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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170)

  途中,我们突然遭到猛烈的迫击炮火打击,我和我的一名排长身负重伤。一名军官阵亡,其他人带着轻伤逃离。我的传令兵和另一名军官将我送回指挥部,随后又把我送至达尔根(Dargen)的急救站。[25]

  第1和第58步兵师的残部拼死抵抗,竭力坚守着菲施豪森镇的东部,4月16日,毁灭性炮火和轰炸将这个镇子夷为平地。第5装甲师反坦克营里的最后几辆“追猎者”坦克歼击车与守军们并肩奋战,不是被摧毁就是被遗弃;车组人员步行进入派瑟半岛。第1步兵师的残部向西退去,在洛赫施泰特(Lochstädt)周围实施重组。当天结束时,菲施豪森镇落入苏军手中,派瑟半岛已被切断。

  苏军开始了消灭派瑟包围圈的战斗。半岛上的守军似乎毫无指挥和协同,这里的抵抗完全是靠那些足智多谋的下级军官将手中可用的部队组织起来后加以实施。第5装甲师师长赫尔佐格上校与第26军军长马茨基将军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太好,4月16日,马茨基命令赫尔佐格发起一场反击恢复菲施豪森的态势,这位装甲师师长对此根本没加理会。他这个师的残部几乎已弹尽粮绝,当天下午,他从师部给部下们发出最后一份电文:“本师被切断在派瑟。已无法指望交通得到恢复。祝一切顺利!赫尔佐格。”[26]

  这封电报的意思似乎是批准师里的残部自行逃生。马茨基将军试图取消赫尔佐格这道指令,并下令无论弹药情况如何都要对菲施豪森发起进攻。可是,这道命令用了6个小时才传达给已踏上后撤道路的部队。马茨基的军部已听到传言:第5装甲师的人员分成小股单位,未经批准便从海路逃离,赫尔佐格的最后一道命令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叛逆和怯懦的指控被胡乱抛出。第28猎兵师奉命接手派瑟半岛的防务,马茨基下令搜寻赫尔佐格和他参谋长的下落。第26军军部徒劳地试图组织部队发起毫无意义的进攻时,赫尔佐格已派他的情报官蒂尔泽上尉赶至冯·绍肯将军的司令部,向他汇报第5装甲师的行动:“冯·绍肯将军想知道第5装甲师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向他作了详细汇报后,他说道,‘再有谁对第5装甲师说三道四,那就先过我这一关!请把我这句话转告给其他人。’” [27]

  夜间,一些小船将尽可能多的士兵们送过派瑟与皮劳之间的海湾。第116装甲炮兵团残存的炮手们撤至海岸边,他们发现,这里只有一艘小船:

  天色越来越黑,我们聚在一起。鲍曼少校要对我们讲话。“各位,要是你们都同意的话,我就搭乘这艘摩托艇,趁着夜色的掩护从派瑟赶至皮劳,找到那里的海军指挥官,要求他把可用的登陆艇都派来,带上这里的人离开派瑟。”

  众人很难对此达成一致意见,一些可以理解的难听话被大声说了出来:鲍曼少校是不是想以这种不诚实的方式逃离这个烂摊子。但那些了解鲍曼的人,知道这位出色的军官绝对可靠。我们成功说服了其他战友。鲍曼少校与我们逐一握手,并郑重承诺,如果搞不到船只,他就乘坐摩托艇回来,跟我们一同走进战俘营。我已步行了48个小时,疲惫不堪,于是躺在大炮旁的沙坑里,希望自己能在必要的时候醒来。

  午夜时刻,我醒了过来,船只已到达,我们要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集合起来,分成小股赶往登船点。我和另一名战友(我记得他是埃米尔·马伯格)决定将剩下的炮弹打完,以此来掩盖我们撤离时必然会发出的动静。炮弹射完后,我们拆下撞针和炮闩,把它们带上船,以便抛入水里。我们收拾好东西,成为了最后离开那些大炮的人。

  我们距离登船点约有1 200米。登船工作进行得很快。勇敢的水兵们带来6艘船,每艘可以容纳200-300名士兵。赶往皮劳的航程需要2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饱受折磨的神经再次受到磨砺,那些“乌鸦”(波利卡波夫双翼飞机的另一个绰号)投下照明弹和炸弹,试图阻挠我们的航程。拂晓时,5艘船到达皮劳,还有一艘消失不见。几天后,我们在沙嘴战斗时,我才获知那艘失踪的船直接驶向了诺伊蒂夫。[28]

  第5装甲师的参谋长冯·科尼普豪森少校撤至派瑟附近的一座小码头,在那里,他顺利地召来一艘小渔船。登船后,冯·科尼普豪森获悉宪兵们正在找他,可能是执行马茨基将军的命令。冯·科尼普豪森没有束手就擒,他设法登上一艘向西而去的挖泥船,最终安全达到哥本哈根。

  4月17日,留在派瑟半岛上的人不得不面对被苏军俘虏的前景:

  派瑟半岛宽阔的松树林是第5装甲师最后的避难地,军官、军士和士兵们聚集在这里,人数无从统计。弗里施瀉湖在我们身后。有消息说,俄国人的反坦克炮击沉了最后三艘从卡姆斯蒂高码头(Kamstigall)驶向皮劳的船只。这些船只曾是许多人最后的逃生机会,但它们似乎已不太可能返回岸边。我们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不过,还是有人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可是,这里找不到木板、汽车轮胎或空油桶,没有这些东西的帮助根本无法游过瀉湖。尽管如此,我们团里的一名年轻少尉还是试了一把,但没能幸免于难——海水依然冰凉刺骨。

  夜幕降临在派瑟的树林中。每个人都心神不宁地等待着俄国人的到来。我们听见苏军重型坦克发出的引擎轰鸣,似乎离我们非常近。现在是该抛弃随身装备的时候了,对我们来说,这些东西已派不上用场。多余的服装、装备和武器都被埋入地下,电台也被捣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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