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为长的太史公、扬雄相比,桓谭也是首屈一指的。他说桓谭为汉世学术界值定是
非,就像一个公正的执法官一样。从前汉朝的丞相陈平出佳之前,在阎里“分均若
一”,这是能当丞相的象征。桓谭论议平实如陈平之分物,也是当丞相的料。可惜
他因非毁谶纬,贬死途中。王充将这位没过过一天丞相瘾的落拓之士称为“素丞相”,
以配孔子“素王”;并将桓谭作《新论》与孔子作《春秋》相比美:“孔子不王,
素王之业在于《春秋》;然则桓君山不相,素丞相之迹在于《新论》者也。”(
《定贤》)又说“质定世事,论难世疑,桓君山莫上也。”(《案书》)评定世间
的事情,讨论世间疑难,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受桓谭的影响,王充对神学迷信、俗
说虚妄也深不以为然,他后来撰著《论衡》一书,其主旨也是“解释世俗之疑,辨
照是非之理”(《对作》),与桓谭《新论》的主题如出一辄。
当时在京师的青年学者除班因外,还有贾逵、傅毅、杨终等,俱曾为官兰台,
王充也与他们有所往来。兰台是东汉的皇家图书馆和国家史馆,在那里读书作文,
皆由公家供应纸墨,条件优越,待遇优厚,是一个清高又实惠的学术机构,因此时
人称进入兰台为登蓬莱,世以为荣。贾逵,字景伯,扶风平陵人,东汉歹(的古文
经学家。其父贾徽尝从刘歆习《左氏春秋》。逵少承庭训;通《左传》及五经本文。
《后汉书》本传又说他“自为儿童,常在大学,不通人间事”,是一个兼得家庭教
育和太学教育双美的幸运儿。他博通五经,兼明今古,对《左传》、《国语》、
《周礼》尤其专门,特别是对《左传》的兴旺发达,功劳甚大。同时他对于今文家
的《大夏侯尚书》、《谷梁传》也十分精通。他还是汉代第一个遍注群经的大儒,
史书说“逵所著经传义诂及论难百余万言,学者宗之,后世称为通儒。”明帝时,
拜为郎官,与班固同在兰台校书。傅毅,字武仲,扶风茂陵人,少博学,水平中在
平陵习章句,深为章句之学的破碎支离所苦恼,因作《迪志诗》,以殷高宗贤相傅
说后裔自居,说:“先人有训,我讯我诰。训我嘉务,诲我博学。”遂以大义文采
为务,斐然成章。章帝时,授兰台今史,与班贾同业,杨终,字子山,蜀郡成都人。
年13为郡小吏,太守遣至京师习《春秋》。后随郡上计吏至京师,见三府为《哀牢
传》不成,杨终因来自四川,熟悉西南民族情况,作传上之,今天《后汉书·南蛮
西南夷列传》中的《哀牢传》就是杨传的改编本。明帝奇其才,征诣兰台,拜校书
郎。班贾傅杨,俱为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共在兰台,酬酌诗文,好不风光!明帝
水平十七年,五色雀群集,明帝下诏群儒学士各献《神雀赋》。百官众僚,纷纷响
应,结果只有他们四人和侯讽的赋受明帝欣赏。王充记其事曰:“永平中,神雀群
集,孝明诏上《神雀颂》。百官颂上,文皆比瓦石,唯班固、贾逵、傅毅、杨终、
侯讽五颂金玉,明帝览焉。”(《侠文》)王充亲睹其盛,好不羡慕!一再赞美说:
“兰台之史,班固、贾逵、傅毅、杨终,名香文美。”(《别通》)到了晚年,穷
居陋巷,还希望朝廷有朝一日也把他王充征在兰台,“蹈班、贾之迹”,一则以还
平生未遂之愿,二则以“论功德之实”(《须颂》),报主隆思。
四、博览百家
王充在洛阳除了从名师,交胜友外,还广沙博览,穷读群书。《后汉书》说王
充在洛阳,“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途通众流百家
之言。”在熟读经史之余,王充还兼及百家,通诸子之学。浅学俗儒多拘守经本,
认为经为圣人所造,是真理所在,皓首穷经;一经之中,又专守一师之说,抱残守
缺,排斥异己。更莫说儒书以外的诸子百家了。因此他们目光短浅,见解鄙俗。王
充通过对儒书与诸子百家的对比研究,认为诸子与儒经同等重要,有时子书甚至比
经书还为可靠。他说:五经遭秦朝“燔烧禁防,伏生之徒,抱经深藏”,汉兴,
“经书缺灭而不明,篇章弃散而不具”、晁错之徒受经于伏生,自后名师儒者,
“各以私意,分析文字”,师徒传相授受,形成了所谓的家法和师法。经书本身的
正误已难以辨别,更莫说经师讲解的是是非非了。相反的是,“秦虽无道,不播诸
子”。由此看来,经书有遗篇,而诸子无缺文。孰劣孰优就不辩自明了。王充认为:
“诸子尺书,文篇俱在,可观读以正说。”王充说:圣人作经也有文献依据,“六
经之作皆有据”。由此言之,“书(于史)亦为本,经亦为末。末失事实,本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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