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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以后_楚云暮【完结】(35)

  “身债ròu偿行吗?”张钧浩一脸哀怨地贴过去,维盛躲开,张钧浩看出点不对了:“怎么了,看你下午气就不太顺。”

  看你这种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就不慡。

  张钧浩眨眨眼,笑了:“我对你简直就是孺子牛,哪里资本家了?”维盛还是太单纯了些,居然会为这么点事难过:“最多,别人家的赔偿你拿捏着办,别太过了,我都随你,好吧?”说罢就去揽他,维盛还是木着脸推开了:“没心qíng。”

  张钧浩觉得自己的忍耐功夫真是越来越深了,又或者是因为面对叶维盛。死拉硬拽拉人去了夜色,张钧浩每每对他无比热qíng,叶维盛总这么冷冷淡淡地坐着,一口一口地闷酒喝着,也不去管钧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大楠NANCY他们瞅着钧浩走开的功夫,问他们俩的关系,叶维盛是拉着脸驳道:“反正不你们俩的这种关系”。NANCY吃吃地笑:“为什么呀,他那么好~还在想着纪莫哪?”

  维盛烦躁地一抓头发:“和他没关系。”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蔫蔫乎乎的关系算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地只是怕寂寞,这么多年每在午夜时分惊醒,摸着身边冰冷的chuáng,那种感觉——是天地玄huáng宇宙洪荒。多年求而不得,他怕了,所以将就了,可为什么偏偏是张钧浩?他怕长此以往,就不仅仅是将就——而他们,不过是最不能将就的一种关系。

  拆迁户的赔偿案进行地七七八八,或许因为张钧浩放了话,维盛做什么都没人置喙因而进展地很快。

  huáng胜劈里啪啦对过来办点儿事的曾裴一阵抱怨:“曾哥,你不在第一线,你不知道那小子多嚣张,寰宇他们家的啊?你给我说实话jiāo个底——他到底有没有什么背景关系,他要真是太丨子党我服!我一句话不说给他舔丨脚底都行!他要不是,哼!”

  曾裴白他一眼:“出息。”他当然不能把维盛和钧浩的关系说出去,为着打老鼠伤了玉瓶也不值当。于是一摆手:“由他,浩哥有他的道理。”

  “浩哥凭什么这么惯着他啊!曾哥你跟了浩哥这五六年那是够忠心,他要听你的,我没二话!就是我,也是从那边跟过来做事的,反排在他后面!”

  曾裴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高度集约的五官配着无比散漫的面皮,说猪jīng都是美化了他:“你整整容只不定就能排人前面去了——不不不,我看投胎快些,记着别再进畜生道。”

  huáng胜没听懂,曾裴却已摇着头出门了,走廊里恰巧碰见维盛,于是点头招呼。

  维盛随口问:“来办事儿?”

  曾裴顿了下,笑:“还不我那妹妹,要回国了也不安分,非得跟到这来,让我来给她在寰宇看一套房子,浩哥为这事儿没少烦,女人哪,哎……”

  维盛没说话,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恩,好。”

  维盛最后的文件还是得大老板签字确定,张钧浩刚好在金华开会,维盛来的早,就先在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里候着,不多久见罗恒出来——张钧浩对他不错,不是嫡系,也让他在金华的高层做二把手。罗恒是眼尖,见着维盛才溜出来的,一拍他的手臂:“哟,好久不见,越发jīng神了。”维盛有些诧异,他和罗恒向来关系尴尬,别说这么个亲热劲儿,就是好言jiāo谈的时候都少。但他惯了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随意问:“你最近有和纪莫联系么?”

  罗恒近来倒是真地少和纪莫联系,一来这位主儿成天魂不守舍,倒是一约就能约出来的,却永远心不在焉;二来他也有了新的伴儿,他有家有室,求地就是能陪他顺他的人。

  维盛心里挺矛盾,他一面庆幸罗恒对纪莫的心终于淡了能撩开手了;一面又怕纪莫会陷进和佟离的漩涡里更难自拔。纪莫现在和他说话都存三分戒心,生怕他再提什么不该提的,他的近况他全然不知,还得向罗恒这来了解qíng况,想想两人六年感qíng,还真可悲。

  “怎么?这不你一直想着的事么?终于把我踢开了——”罗恒笑笑,“我早和你说过我们不过是玩玩而已——”

  维盛一皱眉:“你少和他‘玩’!”

  “哟呵~还这么醋劲十足的。”罗恒瞟了会议室紧闭的门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不是听说你最近有了新‘朋友’了,怎么还对纪莫没死心?——寰宇的CEO,你下半辈子不用愁了,你真是有眼光够聪明,将来老哥还要指望你提携呢!”他这话简直直刺进维盛的死xué,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他怎么知道?张钧浩说的?还是大楠他们说的?是不是背地里被人传成一大笑话了就他还懵懂不知!

  维盛深吸一口气,做出无所谓的嗤之以鼻的表qíng,“那要是我朋友,罗总您的‘朋友’那可是海去了!”罗恒哈哈一笑:“以前我还总当你傻当你痴,不料你才是看地最真最远的一个——GAY,就那么回事,还指望能爱地死去活来一辈子过下去?”

  维盛听地刺心,面上却不能表露一分,末了只说了一句:“我和他,不过萍水相逢,一夜贪欢——爱?呵……”

  门的另一侧,张钧浩缓缓地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转过身去。

  张钧浩签完字,抬头看他:“今晚一起吃饭?”维盛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别出去吃了,还是到我家来。”有些事,要说总该说明白的。

  维盛原来总是一个人,自然胡乱就应付了事,现在张钧浩为着督促他按时定量吃饭几乎餐餐来报道,维盛又不想老出去làng费钱,遇见人了也麻烦,后来都是家里随便弄弄,要是平常张钧浩怕不早老着脸扑过来,肆无忌惮地要这个那个外加挑三拣四。今天气氛却有些凝滞,维盛厨房里不知道发什么怔,张钧浩在客厅里却也是呆坐着无所事事。直到锅子里的水溢出浇灭了火,维盛才猛地回过神来,端出蒜蓉蒸扇贝,幸好还能吃——张钧浩一向爱吃海鲜——今次见维盛出来,却只是默默地起身接过来放在桌上。维盛将袖套摘了搭到椅背上,坐下来随口问:“怎么不吃?”

  张钧浩扯扯嘴角:“没,能再吃到你做的菜,谢谢。”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会给第二个萍水相逢的人,这样费心尽力。

  维盛有些不自然:“这些扇贝是别人送的,我就全给下锅了,要是今天吃不完也是丢了,你刚好是废物回收再利用。”

  张钧浩居然没有反唇相讥,开始埋头吃饭。

  他一路巧取豪夺紧追不舍才换来此刻的勉qiáng维系,其实他还是怕的。

  维盛,我怕的是你到现在,心里依旧没有我。

  二人各怀心思,沉默地吃完了最难熬的一顿饭,张钧浩破天荒地帮维盛收拾碗筷,一如一个最寻常的居家男人,维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其实他也在等,等张钧浩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曾蕾准备回国陪他的事qíng,随即又有些像笑,嘲笑:什么时候他连心态都要和那些第三者一样了!是不是为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该下的决断还是早下的好。

  “你——”

  “你——”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张钧浩的手机忽然催命一样地响起,张钧浩本想忽略,那铃声却没完没了地响,维盛示意张钧浩先接。

  张钧浩皱着眉,掏出电话一看,那股邪火就不知哪去了,他镇了镇神,才接通了:“喂。”他直觉地开始摸烟,从结婚开始就逐渐有了烟瘾,不大,但只要舒服慡快或是郁闷烦躁的时候总要来一根。钧浩摸出打火机点着了,开始应付着电话:“恩,恩……好——”

  曾蕾听出他话里的敷衍:“怎么?在忙呀?该不是现在在哪个小qíng儿身边吧?”

  钧浩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维盛一眼,“什么话……”

  轻轻把玩着高脚杯中dàng漾的液体,曾蕾轻哼一声:“行了你,你这样的我不在国内会一个人安分守己?就是你想,那些狐狸jīng也会扑上来撕了你。”顿了顿,“我爸让我回来一趟,先和你说清楚了,免得你忙着周旋你的莺莺燕燕空不出时间。”

  又说了几句,张钧浩忙不迭挂了电话,回过身子,维盛看着他,故意一笑:“谁打的呀?”

  张钧浩艰难地:“维盛……”

  “呵,我还真是不长记xing,都忘记您老是有老婆的了,怎么不生个孩子好一家三口共聚天伦呀?”维盛故作轻松,“那时候别忘了知会一声,我好包份红包去。”

  “维盛……”

  “……咱工薪阶层打工仔,出手不大方你可别嫌弃——”

  张钧浩忽然起身,将维盛紧紧搂在怀里,用几乎将他勒毙的力道。

  “gān什么?”维盛挣扎,未果,又挣扎,张钧浩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厉声道:“你gān什么!?真把老子当你包养的qíng人了?!”

  “我从来没这么看过你,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老婆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知道这六年来张老板快意风流名利双收!”维盛气红了眼,“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从以前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平等过!我不说,就真当不存在了?——从前我不愿意做你的附属,现在我更不愿意做你藏着掖着的qíng人!”

  “我可以离!维盛我可以离,为你!”曾家的势力已经深入骨血,但为了他,他剥皮剔骨也在所不惜。

  “别介!谁要你离?!你用的上人家就利用婚姻,现在飞huáng腾达了就能把人一脚踢了?张钧浩,男人大丈夫,要有担待!何况让我毁人姻缘,为你,不值得!这场游戏早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莫名其妙,他才不信他会和曾蕾离婚,他舍得?!当他三岁小孩啊!何况他自己的家庭就是因为第三者才支离破碎,他没那么贱。

  张钧浩气地一哆嗦:“你为什么非得把事儿说的那么难听?!”

  “难听?你说的话就不难听?”维盛反唇相讥,眉眼里都是鄙薄,“当年是你自己愿意借曾家大树好乘凉,我理解,我佩服;现在你告诉我你变了,变地不再自私,变地把感qíng看地比事业重要——谁他妈信?!”

  “你还在记恨当年——我有其他法子吗我?!那时候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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