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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51)

  尽管如此,德国人还是通过所掌握的情报获知,苏军拥有数量可观的预备力量,即将投入对德军防线的进攻中。盖伦早在1944年10月便预计到苏军会冲向维斯瓦河下游,以此孤立东普鲁士,1945年1月5日,他又报告道,等待已久的进攻将于1月中旬打响。俄国人的进攻将分成两股,一股冲向西里西亚,另一股直奔格劳登茨(Graudenz)和托恩。苏军攻势的目标位于纵深处,德军对付这场突击的唯一办法是手上必须拥有强大的预备力量。[27] 前线的性质(主要沿几条大河布设,伫立着几个大小不等的苏军登陆场)使得预测苏军进攻点相对容易些。跨过一条大河发起进攻,哪怕河流已经封冻,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因此,苏军会从登陆场内发起攻击。但德国人并不知道每座登陆场内苏军部队的详细情况,因而只能猜测对方的每股突击会有怎样的强度。

  尽管东线外军情报处描绘的画面极为严峻,但实际上,现实情况更加糟糕。德国人一直低估了苏联的军工生产。1944年,苏联生产出惊人的29 000辆坦克和突击炮。另外,苏联还从美国获得了400 000辆卡车和吉普车,他们的步兵由此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机动性,这是德国人无法与之相比的。这场新攻势的主攻交给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和乌克兰第1方面军执行,他们将穿过波兰,沿华沙—柏林轴线推进,目标是奥得河流域,最终是柏林。这场突击的北翼,由白俄罗斯第2、第3方面军提供掩护,他们将完成对东、西普鲁士的征服。罗科索夫斯基的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接到的命令是,沿东普鲁士的南部边界推进,将其隔断,然后转身向北,沿维斯瓦河赶往波罗的海沿岸;该方面军随后将构成朱可夫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向奥得河下游推进的北部力量。

  苏军的进攻准备工作进行得一丝不苟。燃料和弹药被组织起来,以便为进攻部队提供再补给。1 200列货运列车搭载的物资堆积在前线后方,已做好给各个部队的准确分配。充足的燃料和弹药被分发下去,这使每部作战车辆得到了2.5个基数。为坦克部队提供支援的工兵单位也已被组织起来,车辆维修组跟随在进攻部队身后。损坏的战车将被拖至受损车辆集结区加以维修,以便让这些车辆尽快重返前线。

  参战部队接受的政治教育也很彻底。爱伦堡对德国人的谩骂不断加剧,几乎已达到神圣的程度;与其他各种废纸不同,苏军士兵从来不用登有他文章的报纸卷烟。正如我们见到的那样,爱伦堡越来越偏激的言论往往被认为是内梅尔斯多夫惨案和其他类似事件的幕后推手:

  杀!杀!德意志民族没有好人,都是恶魔!活着的德国佬,已出生的德国佬,都是恶魔!听从斯大林同志的教诲。一劳永逸地将法西斯野兽消灭在它们的老巢里!使用武力,打破德国女人的种族傲慢。把她们作为你们合法的战利品。杀!当你们奋勇向前时,杀,你们是威武的红军战士。[28]

  毫无疑问,肯定有另一些也许更加重要的因素涉及其中,但爱伦堡这些言论(肯定得到了上级部门的批准)在更大程度上燃起了苏军士兵杀戮和强奸的欲望。爱伦堡的大多数文章刊登在《红星报》上,报社的编辑就某些文章跟作者发生了争论,但斯大林迅速介入,他告诉编辑们:“不必修改爱伦堡的文章,他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

  有一句话一次次出现在下发给部队的公告上,是关于正义的问题:“士兵的愤怒在战场上非常可怕。他不仅在寻求战斗,他也是民族正义法庭的化身。”[29] 许多苏军士兵毫不怀疑他们在德国的所作所为是为德国人在苏联犯下的罪行寻求正义:

  我已经写信告诉你,我在德国。你说我们应该把德国人对我们所作的一切在德国上演。正义的审判已经开始;他们将永远记住我们的军队在德国领土上的这场进军,永远。[30]

  尽管许多苏军士兵认为他们进行的是一场将欧洲被奴役的人民从纳粹暴政下解放出来的战斗,但他们的整体情绪依然是报复。在对部队所作的最后动员中,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宣布:“不存在荣誉的问题,法西斯分子的土地必须被毁灭。”[31]

  关于苏军进攻发起时间的策划问题仍存有争议。起初,这场攻势似乎计划在1月20日日左右打响,但苏联方面的资料来源后来声称,行动提前是为了缓减西线盟军在阿登地区遭受的压力。这好像不大可能,因为阿登战役在这个阶段的态势已转为对盟军更加有利。苏军发起进攻的时间似乎更有可能由以下两个因素决定。第一个因素是气候。1月4日,一股高压系统在芬兰上空形成。风力转向东北方时,欧州东北部的气温骤降。地面硬化,形成了对苏军快速推进有利的条件。第二个因素是即将于当年2月份在雅尔塔召开的盟国会议。斯大林希望在会晤罗斯福和丘吉尔前,确保他提出的波兰、普鲁士、波美拉尼亚和西里西亚的解决方案成为既成事实。

  * * *

  [1]阿道夫·希特勒

  [2]R·蒂曼,《第83步兵师师史》,第282页

  [3]J·胡贝尔,《如此真实》,第110页

  [4]E·摩根施泰因,《生存比死亡更难》,第54-55页

  [5]M·马金农,《赤裸年代:成长于纳粹德国》,第147-148页

  [6]M·登霍夫,《再无人提及的名字》,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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