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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三百年:真宗赵恒_金纲【完结】(148)

  人告诉他:“石榴花也。”

  他更惊讶:“这个地方有石榴啊?”

  史称他“锐进专一如此”,一门心思想着能做一番大事业。

  但我是没有看出这个故实与“九尾狐”有何瓜葛关联。

  我也试图从野史记录上去搜寻他的“劣迹”,但发现的一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梦溪笔谈》《墨客挥犀》记录了他同一件事,说他博学书史,对礼制文献尤其熟悉。他在做太常卿职官时,有一次行仗的导驾走在了皇帝出行的黄土铺街的御道上,被有司制止。没有想到陈彭年很严肃地说:“自有典故。”我这走法是有典故有根据的。

  有司一见,想想他的渊博,估计是有典故,于是不敢再问,放过去了。

  这事是否有典有据不论,即使无典无据,此举也无非是大言欺世,强辩搪塞,不肯认错而已,距离“五鬼”“九尾狐”似还有距离。野史中很多皮里阳秋的指责,也不过是些猜测动机的诛心之论,不足为凭。

  考陈彭年一生形迹,应该是三件事得到士林不满。

  第一件事,陈彭年主持贡举制定科场条目。

  这事对推动科举公正自不待言,但也有弊端,就是对士子腾达的“荐举”通道可能造成不良影响。寇准就是主张“荐举”人才重于科场考试的。王旦也有此类认识。他一生举荐人才不少,重要人才尤其不是科举能够得到的。因此,官员任命全赖科场,可能并非万全。事实上也不存在万全。在官员擢用方向上,各类制度都不过是“次优方案”。

  但就像寇准当年与人争执一样,王旦也看不惯陈彭年的这类“文牍主义”。

  有一次,陈彭年将拟定的《科场条目》呈给中书王旦审阅,王旦直接将文案丢在地上说:“翰林先生你做官才几天啊,就想要隔断天下进士吗?”

  陈彭年心高气傲,但对王旦还是敬畏三分,吓得惶恐而退。

  第二件事,陈彭年大力推进“神道设教”运动。

  当时向敏中也在中书,有一次就拿出陈彭年的文案给王旦看,王旦居然闭上眼睛,拿出一张纸将这文案遮住,表示根本就不想看。向敏中请求当朝宰辅看一看,过过目,万一有可取之处呢?

  王旦说:“不必看。无非就是要说兴建符瑞,以图进献罢了。”

  显然,王旦对“神道设教”的来龙去脉看得很清楚,他自己参与,是不得已,已经很羞愧,并成为终生憾事;他人有此行径,必是躁竞图进无疑。于是不看。

  第三件事,陈彭年到真宗那里状告王旦。

  王旦在中书政事堂,做事直接负责,有文件拿来往往批示后就执行。这事在陈彭年和几位同事看来未免大权独揽,且不经请示皇帝就执行,未免独裁得可以。所以,在他参知政事之后,就向王旦提出了这个意见。

  王旦极为自信,只是对他们的批评表示感谢,但坚决不改。

  随后,这几位同僚就在向皇上奏事时,不退。

  等到王旦走后,真宗发现他们不走,就问:“你们有什么事,怎么不跟王旦在一起?”

  几个人就向皇上说了王旦不经皇上预览就批旨奉行的事。

  这事要是遇到秦始皇汉武帝明成祖清世宗,估计王旦危矣,但真宗对当朝宰辅的信任真是无以复加。他听后对这几个告状者说:“王旦在朝廷多年,朕知道他在政府,从无丝毫私欲所求。自从东封以后,朕已经告诉他一些小事可以独自裁定奉行。你们就去恭敬谨慎地奉行好了。”

  现在来看,这几件事都与王旦有关。没有办法,王旦在史上人望太高了,千秋之下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的气场。陈彭年不幸与丁谓走得比较近,又没有得到王旦的尊敬,他还向皇上告状,这就有了“害人”的嫌疑。这些事,又加上他对“神道设教”事过于热心,试图经由这一场“怪力乱神”运动谋求事业宏图,结果就得到了士林的轻鄙。

  甚至几十年后,大宋士庶间居然开始流传一个故实,这个故实由宋英宗时的名流张舜民在他的《画墁录》中首先讲述。作者说,他在太学时,曾看到一个名叫陈逵的人,带着一个孩子来卖书,这个孩子又冷又饿,几乎难以支撑,而陈逵带来的书也很一般。有人说:这个陈逵就是当年参知政事陈彭年的嫡孙。陈逵的父亲陈彦博做汀州太守时,因为贪渎败露,受了杖刑后,流放海岛,所以他的后代就这样落魄了。当时张舜民很年轻,不知道陈彭年的为人,后来见到一个名叫刘贡父的人,知道了陈彭年乃是“所谓‘九尾狐’者”,并认为这是陈氏作恶的报应,所谓“乃知天之报也不差”。据说后来陈逵更加贫困,就跟他的兄弟一起挖掘了祖父陈彭年的坟墓,取出随葬的金带,分了钱财,用以“抵罪”。

  讲述这个故实的人将陈彭年褒贬得一钱不值。但陈彭年究竟“恶”在哪里,实在看不出更多线索。就“春秋笔法”这个历史场域而言,将陈彭年列入“五鬼”,且赋予一个“九尾狐”的差评,可能有点冤。

  刘承珪修订“秤法”

  “五鬼”之一刘承规(本名刘承珪),江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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