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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白骨_[英]R.奥斯汀·弗里曼【完结】(120)

  "大概死了有十个小时,"埃杰顿大夫看了一下说, "这实在是一件很让人不解的谋杀案。"

  "的确,"桑代克说,"杰维斯,摸一下那把匕首。 "

  我碰了下刀柄,感觉到刀子和骨头的摩擦。"戳穿了一根肋骨!"我叫道。

  "不错!力量非常大。而且你看他的衣服微微往上扭转,好像刀子刺进去的时候还转了一下。这一点很特别,尤其是和这一刀的用力连在一起。 "

  "这当然很特殊,"埃杰顿大夫说,"不过我觉得这对我们没什么用处,在移尸之前,要先把匕首拔出来吗? "

  "当然要,"桑代克回答道,"否则移动时可能造成新伤痕。不过,等一下,"他由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在把匕首抽出来一两英寸之后,将绳子拉成和刀身平行的一条线,然后让我捏住绳子的两头,再由他将刀子完全抽了出来。刀子抽出之后,衣服上的皱褶就消失了。"注意看,"他说,"这条绳子表示刺杀的方向,而衣服上的破口和伤口不一致.角度相当大,正体现了刀子转动的状况。 "

  "不错,这点很奇怪。"埃杰顿大夫说,"不过,正像我们刚才说的,我怀疑这对我们有什么用处。 "

  "目前,"桑代克冷冷地回应道, "我们只是在搜集证据。 "

  "的确,"对方表示同意道,脸有点红,"也许我们最好把尸体移到卧室去,对伤口做个初步的检查。 "

  我们把尸体抬进了卧室,察看伤口之后,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们用床单将遗体盖上,回到了客厅里。

  "呃,各位,"探长说,"你们已经检查过尸体和伤口了,也量过了地板和家具,还照了相,画了图,可是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这个人在他自己家里遭人杀害。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入口,却在凶案发生的时候由里面闩住了。窗子离地大约有四十英尺高,任何一扇窗子附近都没有排水管道,管子都埋设在墙里,墙上连苍蝇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壁炉架是新的,而所有的烟囱连一只大点的猫都爬不进去。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呢? "

  "可是,"马奇蒙先生说,"事实上他就是进来了,而现在他不在这里,所以他想必已经出去了,因此他一定有办法出得去。再进一步说,也一定能查得出他是怎么出去的。 "

  探长冷笑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整个状况,"桑代克说,"看起来是这样的:死者好像是一个人在家,房间里看不出有第二个人在的痕迹,而且桌子上只有一个半空的酒杯。他当时正坐在那里看书,显然是注意到钟停了--停在十二点差十分。他把书面朝下,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去给钟上发条,而就在他上发条的时候遇害身亡。 "

  "是一个左撇子偷偷走到他后面把他刺死的。"探长加上一句。

  桑代克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这样。"他说,"不过我们现在把门房叫进来吧,听听他要跟我们说什么。"

  要找那个门房并不难,事实上,他当时正从信箱口的缝里往里面窥探呢。

  "你知道昨天晚上有谁到这里来过吗?"门房畏畏缩缩地走进来时,桑代克问道。

  "进出这栋房子的人很多。 " 门房回答道,"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到这一家。我看到柯蒂斯小姐九点左右来过。 "

  "我女儿!"柯蒂斯先生吃了一惊,"我倒不知道这件事。 "

  "她大概是九点半离开的。"门房说。

  "你知道她是为什么事来的吗 ?"探长问道。

  "我可以猜想得到。'柯蒂斯先生答道。

  "那就不要说,"马奇蒙先生插嘴道,"任何问题都不要回答。"

  "你盯得真紧,马奇蒙先生,"探长说,"我们并没有怀疑那位年轻的小姐。比如,我们就没问她是不是左撇子。 "

  他说这话时特意看了柯蒂斯先生一眼,我注意到我们的当事人突然变得脸色死白,而那位探长很快地转开眼光,好像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变化。

  "再把那些意大利人的事说给我们听听,"他对门房说,"他们之中最先来的那个是什么时候来的 ? "

  "大慨是一个星期以前。"门房回答道, "他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好像是个街上拉手风琴卖艺的,他带了封信来给我的房客。那个信封很脏,上面写的是'致:布拉克豪斯大厦,哈特里奇老爷',字写得很难看。那个人把信交给我,要我转给哈特里奇先生,然后就走了。我把信拿过去放在他的信箱里。 "

  "后来呢? "

  "哎,就在第二天,有个老意大利婆娘--架子上放着一笼鸟来看相算命的女人--过来坐在大门外面。不久之后,我把她请走。可是,天哪!她不到十分钟又回来,连鸟带人一起来,我又把她赶走--我不停地赶她,她就不停地回来,最后把我搞得筋疲力尽。 "

  "好像你从那之后就更加警醒了吧?"探长咧嘴笑道,一面还朝门房那扇很显眼的凸肚窗看了一眼。

  "也许是吧,"门房骄傲地回答道,"呃,第二天来的是个卖冰激凌的人--他呀,就是那种没出息的人。守在外面,就像是粘在人行道上了似的,不停地请跑腿的小厮试吃,我要让他走开,他就叫我别妨碍他做生意。做生意,才怪哩!哎,那些男孩子倒都盯上了,一个接一个地用舌头舔杯子底,我简直要气炸了,而且他还这样整了我一整天。然后,再过了一天来的是个玩手风琴的,还带了只肮脏的猴子。他最讨厌了,而且亵读神灵。那个家伙,一直把赞美诗和滑稽的小调混在一起,像《万古磐石》、《比尔贝里快回家》和《圣母悼歌》、《翻墙去采花》夹杂着演奏。只要我去赶他,那只浑蛋的小猴子就会来咬我的腿。然后那个人就会咧开嘴笑着,开始演奏《坐看云飘过》。我告诉你,那可真叫人恶心。"他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探长很欣赏地做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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