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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之战_普里特·巴塔【完结】(68)

  随后,1月28日下午,俄国人从北面扑向燧发枪手营的防线;昨天,这个营的左翼曾被迫后撤……尽管我已发出警告,但下午晚些时候,第367炮兵团第2营姗姗来迟地部署到燧发枪手营敞开的左翼的后方。就在这个炮兵营赶至这片毫无保护的阵地上时,俄国人的进攻将他们彻底打垮。到处都没有可用的预备队。侧翼和后方遭到攻击,燧发枪手营被迫后撤……第1营没有受到态势发展的影响。燧发枪手营的残部退至团部附近的一片高地,这片高地位于施蒂格嫩(Stiegehnen)东面,柯尼斯堡—克兰茨公路西面150米处,面朝北方,但其左翼依然敞开着……1月28日的整个夜间,态势仍然深具威胁,隆隆的坦克声预示着一场进攻即将到来。在我的催促下,师部终于把突击炮营交给我指挥。但这个营要到深夜才能赶到。

  ……23点至午夜间,预料中的敌坦克突击出现在克兰茨公路两侧。大批坦克和敌步兵从200米外向前推进。危机已然到来,受到威胁的不光是我们,还包括柯尼斯堡。我们所有的武器都开火了。但如果没有援助,态势将不可收拾。

  就在这时,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我们的突击炮赶到了。借着照明弹的亮光,这些突击炮隆隆驶下通往克兰茨的公路,与前进中的苏军坦克展开交锋。五六辆突击炮巧妙地占据了低处地形,迅速击毁6-8辆苏军坦克,其中包括几辆“斯大林”式重型坦克。坦克的爆炸和燃烧将整片地带照得亮如白昼。

  这是个转折点。直到今天,我仍能记得那些在过去的艰难岁月里经历了可怕的事件并拼死奋战的士兵们眼中闪现的如释重负感。排成密集队形跟随在坦克身后的苏军步兵,现在开始逃离,但被我们的突击步枪、机枪以及第14连的两门反坦克炮一片片射倒。这是个值得骄傲的胜利,至少这一次如此。这个夜晚,第367步兵师的几辆突击炮,在身后没有作好战斗准备的预备队的情况下,将柯尼斯堡从被征服的命运中拯救出来。俄国人显然不知道自己所占据的优势。[16]

  绕过沙佩尔营的苏军部队继续前进,他们转向西南方,设法完成对柯尼斯堡的包围。预备役少校库尔特·迪克特试图找到从柯尼斯堡西面的塞拉彭(Seerappen)撤离的空军人员,以便用他们组建一支临时步兵单位:

  我……跟随着越聚越多的难民大潮,驱车穿过大海德克鲁格(Gross Heydekrug)、韦迪滕(Widitten)和远至布卢道(Bludau)东侧铁路路口的埃伦斯克鲁格(Elenskrug)。我停在一个岔路口,让难民队伍从我身边经过。痛苦的人潮无穷无尽。带着小孩子的妇女们不得不推着她们的婴儿车穿过雪地,这种情形看上去特别令人揪心。许多人肯定被困在路上。后来,一名来自菲施豪森的军官告诉我,他的部队看见20多个孩子被冻死在路旁。

  最后,我看见两名空军军官乘坐着一辆卡车而来,我把他们拦下。其中一名军官是海伊上尉,在戈德施米德(Goldschmiede)指挥一个高射炮连。他解释说,他已奉命炸毁了他的12门88毫米高射炮,以免它们落入俄国人手中。塞拉彭机场的那些人在哪里,他对此一无所知。看来,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想在天黑前返回柯尼斯堡,于是,我动身离开。难民大潮此刻已有所减少,出乎意料,我们的返程之旅非常顺利。在菲尔布吕德克鲁格(vierbrüderkrug),我看见几名空军军官带着20名士兵,他们想赶往菲施豪森。尽管他们连声抗议,但我还是带他们去见黑夫克上校。在上校的命令下,这些空军人员在梅特格滕南面的森林边缘占据了面朝北方的阵地。

  驱车返回时,我遇到件怪事。黑夫克上校构设的防线沿着道路通向默迪滕,由一些散兵坑构成。从这些阵地驶过时,我发现整群士兵放弃了他们的阵地,四散奔逃。我立即设法阻止他们,我跳下车,向一名焦虑不安的军士询问出了什么事。他紧张地挥着胳膊,结结巴巴地说道:“俄国人来了!”渐黑的夜色中,我确实看见一排棕褐色的身影朝着公路跑来。定睛细看,我发现他们都高举着双手。这些人实际上是在梅特格滕一个劳动营里干活、不愿落入俄国人手中的乌克兰人。我把那些逃跑的士兵叫了回来,恢复了这里的秩序。这个小插曲表明,这些彼此不认识的士兵组成的临时警戒部队基本上没什么价值。令人震惊的是,面对所谓的“敌人”,他们当中没人开上一枪。[17]

  1月30日-31日夜间,苏军坦克第1军完成了赶往柯尼斯堡东面海岸的任务。东普鲁士的首府被包围,南面和西面都已被切断。城内人口由于难民的涌入而急剧膨胀,拉施想方设法维持着秩序,并组织人手对柯尼斯堡周围的12座老旧堡垒实施防御。汉斯·米科施将军过去是东普鲁士所有防御工事的指挥官,现在拼凑起一个临时组建的师守卫着城市西面的接近地。其他地方,除了少数已撤入城内的正规部队外,守军主要由差劲的“耳疾”营和“胃病”营组成。这些营里的士兵过去因为健康状况不佳而被免除兵役,但现在他们被召入患有相同病症者组成的部队,满怀着待在前线便能因此而获得所需要的治疗的希望。

  拉施欣慰地发现自己拥有足够的大炮,但炮弹严重短缺。1月30日和31日,他和他的参谋人员一直等待着俄国人从西面和西北面对德军薄弱的防御发起决定性攻击,但出乎他们的意料,唯一的进攻来自苏军近卫第11集团军,他们试图以坦克对第5装甲师的阵地发起打击。德军坦克兵轻松击退了俄国人的首轮坦克突击,但令他们惊异的是,接踵而来的两个苏军坦克波次,沿着几乎与第一轮攻击完全相同的路径发起进攻。遭到严重损失后,近卫第11集团军偃旗息鼓,退回去舔舐他们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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