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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by孔恰【完结+番外】(105)


屈方宁给他气得笑了出来,从他怀中离开,口吻微带嘲讽:“你就是有办法,让人觉得没道理的都是自己。”
御剑道:“宁宁,你不肯迁就我,我只能迁就你。花言巧语哄你,才是没有道理。”
屈方宁举袖擦了擦眼泪,坐定道:“我哥哥的事,是你告诉车将军的么?”
御剑知道这一问不容小觑,端然道:“红哥早已发觉丹姬私通之事,本yù暗杀埋尸,以掩家丑。我只是请他寻个适当时机,促成二人之事。”
屈方宁瞥了他一眼:“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御剑坦然承认:“我想留下你。”
屈方宁鼻中哼了一声,问道:“你的弓是不是故意折断的?”
御剑一笑,旋即正色道:“不是。当时你恨我入骨,我岂敢有此奢望?后来听兀良转述,知道你担心忧虑,真是……意外的欢喜。”
屈方宁嗤道:“我又不是你,对别人的死活不闻不问。就是……乌熊那混球走失了,我也是要担心忧虑的。”
御剑失笑道:“好了,现在连一个普通士兵也比不上了。看来我在你心中,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屈方宁赞同道:“一点也不错。你在这里。”在地面拍了两下,觉得还是高了,又往地下示意一下:“在这下面。”
御剑看着他越比越低,目光愈加温柔深沉,重新将他腰身揽住,在火光跳跃映衬之下,向他倾身过去。
屈方宁犹自往下比着:“……还要往下十尺。不,一丈。”
御剑气息靠了过来,鼻尖距他只有半寸,声音也低下来:“我愿意为你下十八层地狱。”
屈方宁背脊一苏,向后轻轻一退,却没有躲开。
御剑宽厚的手抚摸他后颈,嘴唇贴在他唇边:“不愿意就说。”
屈方宁红润的唇微微一动,合上了眼睛。唇上传来一阵极其温柔的触感,几乎没有停留,便撤了开去。
他只觉心脏剧烈一振,仿佛给一张无形的网束了起来,一股不甘之意凭空而生,便想粗声粗气地说两句煞风景的话。
举目之间,但觉御剑深邃炽热的目光笼罩他全身,接着整个人给他搂得生疼,耳边也响起他梦寐般的言语:“宁宁,别再飞走了。”
chūn日营第九小队jiāo递巡视牌之际,队长却迟迟不至。额尔古二话不说,顶起皮帽就要出门寻找。回伯倚在门边摇了摇手,意味深长地看了门外风雪一眼,比划道:“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两人一骑从河岸方向笃然而来。白雪中瞧得分明,那一身犀皮铁铠、毛色纯黑的神骏,正是越影。岂有敢上前接驾的,立即躲进大帐,七手八脚地把帐帘打了下来。耳听队长在马上呵斥道:“一个个的往哪儿跑!乌熊,给我拿双靴子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乌熊愁眉苦脸地溜出营帐,将一双毛茸茸的软底棉靴飞快地放在营栅前,向御剑匆匆行了一礼,点头哈腰地又溜进门去,将帐门紧紧地捏住了。
屈方宁怒从心起,提声骂道:“都给我滚出……”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老实呆着,一个也不许动!等老子进来,挨个捏死你们。”
御剑从身后揽着他,见他色厉内荏,摇头一笑,马鞭一卷,卷起那双棉靴,勾到他手里。鼻中果然闻到一阵酒气,笑意愈深。趁他轮流穿上时,在他耳边道:“将士们执勤辛苦,回来怯怯湿寒,队长别这么凶。”
屈方宁瞪他一眼,怪道:“没见过教唆士兵喝酒的。”一勾鞋绊,飞身落地。
御剑道:“我只想教唆你。来,告诉你一件事。”压低声音,示意他靠近:“……你醉的时候,亲你会回应。”
屈方宁怔了一下才明白,牙根发痒,目露凶光。御剑放声大笑,马鞭在他面具边沿轻轻一磕:“先走了。”调转马头,越雪而去。
帐中果然煮了一大锅奶酒,喝得只剩底下一层,乌熊之流均已逃之夭夭。回伯倚在帐边,见他一身白毛蓬松gān燥,打趣道:“茕茕白兔,人不如故?”
屈方宁向他做个怪脸:“我听不懂。”脱下貂裘,刮了锅底焦糊的一层奶皮来吃。
回伯递出一壶私藏:“又要为国捐躯了?”
屈方宁忍不住笑了出来,板脸道:“都说听不懂了。”咕嘟嘟喝了大半袋热奶酒,撑在膝盖上,望着锅底出神:“你说的cao控人心,我今天总算体会到了。他要是有心撒一张网,没人能逃得了的。”
回伯不以为然,做口型道:“逃不了,就不要逃。他手里有网……”向他举起残缺的手掌,比了一比:“我们难道就没有?”
屈方宁沉思片刻,忧色稍霁,抬起手来,与他碰在一起。
虽则心中计较已定,到底存了几分技不如人的退缩之意。又磨磨蹭蹭拖了三五天,才抱着快刀斩乱麻之心上山去了。帐门一起,见眼前灯火辉煌,十余名统领并军务、司务长皆战战兢兢列在御剑身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毡毯上几份帐表摔得四分五裂,也无人敢捡起收拾。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自己来得不巧,正待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御剑已叫住了他:“宁宁,你先到后面去。”
他只得应了一声,见十几双眼睛都有意无意地转移到他身上,离火部统领道伦的眼神尤其热辣,没得奈何,硬着头皮来到御剑身前,捡起地下帐表,拍了拍灰,不知jiāo给谁才好。老军务长忙向御剑做个眼色,他会意地侧过一步,小心地放在láng头椅扶手上。见旁边团桌上一盏热茶原封未动,又向御剑手边推了推。
御剑往前正坐,目睹屈方宁与人一唱一和演完,目光中森严之意转为柔和,出言却不容抗拒:“去。这没你的事。”
他自忖人事已尽,拿眼睛表达了一下歉意,抱起他的六花阵图退了出去。进寝帐一看,只见焕然一新。chuáng边竖起四根漆黑的藤柱,形如曲臂;柱顶色如鎏金,打成一只huáng铜人掌形状。掌心明光荧荧,各托着一枚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四角珠光jiāo映之下,一方chuáng榻光华浮动,乍眼一看,如同无尽夜空中披灯夜行的一只小船。他好奇地跳上chuáng去,把每一枚珠子都胡乱拨动几下,又凑眼上去看。目光一转,落在枕边一颗浑圆的明珠上。这珠子个头比掌中珠稍小,色作淡红,珠身光滑如丝缎,光芒也更加柔和。他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提起珠子上系的红线,来回摆动几下,只觉眼困体乏,大大地打了两个哈欠。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才知不对,忙甩手扔到一边。
重新打开图谱来,心中却在琢磨另一件事:“那帐表上记录的都是人员战备损耗qíng况,决计不会有错。他为什么大发雷霆?莫不是今年损耗太重,伤了元气?”

第51章 流萤

沉思之间,听前方主帐中靴声退去,立即装模作样正襟危坐,低头琢磨书上一个纵深曲阵。少顷,淋水声从练武场那边传来,听在耳里都觉冰寒刺骨。他手执书卷,心烦意乱:“六花阵固然神妙,却是脱胎自他改制的武侯八阵。如在他面前施展此阵,岂不是班门弄斧,给人瓮中捉鳖?呸呸,我怎么说自己是乌guī!”缩起脚来,独自懊恼。
御剑全身寒气凛凛地进门,见他垂着头缩在大chuáng一隅,上前揉了揉他头发:“不高兴?刚才话说重了?”
屈方宁心中考虑的完全不是这一茬,呆呆地抬起眼睛来:“没……没有。”
御剑坐上chuáng面,一股冰霜水气扑面而来:“没有就好。睡里面去。”
屈方宁哦了一声,抱着书退回里chuáng。见他从前盖的紫貂衾已经平平整整铺好,遂揭开一角,端端正正躺了进去。御剑向他示意:“书还看不看?”他忙在被子里把书一合,摇了摇头。御剑不再开口,随手按下机关,四根藤柱上的huáng铜手掌一并收拢,咔然一声,帐中归于黑暗。只有枕边那颗淡红色圆珠,犹自吐露光芒。
一时间,帐中只闻二人呼吸之声。屈方宁不自然地僵睡半晌,着实有些尴尬。悄悄理了一下硌着后腰的铜符令牌,小声试探道:“将军,你之前为什么发那么大火?”
御剑睁开双目,眉心不展,道:“军务处前几天审计军资用度、人员损耗,这一年战备消耗极重,伤亡远逾常年。叫来八部统领质问,竟无一应对之策,坎水、震雷二部更是连轻重缓急都不知,犹自不住口地炫耀战功战绩。前日宴饮,大王也随口问起为何中道折返、不直取扎伊之事。言语中虽带了几分调侃,实在不能不令人心惊。挟泰山超北海,岂人力所能为?”
屈方宁心道:“我道他为何不乘胜追击,原来是打不动了。太好了!柳老狐狸怎地还不趁虚而入,寻机复仇?不不,毕罗损兵折将,消耗更剧,想来也是后继无力了。倘若扎伊年内发难,千叶、毕罗qiáng行举兵征伐,国力由此衰竭,那就最好不过。他们什么什么相争,得利的便是我们南朝。对了!我得向楚楚姑娘送信,让她来个……红颜乱国。……她如何才能信我?”想得入神,连御剑在身边都忘记了。
御剑见他久久不答,还道他记起旧事,低声道:“生气了?”
屈方宁回神道:“……没有。”
御剑道:“生气要说。”阖起眼睛,不再言语。
屈方宁嗯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飞快地构造了一张前往白石王宫的人员图,又反复校订了几次,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心中兴奋难平,许久难以入眠。又不敢翻身,穷极无聊地盯了一会儿帐顶,与枕边的珍珠两两相望,手悄悄探出被子,把珍珠拿在手里玩。颠来倒去搓弄了半天,嫌不够尽兴,遂整个人拱进被子,开始玩别的花样了。
御剑眼皮睁开一线,见身旁拱得高高的,珠光从被面透了出来。一望之下,顿时再也不想把他放过,开口道:“你在gān什么?装萤火虫?”
屈方宁立即在被子里捂灭了珠光,瓮瓮地说:“我就睡了。”
御剑侧身靠了过去,隔着被子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手拿出来。”
屈方宁慢吞吞地从被底推出珍珠,手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御剑哭笑不得,声调一抬:“人也出来。”
屈方宁双手抓着被边,很不乐意地从头顶慢慢降落,露出憋红的脸颊来。头发乱糟糟的,连嘴边也沾着好几绺。
御剑撑在他身边,替他将那颗珍珠戴在颈中,顺手扯了那枚扳指下来,往他手上一套。
这珠光也不甚分明,屈方宁往上一抬眼,只见他一双眼睛愈加深邃,瞳孔颜色如深潭。
他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道:“将军……”
御剑低沉道:“还将军?”拨开他脸上乱发,俯身吻住了他。
屈方宁给他亲完,脸更红了,喘息也更深了,开口却没qíng趣到了十分:“将军……你压到我的令牌了……”
御剑一笑退开,亲了他额头一口,手探下去,摸到他穿得整整齐齐的军服外套,不禁失笑:“怎么不脱衣服?怕我吃了你?”
屈方宁含糊嗯了一声,小声道:“我……有点怕。”
御剑也低声道:“别怕。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示意他抬起一边肩膀,给他脱了外衣。
屈方宁内心着实不愿与他行云雨之事,闻言心中一动,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未曾想御剑这样混蛋法,每碰他身体一处,便附耳道:“这里好不好?”这种话送入耳孔里,简直教人恨不得死去。他哪里好意思开口,只得以鼻音含混作答。御剑也不qiáng迫,只笑道:“这是什么?只一个音,肯定不是不好。那就是好了。”屈方宁只听了几句,便觉全身发痒,仿佛耳朵都给他侵犯了,几乎就想捂耳不听。未足一刻,内衫已经给他完全解开,胸膛小腹全让他亲密爱抚了一番,连亵裤都已扯到髋部以下。呼吸错乱之间,只觉一边大腿被他抬了起来,一个久未近身的鲜活之物紧紧抵在他后xué入口,隔着一层棉布,犹能感觉那惊人的硬度。御剑喘息也粗了起来,贴在他发烫的脸颊边,哑声道:“宁宁,好不好?”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果断开口拒绝:“不好!”
御剑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哪里不好?”
屈方宁胸膛起伏地望着他:“我不乐意。”
御剑见他眼底得色一闪而过,对他的心思再明白没有,笑道:“好,尊重你。”挑了他下巴一下,令他抬高脸,随即气息热烈地与他深吻。
这个吻就没那么柔qíng款款了,简直是他下面那物不得而入的替代一般,在他唇齿间抽送卷袭,抵着他敏感的上腔壁挑逗般扫过。手也落到他胸前,指腹在他本来就挺立的rǔ尖略显粗bào地捻磨。
他这就有些受不了了,挣扎道:“不、别碰。”
御剑都不必费多大力气,肘部一抬,将他乱撩乱动的手压制得服服帖帖,笑声更低:“这里刚才已经允了。宁宁,你食言而肥,是要长胖的。”顺势探到他屁股上捏了捏,手法之轻薄前所未见:“似乎真的胖了些。”
屈方宁忍耐着抽出一条腿,阻隔他与自己的碰触:“没人整夜折腾我,自然要长点ròu的。”
御剑握住他的腿,抬到高处,使他背部悬空,xué口隔着布料,几乎要被他胯下之物qiáng行顶入:“宁宁,你要讲道理。我几时整夜折腾你了?说出来,我们对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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