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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与权势:谁掌管美国_[美]大卫·哈伯斯塔姆【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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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的代价:《洛杉矶时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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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越好,代价越高

  如果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地方巴里戈德华特确实拥有真正的感染力的话,那这个地方就是南加州,尤其在钱德勒家族的部分成员中间。不过,奥蒂斯钱德勒喜欢纳尔逊洛克菲勒,这和他母亲一样。诺曼钱德勒和洛克菲勒在一起时比同戈德华特在一起更舒坦(对戈德华特,他又不像对一些使他不安的支持者们那样厌烦)。所以由奥蒂斯提议,经诺曼同意,《时报》决定支持洛克菲勒。这是重要的决定,总统候选人的决定系于加州走哪一条道路,党分裂为自由中立派和右翼。对《时报》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它正在千方百计逐步摆脱旧的章法,现在却表现出强烈的亲戈德华特的倾向。奥蒂斯钱德勒在预选中写了一篇支持洛克菲勒的社论,父亲和儿子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分歧。诺曼钱德勒读了社论的稿子,坚持要奥蒂斯加进共和党传统的忠诚誓言,即谁赢得了初选,《时报》就支持谁。这篇社论将诺曼钱德勒搅得十分不安,过去儿子从未看见父亲这副模样,很清楚,陷在报纸和家族之间不是好受的事情。

  “我们必须写进去,”他说,“我们是共和党,我们一直就是这样做的。”

  “不,现在不了。”奥蒂斯钱德勒说。

  “要的,现在也要,我们从来就是这样。”诺曼说。

  “那么就让我们来改一改,”奥蒂斯说,“我们不能支持戈德华特,我们不能走那条路。”

  “如果你不写进去,我怎么向加利福尼亚俱乐部的朋友们交代。人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家共和党的报纸,这是我们的历史。我向他们说什么?”诺曼钱德勒说。

  这已接近于命令他的儿子了。奥蒂斯觉察到无法推动他父亲再进一步了,这里是坚石,是深植于血液和报纸历史中的东西,他勉强加进了一点小小的誓言:是的,《时报》将支持党的选择,这对奥蒂斯是重要的一课。他还没有进入钱德勒董事会,家族成员信任控制股份的公司,他在加利福尼亚俱乐部花的时间不多,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和煎烤,诺曼进行了多么艰苦的工作防止家族和公司的反叛。这些压力没有真正压在奥蒂斯钱德勒身上,压力没有落在他身上的部分原因是他父亲每天都在用他的身体,用他在社团内的广泛的影响和善意做他的挡箭牌,即使他自己与儿子意见不和也是如此。每当诺曼的朋友向他抱怨,而抱怨又是经常的事,他总是干脆回答,奥蒂斯是对的,而各种批评是不对的,《时报》仍与过去一样,仍是共和党的报纸。在他的思想中,这样做可以使他本人在儿子的作为与他对他的父亲的义务之间保持平衡,在现在与过去之间保持平衡。如果人们进一步加压,他们常常这样做,那他就会显示出一点棱角,仅仅一点点:“奥蒂斯是当代的人。他生活在和你们不同的世界里,他必须和时代一起变化。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和奥蒂斯争论,而是出去打打高尔夫球。”

  奥蒂斯是过后才了解到他的父亲在多大程度上保护了他,但是1964年他对此了解甚微,充斥他内心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正直的情感。他的让步十分勉强,《时报》宣布它将支持共和党提名人。他的母亲对此并不特别高兴,她不喜欢戈德华特和他的那个圈子,她相信如果《时报》给洛克菲勒更多的支持,稍稍加紧推动一下,他可能赢得初选,并获得提名。当戈德华特赢得初选时,她不高兴,她将他获胜的部分原因归咎于报纸。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在狂热和愤怒的阵阵发作中通过了戈德华特的提名,这在很大程度上像是冲着新闻界来的,她感到这是一种凶兆因而变得更加不悦。

  巴芙钱德勒对大会的憎恶,并非仅仅因为洛克菲勒,她将此事看做是野蛮人的胜利,这些人是她一生厌恶,并与之斗争的人。加利福尼亚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正确。孤立主义者和所有的人不仅朝着纳尔逊洛克菲勒,而且朝着她和她的儿子喧叫。当时的社论版编辑吉姆巴西特在大会那天到诺曼钱德勒旅馆房间,送来一篇温和的、在形式上对大会选择表示赞同的社论时,只有诺曼和奥蒂斯钱德勒同意了,而她则怒气冲冲。部分原因是她仍然对初选中《时报》的那篇社论恼怒。此时,她对巴西特说这篇社论过于软弱。“吉姆,这篇东西完全不行。你必须指出那些人的表演多么粗俗,那些人多么危险。我们不能接受这类事情,完全不能。”她不断地争辩,慢慢诺曼和奥蒂斯改变了主意,巴西特觉察出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高兴,所以他下楼后写了一篇更加强硬的社论,攻击对戈德华特的选举。对此诺曼和奥蒂斯十分冷淡;可能他们同样对戈德华特怀着疑虑,但是他们已经使报纸对大会的选择承担了义务,他们和他连在一起了。巴芙对第二篇社论十分高兴,诺曼和奥蒂斯也同意了。这样,巴西特立刻打电话给洛杉矶,告诉他们拒绝头一篇社论。回到洛杉矶的尼克威廉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打电话给巴西特说:“你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他们会仇视这篇社论的。”巴西特笑了,说他知道,他明白他在做什么,不过他是——威廉斯可以感到他在电话那边的笑意——奉命行事。不久《时报》的业务经理,一位对报纸一些微妙或者明朗的方针都十分有力量的人物,罗伯特纳尔逊(Robert Nelson)读了这篇社论。纳尔逊是一股十分保守的势力,对社论中自由主义的味道非常吃惊。他在威廉斯面前炸开了,“你不能登这东西,该死的,你不能登。这东西反对我们的全部朋友。该死的,不要登。”尼克威廉斯对鲍勃纳尔逊的若干胜利都来之不易,必须珍惜。眼前的局面没有引起他的不快。他像不知情似的对纳尔逊说,是的,这是一篇强烈的,不同一般的社论,但是它是从最高层来的。纳尔逊,给旧金山的诺曼钱德勒打个电话好不好?之后,威廉斯给巴西特回了个电话,这时他笑了,说,“你这个杂种,你知不知道你都给我干了些什么?我是说,业务那一边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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