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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传_[法]西蒙娜·德·波伏瓦【完结】(14)

  ① 拉莱曼特参加了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的斗争。他和一些朋友帮助阿尔及利亚人越境。他安排萨特在 布鲁塞尔作了一个关于阿尔及利亚战争的重要演说。

  ② 弗斯特雷顿是一位研究萨特哲学的教授。他写了一本关于萨特的书,他和萨特主编一套由伽利玛出版社 出版的“哲学文库”丛书——这套丛书由萨特和梅洛-庞蒂开始搞起。

  揭露了法官所被迫屈从的巨大压力。 萨特所有这些话对这样的听众说来有点像耳边风。只有一些左翼分子提 出了几个中肯的问题,而大部分问题都很愚蠢,对此萨特随意作了应答。在 这次集会上,唯一开心的事情是,阿斯特律克带着摄影机,在地上爬来爬去, 拍摄萨特正在谈话的场面;突然他的裤子掉了下来,露出了屁股。坐在前排 的听众看到了这个不雅的场面,费了好大的劲才保持住他们那种一本正经的 面容。

  散会时,一个妇女一边盯着萨特一边抱怨,“听这样的演讲真不值得穿 这么讲究的衣服。”另一位女士附和道,“一个人在公众面前讲话时应该注 点意;应该衣着得体。”在伊拉兹马斯那间颇为迷人、陈设考究的房子里, 年轻的律师们举办了一个鸡尾酒会。会上,另一位女听众又拾起这一话题, 对萨特进行直接的攻击。她是从工人阶级上升到中产阶级地位的人。大凡如 此高升的工人所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系领带。

  第二天,萨特同阿莱特坐火车回家,她是吃晚饭前一会儿到达的;我同 西尔薇开车回去。

  在巴黎,我们得知奥凡奈被杀。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的悲修结局。在雷 诺工厂出于政治原因随意解雇工人之后,有两名被解雇的工人进行绝食斗 争,一名是突尼斯人萨多克,另一名是葡萄牙人约瑟,法国人克利斯蒂安·利 斯也参加到其中。他们在布洛涅的多姆街一个教堂里找到一个避难之地。2

  月 14 日傍晚,萨特去雷诺汽车公司塞坎岛工厂同工人们谈话。与他同行的还 有女歌唱家科列特·马格尼,几名加塞姆·阿里委员会的成员①和几名新闻记 者,他们是坐运货车秘密到达的。他们散发了传单,抗议对毛主义活动分子、 特别是对那些进行绝食斗争的工人的解雇。他们被守卫人员粗暴地驱逐出 来。萨特在一个记者招待会上评论了这个事件:“我们去雷诺工厂同工人谈 话。因为雷诺工厂是归国家所有,人们是可以在那里自由走动的。但我们不 可能同工人谈话。这说明雷诺工厂够得上法西斯主义了。只要那些守卫人员 发现不会有工人来保护我们时,他们就变得十分凶暴。我们有好几个人挨了 毒打,一位妇女被拖下楼梯。”

  元月底以来,每天都有毛主义活动分子在雷诺公司比昂古尔工厂的埃米 尔·左拉大门前散发雷诺斗争委员会的传单,2 月 25 日,他们号召当晚在夏 隆搞一个反解雇、反失业、反种族歧视的示威活动。其中有一年前被雷诺解 雇的皮埃尔·奥凡奈,现在他为一家洗衣店开送货汽车。工厂门口有八个身 穿制服的守卫人员,他们紧张不安。因为这时工人正开始下班,栅栏门敞开 着。毛主义者和守卫人员先是争吵起来,接着开始了一场混战。一个身穿便 服的人从岗哨处注视着这个场面。当毛主义者刚刚跨入工厂大门几步远的时 候,这人喊道:“从这儿滚开,不然我就开枪了。”奥凡奈离他两米远,正 往后退,这个叫特拉莫尼的人扣了扳机,枪哑了火,他又开了第二枪,打死 了奥凡奈,然后逃进了工厂。

  奥凡奈被害后,工人们举行示威和暴力活动,而厂方则又解雇了一批工 人。萨特去雷诺各工厂的门前进行调查。一个记者问他:“您觉得有必要自 己搞一个调查吗?您不相信官方的正义吗?”“不,完全不相信。”“您对 ① 加赛姆·阿里委员会是一个在布伦市成立的谴责任何反对外来移民的种族歧视或镇压活动的委员会。

  共产党的态度怎么看?“”他们的态度是荒谬的。共产党人对人们说他们① 互相残杀,这证明他们是同谋。我认为,这是一个十分荒谬的论点。倒不如 说,是共产党人在同当局勾结反对毛主义者。”

  2 月 28 日,米歇尔·芒索驾车送萨特和我去参加抗议奥凡奈被害的示威 活动。人流似海。我们没有呆很长时间,因为萨特走路很困难。由于我要参 加“选择”组织②的会议,不可能同他一起参加奥凡奈的葬礼。他同米歇尔·维 恩一起去了。萨特的腿病不允许他走完送葬的全程,但在他看来,这一庞大 的活动蔚为壮观。自从 1968 年 5 月风暴以来。新革命左派还从来没能召集这 样多的人走上巴黎街头。据报纸估计,至少有二十万人,各报都提到了左翼 运动的复兴并强调了这次活动的重大意义。

  萨特不赞同对诺格雷特的绑架行动,此人在雷诺公司主管解雇事务,新 人民抵抗运动(N.R.P.)在奥凡奈被害数天后作为报复绑架了他。萨特感到 十分不安,如果有人问到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到底说什么好呢?绑架者们也 心神不定。他们很快就释放了诺格雷特,没有附加任何要求。

  新人民抵抗运动曾是“无产阶级左派”的战斗力量。继“无产阶级左派” 之后,它转入地下,仍在继续活动。在绑架诺格雷特后,它处在必须作出抉 择的重要关头:要么就坚决投入恐怖活动,要么就解散。它讨厌恐怖主义而 选择了第二条道路。过了不久,它的这种决定导致“红色援助”的解散:该 组织实际上是在毛主义者的控制之下,一旦后者决定解散自己,他们对它也 就完全失去了兴趣①。

  在这一期间,萨特为米歇尔·芒索的《法国的毛主义者》一书写了一篇 序,这本书包括她同毛主义者的一些领导人的谈话。在这篇序中,萨特解释 了他怎样看待毛主义者,他同他们取得一致的缘由。他说:“毛主义者的自 发主义意味着革命的思想源于人民,只有人民通过实际行动使之体现并使之 充分发展。现在在法国,人民尚不存在,但不论在何处,只要群众走向实践, 他们就已经是人民。??”他特别强调毛主义者关于道德尺度的看法。“革 命暴力直接具有道德意义,因为工人成了他们自己历史的主体。”他说,按 照毛主义者的看法,群众希望得到的是自由,这使他们的行动变成自由的节 日,例如,违法监禁雇主。工人试图建立一个道德的社会,也就是说在这个 社会中,异化中解脱出来的人能够使自己存在于他同集体的真实关系中。

  暴力、自发性、道德,这是毛主义者革命活动的三个直接特征。他们的 斗争,象征性和偶然性越来越少,现实性越来越多。“毛主义者以其反强权 的行动显示出他们是唯一革命的力量,他们有能力适应高度组织的资本主义 时代阶级斗争的新形式。”

  这一时期,萨特虽然摈弃古典知识分子的作用,但在人们要求他在宣言 声明中签字的时候,他并不拒绝。3 月初,他和富柯、克拉维尔、克洛德·莫 里亚克和德雷兹发出了一个支持刚果的呼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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