶狠狠地叫道，“我真的看见了！他不知是被什么大野兽咬了，肩膀向上的部分——锁骨，脖子，头！都没有了！血淋淋的——可是他还在走！还在走啊！！”她的脸都绿了，浑身抖个不停。
“能不能请你到我们那里——恩，接受一下检查？”一个警察探试性地问。
“我没有说谎！！我现在很清醒——清醒得很！我看见他从美术室那里过来的，我看见了——那些血撒了一地，从美术室那里一直拖到了这里！！”
那些警察又相互看了一下，其中一人站起来走到走廊上，透过田老师指的那扇窗子向外看：“队长！！”
“怎么了？”另一个应着。
“真的有血迹！”
“什么？？”
美术室的灯被打开了。
“血迹到这里就不见了，”一个警察指着门。
“进去看看。”队长下了命令，“注意现场的保护——如果是真的……”
美术室里很安静也很干净，警察们很小心地开始检查。校长和田老师站在门外，悬着半颗心看着警察工作。
“把这些画板和雕像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白布可以摘掉！”
很快，白布被去掉了大半。一个警察随手抽下了一块——下面是雪白的石膏雕像。他又移动到另一边，抽下白布。
惊骇！去掉了白布的遮掩，雕像台上赫然是一块人的肩上部分——锁骨，脖子，头……正是周老师本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眼珠已经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了，翻着白眼……血顺着雕像台流下，鲜艳的红色和单纯的白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啊！！”Alan从噩梦中惊醒。他坐起来，喘着粗气，顺手拿过夜光手表。
九点了。
“呼……”他一抹冷汗，起身下床打开日光灯，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
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思考。他不时喝上一两口水，目光迷茫。
终于他的手模到了电话机。
“九婴……是我。”
“Alan？怎么了你？感冒啦？那么没精打采？？”电话那一端还是那么活泼，“哈哈，该不是刚睡醒吧？”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猜对了。”
“怎么了你，怪怪的。”
“九婴，我做了噩梦……”
“不会吧这也跟我说？你也太……”
“九婴你好好听着，”Alan很认真，“我做的梦和昨晚做的差不多——可是有新内容！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Alan，你想说什么啊？”
“九婴，你要参赛的画呢？”
“啊？我啊？下午刚画好啊。”
“带上，15分钟，不，10分钟后，我在那个十字路口等你。”
“啊？去哪啊Alan？？”
“学校。”
“喂？喂！！——怎么又挂了？”九婴气恼地看着听筒。没辙，她只好放下听筒，匆匆去换衣服。
“又到这里来干吗啊？”九婴抱怨着。
Alan不声不响，拉着她到了学校。
“啊？怎么了这是？”
一大堆警车又聚集在了这个地方，从空隙中可以看出拉了好几道封条。校长和田老师都面色发白地站在外头。
“九婴，我们过去……你就说……”Alan对九婴一阵耳语。
“田老师，发生什么事了？”九婴向他们打招呼。
“啊，是你啊九婴……哦，你是那个Alan？这么晚了你们到学校做什么？”
“啊，我找周老师，这是要参加比赛的画，想找周老师指点一下，明天有时间好改。”
听到这话，校长和田老师都默不做声。
“怎么了？周老师呢？”
校长一擦冷汗：“他……你们的周老师被谋杀了……他被发现死在美术室，肩膀以上被砍下来……像雕像一样放在雕像台上……可是，尸体找不到了……”说着他瞥了一眼Alan——这话明显是在说给Alan听的，言下之意自然是问他是否是灵做的。
Alan什么也没说，九婴反应却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走吧，先回去。”Alan拍拍她，看向校长，“放心，我不会对外面乱说的——她也一样。”
不等校长问清楚，Alan和九婴便走远了。
“其实我梦到的……是我自己看到的——和发生的事完全一模一样……在梦中，我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在Alan的家里，Alan递给九婴一杯咖啡，就很累地用手撑住头，开始用第一人称叙述他的梦境：
我是密伦学院的学生——成绩很差的那种。真的，我对学习毫无兴趣，自从进入这个学校，我从没认真过——不管是听课还是考试。
但是，我唯一期待的就是每年一次的美术比赛。美术是我的最爱，而我将来打算考美院。
高一的时候，终于可以参加美术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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