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北宋书籍刊刻与古文运动_苏勇强【完结】(71)

  国子学在北宋仁宗庆历时,生员已增至200人,出现了学舍不能容纳的情况。河南大学教授赵国权因此评价说:“宋代国子学入学资格不像唐代那样品极严格和高贵(38),且其主要作用在于取解充贡,成了科举的附庸。”(39)尽管条件不断放宽,由于国子学只以京朝七品官以上子孙充斥(《宋史》卷157《选举志》),所以其影响在宋代远不如太学。那么,在宋仁宗庆历年间,太学又有多少生员呢?

  按谏官滕甫、刘庠的说法,“庆历中,太学生内舍生二百员,并官给日食”(40)。《宋会要辑稿·崇儒一》亦载,皇祐三年七月,“诏太学比岁增以房宇,赐之土田,许置内舍生二百名”。仁宗皇祐四年(1052),召胡瑗“管勾太学”(41),由是“其徒甚众,太学至不能容,取旁官舍(锡庆院西廊庑)处之”。不久,又以马军都虞侯公宇为太学之舍,学生增至300人(《长编》卷184)。至宋神宗熙宁四年,王安石整顿太学,创立三舍法,将锡庆院和和朝集院一并扩充为学舍。学生人数规定为:上舍生100人,内舍生200人,外舍生700人,共计1 000人。熙宁四年十月十七日,中书门下言:

  近制,增广太学,益置生员,除主判官外,直讲以十员为额,每二员共讲一经,委中书选差或主判官奏举,以三年为任。……其生员分三等:以初入学生员为外舍,不限员。自外舍升内舍,内舍升上舍,上舍以百员,内舍以二百员为限。其生员各治一经,从所讲之官讲授。……(《宋会要辑稿·崇儒一》)

  对此,《长编》(卷228)也记载:“熙宁四年十一月诏每岁加赐国子监钱四千缗,以增置学官、生员用度不足故也。”按这个计算方法,王洙所言仁宗年间“游士寄应”所导致广文、太学、律学三馆学生增至千余人,实不为过。由于学生人数过多,用度不够,太学不得不靠其他渠道贴用。《宋史·选举三》(卷157)记载:“元丰二年,颁《学令》:太学置八十斋,斋各五楹,容三十人。……岁赐缗钱至二万五千,又取郡县田租、屋课、息钱之类,增为学费。”

  在熙宁四年的十月二十八日,神宗皇帝诏殿中丞宋靖国、赞善大夫吕嘉问相度锡庆院,建太学。原因是御史邓绾曾上言说:“国子监粗容春秋释奠,斋庖之室,不足以容诸生。至于太学即未尝营建,止是假锡庆院西北隅廊屋数十间,逼窄湫隘,又官司未尝葺治。今大新学制,学者闻风坌然毕集,恐不足以容,乞特赐锡庆院为太学。”(《宋会要辑稿·崇儒一》)如此来看,熙宁时太学人数的扩增,确实导致了学校学舍等硬件设施赶不上形势的需要。《长编》(卷253)记载,熙宁七年五月,国子监又言:“太学生员多而斋舍少,乞尽充学舍。”诏从之。于是,元丰二年(1079)十二月,太学增学舍至80斋,每斋5间,可容30人,计2 400人,其中上舍生100人,内舍生300人,外舍生2 000人。太学规模进一步扩大。(42)又据《宋史·选举志一》载:“元祐八年,中书请御试复用祖宗法,试诗赋、论、策三题。且言:‘士子多已改习诗赋,太学生员总二千一百余人,而不兼诗赋者才八十二人。’”我们也知道,太学生的人数变化与北宋中期的科举改革有莫大关系。神宗时期,王安石主张废诗赋,以经术取士。为此,王安石在太学实行三舍法,层层选拔生员,又以自己的《三经新义》作为科举考试的专用教材和标准答案,导致太学生人数第一次扩充。这种情形发展到宋徽宗时期,太学生人数更是增长迅猛。崇宁五年(1106),北宋全国从县、州至太学全面实行三舍法,每年考选县学上舍生升入州学外舍,州学上舍生每年秋季贡入辟雍。(43)蔡京将三舍法推行于地方官学,规定州学学生每三年选送一次进入辟雍学习,定额是3 000人,是为太学外舍生。加上当时太学内舍生有600人,上舍生有200人,当时太学生人数共有3 800人。(44)关于太学生人数变化,又有证据说:

  国初,凡事草创,学校教养未甚加意。皇祐三年七月壬子,诏太学生旧制二百人,如不足止百人为限。其简如此。元丰二年十二月乙巳,神宗始命毕仲衍、蔡京、范镗、张璪详定,于太学创八十斋,三十人为额,通计二千四百人,内上舍生百人,内舍生三百人,外舍生二千人。崇宁元年,徽宗创立辟雍,增生徒共三千八百人。内上舍生二百人,内舍生六百人,教养于太学,外舍生三千人,教养于辟雍。(《燕翼诒谋录》卷5)

  崇宁五年科举礼部试之后,学校三舍法的“育才取士”取代了“科举取士”。从崇宁五年到宣和二年,没有科举,所录取的五榜进士,皆是由太学上舍考取。其结果导致人们对太学趋之若鹜,太学生员激增。为了求得入学和升舍,“于是轻薄书生,矫言饰行,造作虚誉,奔走公卿之门如市矣”(《东轩笔录》卷6)。与太学相比,国子学自北宋中期就日趋衰落下去,其地位渐为太学所取代。从王安石改革伊始,清要近贵之子弟亦于太学听读。据宋魏泰《东轩笔录》(卷6)记载:“王荆公在中书,作新经义以授学者,故太学生几及三千人。”崇宁三年,国子学更是停止了招生。

  太学生员增速如此,可想而知,遍及全国诸道、诸军那些基数庞大且难以统计的郡县乡学、民间书院,会有怎样的学生人数。张围东总结说:“以宋真宗咸平元年(998)的贡举为例,当时参加省试的举人将近二万,若以每进士一百人,只解二十人;《九经》以下诸科共及一百人,只解二十人赴阙的比例计算,前一年全国参加发解试的士人就达十万之多。中唐时,每年赴省试的举人约三千人,若以三人取一人赴解计,全国每年参加发解试的士人也不过近万人,只及北宋前期应试人数的十分之一。到北宋中后期,科举进入黄金时代,不论地近京畿的州县,或川广等僻远地区,到处都是读书应举之人。”(45)嘉祐二年,欧阳修在知贡举时,曾对皇帝说:“臣伏见国家自兴建学校以来,天下学者日盛,务通经术,多作古文,其辞艺可称、履行修饬者不可胜数。然累次科场,人数倍多于往岁,事既太盛,弊亦随生。”(46)由于全国各地学生人数众多,且又都按各地人口比例实行固定的解额制。北宋朝臣为各地参考的“解额”分配问题产生的争议曾多次发生,司马光与欧阳修就曾为南、北方考生的份额之事有过争议。司马光是北方人,主张“分路取人”。而当时南方人才众多,因受到解额限制,南方各地颇有怨言,因此欧阳修代表南方要求取消“解额”限制,主张“凭才取人”。争议的结果,北宋省试中仍未实行分区定额制度,而各地固定“解额”制也未取消。(47)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